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章 漕帮何三爷
楚修郢一觉醒来神清气爽,打开房门,高兴的哼着小曲。
“腰缠万贯大哥来逛小馆儿
左顾右盼没见着好容颜
漫不经心我朝那窗外看
邻家倚栏人将花簪
偷偷摸摸到堂前
喜滋滋把门帘掀
佳人怎地不见了
青石板路弯又绕
扶墙出门把人找
…………”
楚修郢背着手,步伐轻快,抬头往外走去,根本没现,屋檐下两旁蹲着三个人。
三个人面面相觑,云清溪听到最后的一句忍不住,噗一声笑了出来。
季明两兄弟,同时向她瞪了一眼,好像在说,你想死别拉上我们。
楚修郢歌声戛然而止,脸色僵硬,尴尬转过身来,恼羞成怒道:“你们怎么不吭声?跟鬼似。”
季明两兄弟,还满是好奇,探着脑袋往房内看去。
楚修郢脸更黑了,呵斥一声:“看什么看,里面没女人。”
被这一呵,兄弟俩吓得齐刷刷站了起来,靠墙肃立。
楚修郢眼睛横扫三人:“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季岩抢先回答:“来了半个时辰了,羽将军已经将银子运到了营帐,让我们来问王爷何时启程。”
“我去见完一个人再说。”
楚修郢没理会他们三人,背着着手走出了院子。
端水楼已经歌舞升平,座无虚席,宾客盈门,酒楼伙计不停穿梭在三层大厅。
楚修郢心里骂道:“齐月那个女魔头,生意那么火爆,产业更多如牛毛,现在还欠他着分红,她到底运了多少银子给她大哥养军队,一问她要钱就哭穷。”
女掌柜正和客人插科打诨,看楚修郢来了,连收起了妩媚的笑容,迎了上去。
“东家的,实在太忙了,何三爷在甲子号厢房。”
楚修摆了摆手:“你忙吧,我去见他。”
……
厢内坐着一位三十左右的男子,温文尔雅,手上的折扇开开合合,身边坐着两位妙龄女子伺候着他。
他见来人了,是一位相貌堂堂年轻的公子哥,应该是自己等的人了,
他立刻挥退了女子,连忙起身作揖行礼。
“公子,请上座。”
楚修郢微微颔首,撩开袍子坐了下来。
他以为这位何三爷,是个五大三粗的武夫,没想是一位书生模样的男子,肤如白玉,身材算不上高大。
何三爷自报家门:“在下,姓何,名谨玉,表字乔木,家中排行老三,承蒙江湖朋友抬爱,叫声三爷。”
楚修郢浅浅一笑:“出于幽谷,迁于乔木,好!”
何三爷闻言便笑:“公子,谬赞了。”
楚修郢示意他坐下:“早闻三爷大名了,今日算有缘相聚。”
何三爷也正应楚修郢说的那句话,出于幽谷,迁于乔木,人向高处走。
他意不单单在江湖,意在朝堂,他并不缺钱,这些年一直用钱银疏通关系,意图谋个官职,成就一番功名,不必为了生意去看那些官员的脸色。
毕竟他出身下野,那些官员拿钱不办事,对他的态度不明不白,投的银子如沉大海,他恨但却无可奈何,惹恼了他们,明天就会出现个何四,何五。
何三爷笑了笑,拱手问道:“敢问公子名讳?”
“鄙人姓楚。”
何三爷愣了一下,笑道:“不知,楚公子找在下,有何事吩咐?”
楚修郢绕开嘘寒问暖的话,直接开门见山:“今日找来三爷,帮我运一批东西。”
“哦?”
“官银。”
楚修郢端起酒杯,置于唇下,眼睛微微眯着。
何三爷顿了半刻,扶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王爷,随便差遣便是了。”
楚修郢对于何三爷猜猜他的身份并不意外,混江湖的小道消息最灵通的。
“今晚我会将银子运到你码头上。”
“王爷,这批银子可是运到丘都?”
