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贤者，术
晋禾在一本书里看到过这样一段话。
“作为一个词语，活着，在我们的语言里充满力量。它的力量不是来自于喊叫，也不是来自于进攻，而是忍受。去忍受生命赋予我们的责任，去忍受现实给予我们的幸福和苦难、无聊和平庸。”
在这个世界里，没有谁能一瞬间长大，可晋禾的长大就是一夜间的事情。他学会了独自生活，独自跨过生命中每一道坎，熬过一个个不为人知的苦难。
他始终坚信，比起哭泣和放弃，咬牙坚持和默默忍耐才能好好活着，活着等待父母亲的回家。
所以今晚在死门关外走的这一遭让他一度很害怕，可在生死之际他却并没有生出悲哀和惋惜的情绪，反而就和期中考试没有拿到全班前三名的好成绩一样，只是会觉得自己还不够努力，并不会埋怨运气或者命运。
所以今晚的遭遇只是对他的身体造成了些损伤，比如左脚踝似乎有粉碎性骨折的迹象，全身骨骼也有错位和脱臼的前兆，多处肌肉也有拉伤导致的疼痛，可他心理上并没有多么持久的伤害。
所以当他回到营地的时候，他并没有都费力就把一切遭遇给掩饰了过去，他可不会跟所谓的队友们诉说险死还生的体验。
等他回到营地的时候，整个空间一片安静，除了木头在火中噼噼啪啪的作响，连外面的虫鸣兽吼的声音都被隔绝了，这里的确是个安全的港湾。
他一眼就看到正在篝火边独坐的李乐，所以在把油桶放到原来位置上之后，就走向了那边，他还没有吃晚饭，身上湿透的衣服正好需要火烤一下。
没等他坐下，李乐就首先朝他打了招呼，笑容看着也比之前真挚了几分。
“辛苦你了，快过来吃饭吧。”
晋禾已经好久没进食，刚才的生死之战更是让他消耗尽了身体里的能量，所以此刻早已经是饥肠辘辘。
火堆上的铝锅里已经空空如也，不过火堆旁还有一罐未开封的肉罐头，他随手拿起，用手指轻轻一按就把罐头封口给破开，然后直接徒手就给撕了下来。
因为它一直靠火很近，所以罐身微微发烫，而里面的肉汤也是温热，正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于是他仰头就灌下去了一大半。
“咳咳咳！”
吃的太急，他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所以不出意外地给狠狠呛了出来，看起来无比狼狈。
李乐笑着又递了一罐新的给他。
晋禾把罐头里其余的肉给一口灌下，然后接过李乐抛过来的罐头，轻轻打开，这次吃肉的动作要小心了许多。
看着他身上湿漉漉的衣服，李乐眼中露出了然的神色，然后问道：“你衣服怎么都湿了？不顺利吗？”
晋禾咽下嘴里已经嚼烂的肉，看了眼还在滴水的袖口，满不在乎地答道：“水边滑了一跤，没事。”
他实在没有兴趣跟一个假装关心自己的人诉说不幸，因为那毫无意义。
“你不睡吗？”他反问道，试图把话题从自己身上移走。
李乐不以为忤，笑着说道：“我在等你，顺便想和你交个底，想必你也有很多疑问吧？”
晋禾闻言抬头望向他，表情里都是诧异，但随即就露出诚恳的笑容，说道：“那太好了，我也是满肚子疑惑，比如白天你们弄出来的那个腾空而起的火球是怎么弄出来的？”
“还有你们要进到云梦川的哪里，还有多久才能返回？”
他显得如此急切，这让李乐很满意，于是他慢条斯理地开始讲起此行的缘由和计划。
“我们是一个神秘组织的见习生，这次来云梦川就是为了完成试炼任务，然后就能升级为正式成员，而我们选的任务就是去云梦川深处抓一条黑蛟。”
“火焰是小五的术，我和其他几人也都有术，实际上这世间还有许多和我们一样拥有术的人，我们这类人被统称为贤者。”
晋禾迫不及待问道：“黑蛟是什么？很难抓吗？是不是我们还要很久才能返回？”
李乐答道：“黑蛟是一条巨大的蟒蛇，它在黑龙潭盘踞，而我们的任务就是赶到黑龙潭，然后灭杀黑蛟。”
“可它好好待在云梦川里，你们为什么要杀它？”
