第73章 打地鼠之最后一击
李家都是‘贪得无厌’之辈，这点不用怀疑，史书就是这么写的。
李家都是鸡贼之人，秀二亲眼所见。
从泥瓦匠李伟开始，就没有一个不聪明的，皇亲独特的生存之道。
李明谊这个十五岁的娃娃，看起来油光满面，流里流气，经常一脸贱笑，偶然见一面，秀二从他那‘不屑’的神情中，看到了阜财坊曾经的自己，看到他隐藏在脑后的‘清明’。
这孩子活得挺压抑啊，也挺‘失败’。
爷爷不待见，老爹是海王，下一代的家主视为垃圾，嫡母和亲娘都死了，别说毫无出头之日，稍微聪明点，都有可能被小侯爷送到油坊榨油。
明哲钲‘安顿’好李明谊，回来复命，讪笑着向无精打采的秀二提建议，“二哥，是不是有点不妥？毕竟是夫人的亲侄儿。”
“没关系，关两天就好了。”
“二哥，李家……”
“哲钲，这世上没有傻瓜，李明谊不是，李文贵更不是，他到锦衣卫，意思是以后跟着小姑父混了，你明白吗？”
明哲钲似懂非懂点点头，准备退出屋外，秀二又叫住他，“派个兄弟，去外面打听一下，他做了什么事，就这三两天内的。”
……
京师，刘府。
刘守有被扒去官服一年，家财毫无损伤，也没有搬家。黄昏中，老刘收到一份酒楼掌柜送来的纸条，看了看放在油灯上烧毁。
想想刘家祖辈开始在京营服役，父亲只不过是个芝麻小官。
十年前，自己也不过是京师武学的一个普通武生，突然就被大人物看中，偶然的机会，见到了聪慧的天子。
一心报效皇恩，联络了几十名江湖人士，没想到根本用不着。
轻轻松松中了武进士，授官就是三品锦衣同知，一年后直接晋升一品左都督，三年后还成了太子太傅。
戚少保南征北战、浴血沙场，熬了一辈子，自己轻轻松松就得到了同样的待遇，梦一样的做官经历。陛下的内侍让做啥，就做啥。升的快，落的也快，本以为脱身了，没想到是另一个开始。
叹了口气，独自一人开始用餐。
笃笃笃~
门外的敲门声传来，跟着一个声音哑着嗓子道，“老爷，他来了。”
“进来吧！”刘守有的声音，说不出的慵懒。
来人正是北镇抚司千户冯昕，很熟练的坐到身旁，给刘守有倒酒，“大人，秀远在保定的工坊暗探怎么安排，哪里全是南镇抚司的人或者新人手。秀远锦衣卫出身，这个优势太大了，校尉、力士与他很亲近，得重新找人。”
“不用重新找，九龙山的人很多，反正现在也无法安排，抽二十来个，到哪里做工吧。”
“这……兄弟们苦练本领，做工是不是探不到什么消息？”
刘守有冷哼一声，“冯兄弟，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秀远说到底是内库账房，人家关系比咱们近。陛下让盯着，就是让盯着，不是有什么其他目的，不需要过于用心。”
“可陛下还让我们派刺客…”
“放肆！”
“是，大哥，我是说，秀远不是毫无暗探人手的一般人，锦衣校尉全是京师的地头蛇，他迟早会知道季六兄弟的身份。这笔烂账，岂不是会记在兄弟们头上。”
“哎，这就是陛下的目的吧。你看着，等老子起复，修远至少是锦衣同知，与他又是面和心不和的死对头，厂卫无外乎全是这类人。”
说到这两人无声碰了一杯，呲溜一饮而尽，冯昕砸吧砸吧嘴，“张昭狼心狗肺，投靠了宋金，兄弟真是看不惯。”
“没关系，宋金和许茂橓也做不长，不出一年，老子还得做锦衣都督。”
“哈哈，兄弟等大哥回来收拾这吃里扒外的东西。”
刘守有摇摇头，“冯兄弟，记住，我们都是陛下的狗。张昭的事，就算我上任，也不会多事，只要他一心为公就可以了。”
“大哥实在是难得的忠臣，哎，穿上这身衣服，还真是有苦难言。”
“你说有要事，就是来废话的？”
冯昕立刻坐直，“不，盯梢秀府的兄弟无法进入府内，跟踪采买的下人，竟然是与秀远要好内城百户水旌辰的妻子，她偶然与人说，秀府大妇怀的是双生子，手下专门去太医院……”
啪~
冯昕愕然看着突然发怒的刘守有，“大…大哥，兄弟们只是确认一下。”
刘守有大怒，又狠狠踹了他一脚，“混蛋，老子让你们盯着秀府，跟踪下人做什么？李净就是怀了二十个，关你屁事。”
“大…大哥，这也不算小事吧！？”
刘守有双手扶额，被这忠心的手下打败了，头也不抬的说道，“没什么事快滚，盯着就可以了，老子现在不是锦衣都督，出了事，可护不住你们。”
冯昕灰头土脸的出门，一会儿过后，管家进来收拾盘碗。
刘守有颓废的吩咐道，“让白纸坊、正东坊、崇南坊的人手以后稍微盯着就可以了，别自作聪明。准备一下，明日我们到九龙山小住几日。”
“是，老爷！”
……
这边秀二还在乐此不彼，与李明谊玩‘瞪眼’的小游戏。
原来准备关三天紧闭呢！可惜，这小子待了两夜一天，就受不了啦。
哭的稀里哗啦，求爷爷告奶奶放他出去，额头磕的直流血，嗓子都喊哑了。
明哲钲送早饭时，看他实在可怜，拉着他出了地窖，双腿都站不稳，一副呆滞的样子，看到秀二就是一个哆嗦。
秀某人是没当过兵，没见过这种惩罚的可怕，还三天呢，就算后世，能在这种环境里，支撑一天一夜的，都是英雄。
上去拍了拍小胖墩的双脸，“怎么？不服？那就再关两天再说！”
李明谊回过神来，瞬间双眼大瞪，立刻跪下，双臂紧紧抱住秀二的右腿，“小姑父饶命，饶命啊，我听话，我当锦衣卫，您说啥就是啥，真的，您要相信侄儿啊……”
秀二呵呵一笑，挣脱出来，让明哲钲给他换了一身衣服，准备领着到工坊例行巡视。
刚到工地，就看到昨天黄昏出城，连夜奔来的山孝游。
与刘守有隔了一夜，秀二听到了同样‘震惊’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