“正是。”
“可这并不顺路,得运到临州港口,还得穿过十三城,才能到达丘都,王爷您直接走陆道反而快些。”
“你只管运到临州就行了,剩下的自然有人接应。”
“定不负王爷所托。”
何三爷应下之后,也没敢多问了。
楚修郢给自己斟满一杯酒,站起来一饮而尽:“这酒差点意思,本王还有事,就不扰三爷雅兴了,三爷若是有机来丘都,本王请你吃酒。”
何三爷站起来相送:“承蒙王爷抬爱,往后王爷有事,只管吩咐便是了,何某必定竭尽全力。”
“哎……三爷何必这样见外,本王也想三爷这位朋友。”
楚修郢突然偏头笑道:“三爷那护卫身手不错。”
气氛肃杀,落针可闻。
何三爷顿时如芒刺背,藏在袖子里的手也不自觉渗出汗来,他也丝毫不敢放过楚修郢任何细微表情。
楚修郢看他紧张的样子,心里也有数了,随之一笑,拍了拍他肩膀:“三爷不必相送了,对了,顺便帮本王转告老先生,他们贪的悉数奉还,世态炎凉,本王也听闻了老先生的遭遇,遇到这样不虞之患,实在可惜。”
何三爷听到他的语气,悬着的心稍稍放下,恭敬向楚修郢行了一个礼。
等楚修郢走了,何三爷扶着桌子沿,身体发寒,背后冷汗淋漓。
他拿起桌上的酒猛灌了几口,眸底暗光闪动。
光是他那个护卫一人自然办不成事,那帮山匪敢劫他的货,让他名誉扫地,他曾多次向朝中那位大员求助,才发现太天真了,他们都知道这一带闹匪患,就是没人请缨剿匪。
哼……官匪勾结,上欺下瞒,动了他们的利益而已。
他谋划让那名护卫带人冒充山匪,四处劫持官家的东西,在他得知有一批税银运到丘都时,果断出手劫了下来,就要把事情闹大,闹得让他们瞒不下去。
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位王爷看出端疑,他似乎也没有想追究的意思,心里也就安稳了下来。
戌时。
楚修郢的人将官银和在山匪手上一起缴获的钱银货物,一起送到了漕帮码头。
何三爷接过清单时,吓了一跳,足足几百万都堆成一座小山了,真在他手上丢了,不单单是散尽家财了,就连脖子上脑袋也保不住,他连夜召集帮里身手最好的人,由他亲自押送。
楚修郢盘腿坐在营帐里,搓着花生喝着酒。
羽承安进来行了一个礼,直接坐在他对面。
楚修郢将酒推给他,他嘴上说不喝,手不老实的拿了起来:“王爷,酒喝多了伤身……”
“小酌不伤大雅。”
楚修掸了掸,袍子上的花生碎衣:“吼山剿下来的马如何?”
羽承安兴奋道:“跑起来速度快,爆发力强,马在跑,人都能背上睡着,缺点就是持久力差了点。”
楚修郢摩擦着酒杯:“天下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
不一会羽承安,喝满脸通红,酒嗝连连,楚修养正要倒酒时,发现酒坛见底了,他嘴角抽搐了一下,嘴上说不喝,喝最多也是他,酒全给他一个喝光了。
楚修郢拍了一下大腿:“得嘞,最后的私货也没了。”
他出门喊道:“季岩。”
季岩屁颠屁颠跑了过来:“王爷。”
“事情办的怎么样?”
“办妥了,没人瞧见,都是我们自己人在营地,他们全部去跑马了,我大哥和云姑娘也跟船走了。”
季岩不解问道:“王爷,咱装那么石头,干什么用。”
“该你知道的时候,自然知道。”楚修郢指了指里面,帐篷里面:“把里面的酒鬼给我拎回他帐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