李乐嗤笑一声，说道：“因为它已经杀过不下于一百个探险者了，你说它该不该杀？再说我看你杀巨狼的时候也没手软啊，怎么就质疑起我们杀黑蛟的行动？”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李乐重重地说道。
晋禾向来从善如流，所以点了点头，问道：“术是什么？那又怎么样才能拥有术？”
他的眼里泛出了光，因为这才是他最关心和期待的问题。
看到晋禾露出的若有所悟并十分羡慕的眼神，李乐笑着说道：“术是贤者的血脉能力，用现代科学解释的话就是，一种特殊的遗传基因，一旦这个基因被激活和表达，这个人就会表现出特殊的能力。”
“比如小五在五岁的时候就可以凭空生火，还能够控制火焰。”
“哇！”晋禾惊叹一声，说道：“那真是太酷了。”
“你不用羡慕，实际上我觉得你表现出的速度和力量也是一种术，”说着他从身旁的背包里掏出了一支黑色钢笔，然后递给了晋禾，说道：“这是贤者检测器，只要你握着它十秒钟我就能确定你是否真的有术。”
晋禾闻言毫不犹豫就接过来，用力握在手心，此时就算李乐要抢回去，恐怕也没那么容易把他手掰开。
“会有点疼，请一定要坚持十秒钟，切记在我说话前不得松开。”李乐不忘提醒道。
晋禾甚至有点迫不及待了，他十分期待自己是和他们一样的贤者，那样这些人就再也不能小看他，也不能对他颐指气使。
而更深一层的考虑是，他想加入李乐的组织，他用脚指头想就知道那一定是个十分强大的组织，如果依靠这个组织来寻找父母失踪的真相那一定是事半功倍，不用他再傻傻在家死等。
所以尽管他怀疑李乐有什么其他意图他也不管了。
只见李乐掏出手机，只片刻间，果然如李乐所说，手心里传来了一股钻心的疼痛，他痛哼一声，然后疑惑地望向李乐。
李乐淡然一笑，说道：“它在刺探你的血脉，疼痛是正常的，再坚持七秒钟。”
李乐此刻正低头盯着他的手机，屏幕上幽蓝的光芒映射在他的脸上，现出一种异样的兴奋感。
晋禾只觉得一股热流从手心直冲头顶，不过这并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相反他发现有一丝微弱的清凉之气夹杂进了这股热流里，然后离开头部，回流到手心之处。
疼痛的感觉立刻被削弱了。
接着他就感受到更多的清凉之气从头部溢出，然后顺着热流开出的通道流向手心，而他的手心中的钢笔此刻滚烫如烙铁。
疼痛分散了他的注意力，所以他没有发现，他身体里流出的清凉之气有很大一部分被吸引到了腰眼位置，然后流入了那根木杖之中。
十秒钟转瞬即逝。
“好了。”
随着李乐一声低喝，晋禾急忙松开手掌，钢笔笔直落下，然后被李乐一把抄进手中。
李乐把探测笔塞毁了书包，然后把手里的手机递到晋禾面前，只见幽蓝色的屏幕上显示着三段简单的文字。
“等级：觉醒者”
“术：力量系”
“潜力：c级”
李乐很快收回手机，笑着说道：“恭喜你，你的确是一个贤者，但你因为没有引导之法所以还只是在觉醒阶段，并没有真正开发你的术。”
“你的术是力量系的，这和你现在的表现是符合的，也就是说你有着异于常人的身体素质，力量和速度都远超常人。”
“潜力c级，这个有点遗憾，因为潜力等级从上到下分为s，a，b，c，d，e六级，你c级潜力算是中等偏下吧，不过你也别灰心，潜力虽然不是很高，但好的引导之法可以弥补这个缺陷。”
“你如你现在极限速度是二十米每秒，拳力为一吨，那么当你从觉醒者晋级为贤者之后速度可以提高一倍，力量提高十倍。而且随着你不断的修炼，你的等级会持续提高，最终你的能力上限是多少没有人能知道了。”
李乐说到这里就不再言语，反而用一种讳莫如深的眼神紧盯着晋禾脸上变幻莫定的神色，似乎在给晋禾消化这些信息的时间。
而晋禾也不负他所望，问出了他想要听到的问题。
“那我怎么样才能得到你说的好的引导之法？”
晋禾眼中露出了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