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路见不平,要么拔刀,要么掏银子
二更天,在舒宁宁以前的位面也就是晚上21点到23点的样子,夜生活才开始。
可到了这娱乐节目贫乏的位面,大家都早早熄灯睡下,唯一热闹的大约就是花街巷柳了。
天刚擦黑,一个身影就从舒家的侧门偷摸地溜了出来,顺着狭窄的巷道很快就转入正街。
这人身形矮瘦,穿着一件不合体的灰布粗衣,头戴四方小布帽子,脸上黑一团白一团的,身上也是脏兮兮的,一看就不知谁家干粗活的小厮。
舒宁宁第一次逛街,虽然脑子里有地形图,还是略感紧张。
穿过舒家门前的长街,跨过石桥,她就到了约定的目的地。
杨柳河。
夜色中,河水潺潺,两岸杨柳拂堤。
一条条花船远远近近地泊在岸边,或游走于水面。船头挂起的灯笼映照得河面一片明亮。
这里与烟花之地有所不同,是城中文人雅士呼朋引伴,饮酒赋诗的地方。
昔日宴清河也喜欢来这里附庸风雅,舒宁宁自然乐意奉陪,不知羡慕死了多少人……
舒宁宁回忆着属于别人那狗屁倒灶的谈情说爱,只觉得再高傲的小女生在感情面前也变成了傻白甜。
她来得很早,等的人还没到。两岸又没有茶楼酒肆,只好找了个相对僻静的地方席地坐下。
屁股底下的石头都还没坐热,一个妇人的凄凉的哭声从旁边的一艘花船里传了出来。
“不,冯二爷,您不能这样啊!求求您再多宽限几日,小妇人一定把钱还上!”
“艹!你上上个月说上个月还,上个月说这个月,这个月又要等……你他娘的耍老子呢?”
舒宁宁没想到会遇上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站起来转身就走。
她一向秉持着‘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的看法,所以对眼下的情况自然是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可刚走出没几步就站住了。
花船中响起了一个孩童的哭声:“大爷,求求您再宽限几天,我娘身子骨不好,庆儿走了,庆儿的娘就没活路了啊~呜呜呜~求求您了~”
“呸!老子是放贷的,不是开善堂的!”凶神恶煞的声音。
“冯二爷,我男人,我男人他就要回来了,他去年捎信来说等今年春就回来。到时候一定能还上,一定能的!”接着便传来一阵‘嘭嘭’的磕头声。
花船里的声音显然惊动了旁边的几艘,不少人走上船头来看着,却没人出来劝阻,一个个居然都撑着船远远地躲开了。
本来热闹的河面顿时显得冷情而怪异。
花船里那男人连着呸了好几声:“秦三娘,你还想着你那男人呢?老子不妨实话告诉你,军队那种地方,有去无回!”
“不,他托人捎了口信,说今年春天!”
“嘿,你就哄鬼去吧!老子看你娘俩还有几分姿色,要么从了我,要么……嘿嘿……”
紧接着花船一阵摇晃,传出孩童惊恐稚嫩的喊声:“大爷,求您放过庆儿的娘啊!求求您了,庆儿跟您走!庆儿马上就跟您走!”
花船的门帘子被人掀开,一个身强体壮的彪形大汉手里拎小鸡般提着个小小的身影走了出来。
“冯二爷,求求您了!不能带走庆儿啊!”一个身形极瘦的妇人随即追了出来。
彪形大汉抓着孩子直接跳进水中,转眼就上了岸。
妇人急得不行,也跟着跳到水中追过去。
可她身形瘦弱,在河中步履艰难。眼看大汉带了孩童就要扬长而去,顿时大放悲声:“姓冯的,我不过是借了你十两银子,你就要害我母女骨肉分离,你不怕遭天打雷劈么!”
彪形大汉哈哈大笑,极尽猖狂:“天打雷劈?老子在这条河上就是天,谁敢劈我?”
岸上的舒宁宁无奈地叹了口气,路见不平吧?
要么拔刀,要么掏银子。
不看这妇人的面,看孩子她也不能袖手旁观呐。
正要上去阻拦,旁边一个身影直接擦肩而过,迎着彪形大汉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