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文官的嘴武官的刀
大明律是真好，老朱家世代当家人和文官把权力玩的很溜、很复杂，衙门互相监督，面对交叉政务，就算是皇帝，有时候都不能‘言出法随’。
大boss被秀二从头到尾的一句话气得七窍生烟。
只要没有圣旨和梁慎，法理上说，谁都指挥不了秀二。
听话是尊重，不听话是本分，尤其是武官。
秀二几乎把西南百户所抽调一空。
面对东厂督公，没有后退，抽刀顶牛，他们已经把命运与秀二紧紧的绑在一起。
拍拍胸脯，看看一身冷汗的众兄弟，庆幸自己在百户所文书没有白干。
这一出闹剧完了，已经是申时下值时间。
老文书对秀二摇摇头，带领千户所辅官下值，明天他们也不用来了，这是千户所‘最大属官’的命令，休沐五天。
……
这一天相关的大人物在做什么？
大理寺卿、刑部尚书，到文华殿，内阁公房所在地，向内阁四人组告状。
申时行作为有名的‘万金油’，奏折留中、经筵讲义的发明者，此刻也感觉到了巨大危机。
不可能去锦衣卫要人，这是把脸伸过去让人家打。
求见皇帝，石沉大海。
等一等~
这就是大明中枢的结论。
……
内廷，许茂橓的条子递到司礼监。
秉笔太监张诚，立刻拿着到了后宫。
第一次出镜的肥宅，正与宠妃逗乐。
“陛下，这小子弄的动静很大，提前布局，下手很快。”
万历懒洋洋的声音传来，“张诚，翻案简单，你认为他能顶几天，会给朕办多少事？”
“回陛下，奴婢以为，今晚会有生死危机，渡过了，也顶不了两天。”
“明诚又送回来一份计划书，是个人才，死了可惜，你注意一下。本来朕准备试探他三天的，就两天吧。”
“陛下圣明，奴婢明白了。”
黄昏时分，张鲸到后宫求见，得到的答复是：朕乏了，有事改日再说。
在这之前，寿阳公主朱尧娥也未见到自己的弟弟。
同一时间，有点迟钝的田义，把听到的消息告诉了慈宁宫的主人。
慈圣皇太后微微点头，“不错，那些犯人都没死。也未越级抓捕官员，是个知进退的。”
“呵呵，太后，他可是把内廷第一人，张公公都顶了回去。”
“都是皇家的人，谁高谁低，得看谁忠心。”
“太后圣明。”
……
顺天府尹兼户部侍郎，晚间的时候，从宛平县衙得到了秀二与皇太后李家‘亲近’的消息。
哆哆嗦嗦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户部尚书和内阁大佬。
内阁，六部，这是申时行能压住的地方。
都察院、六科的科道言官，早沸腾了。
多少人在油灯下奋笔疾书，大概锦衣卫和秀二会是出现频率最高的两个词。
来大明两年了，从默默无闻，到众所周知，不容易啊。
奏折！？
呵~你们先玩着吧。
……
武清侯府的爷孙俩，也知道了消息。
“爷爷，你看，这就是秀二，计划周密，行动迅速。谁敢把他当一个小人物，这还是从六品镇抚，要是陛下让他做北镇抚使，天天胆战心惊。”
“明诚啊，你聪明，却没有这一手。这小子看似飞扬跋扈，哪儿越界了？老夫一介泥瓦匠，都比你看的清，白白在宫里读了十多年的书。”
“没人护着，一个镇抚，这是找死。”
“没人护？没人护他怎么做的镇抚，怎么无声无息的抓了八个人，怎么入得陛下法眼。”
聪明懂进退的小侯爷，又被守财奴泥瓦匠教训了一顿。
心情郁结，去看了看安静养病的小姑，蒙头大睡。
……
锦衣卫其他主官，也是嘿嘿看戏的。
亲军一家，你牛逼我也有光。
商号，这是安全的，没人敢动，有点能量的，都知道那里真正的主人是谁。
秀家，没用，动了等于不打自招，犯不着。
这事的关键在于抢时间。
亥时，秀二把防守工作又检查了一遍，校尉们如临大敌。
库房的火铳、弓箭都配发下去，暗哨布置了无数。
抛下动嘴的文官，秀二等动手的武官出招。
……
亥时，千户所大院。
“诸位兄弟，今晚很可能东厂就会动手，都是亲军，没有各为其主一说，他们一动手，就是谋逆，诸位都是大功。”
“愿为大人效死。”
效死，这年头不是拍马屁的口头禅，说出这话来，证明秀二有了四百班底。
世代锦衣卫，世代街坊邻居，世代战友，世代交情，这是基本盘。
秀二，最年轻的镇抚，皇太后召见的亲军。不死，以后至少是个千户，这是动力。
还有一天五两的‘行粮’福袋补助。
这边动员完，东厂理刑百户付余也在动员。
“锦衣卫出了秀二那个小崽子，胆敢忤逆督公，今晚我们去柴房把所有囚犯宰了，顺带把他也宰了。督公有令，每人赏五十两。”
“愿为大人效死。”
“出发！”
……
丑时，千户所墙外。
“三十人佯攻，三十人杀囚，三十人掩护，上！”
近百黑衣人，一跃而上，跳上千户所院墙，手持弓箭掩护的继续向房顶攀登。
千户所一片寂静。
院里的人在等房顶的支援到位~
然后~
“啊~”“太滑了~”“这是什么？”
“啊~”“啊~”“啊~”
噗通~噗通~
“啊~痛死我了~”
十几名跳上房顶的弓箭手，下饺子似的直接飞到了院子里。
“是油和冰，房顶全是油脂，这些小崽子。”
“别管他们，先攻柴房。”
“混蛋，柴房全被木板钉死了，打不开。”
“过来，都过来，拿刀劈开。”
“混蛋，里面的木板更厚！”
“撞开！”
“撞不动！”
“烧死这些小崽子！”
“对，点火，烧死他们！”
几十人折腾了一刻钟，柴房燃起熊熊大火。
秀二去哪了？
其实就在千户大人的公房，封建时代，百姓对上官的天然敬畏。
公房足够大，还有一部分在经历司库房。
大火把黑夜照亮，黑暗中，飞过来二十多个布包。
“是什么！？”
“火药！”
“快跑~”
轰隆~轰隆~
巨响停歇，公房和后院拥出五十多名弓箭手。
箭术一般，杀人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