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章 劫狱
子时,公主府的客房中,楚修郢正盘腿居于榻,闭目吐纳。
“咚咚咚!”
敲门声响。
“王爷,那边有动静了。”
楚修郢豁然睁开眼睛,气收丹田,下榻,疾步往外走去,猛的打开房门,一步跨出。
季明道:“马备好在门外,随时可以出发。”
楚修郢接过季明递过来的佩刀,挂在腰间,率先走人:“去,叫羽承安带人潜伏在刺史府。”
他笑道:“万一走水可就不好了。”
楚修郢领着一队,打马而去。
府衙大牢里,关押着吼山的匪徒。
昏暗的过堂,几名狱卒围在在一个方桌上喝酒边唠嗑,桌子上放着一碟花生和一堆瓜子。
“咱们宜州,终于可以安静过日子了。”
回廊里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墙壁上晃着匆匆的人影。
狱卒见人来立刻站了起来。
狱头哈腰谄媚道:“贺师爷,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身着斗篷的贺刚,没作声朝,打了一个眼色。
几名狱卒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起喝酒同伙捅个透心凉,倒在血泊中。
他们找到关押凤沐秋母女牢房:“凤当家的,随我走。”
不由她们母女讲话,架起就带走,塞进起马车,融入了夜黑中。
剩下那个狱卒,用刀劈开所有牢房的门锁,外面的看守狱卒早已死透,匪寇毫无阻拦的逃出生天。
那名狱卒打翻牢房里所有油灯,咬着牙齿,往自己身上捅一刀,连滚带爬跑了出去:“来人呐!救命啊,劫狱了,山匪越狱啊!”
如墨夜色,山匪四散奔逃,狗吠不止,附近熟睡的百姓,吓得纷纷卧中惊起,抵好门窗。
城门这边的守卫,早已打点好,贺刚等人畅通无阻的出了城。
他们来到郊外十里的荒地,将马车内的母女拖了下来。
身上套着枷锁的凤沐秋,环视着周围,目光所及之处漆黑一片:“看这样子,是要灭口吗?”
贺刚笑了笑:“当家是个聪明人。”
凤沐秋看着他,目光刺了半响,嘲弄一笑:“嗯,我聪不聪明不知道,但你们挺蠢的。”
“你什么意思?”
霎时间,寂静的夜里,只听见火光大作,马蹄声奔腾如雷。
稍有迟疑,便是插翅难逃。
贺刚心头一惊。
凤沐秋趁贺刚分神时,一把挣开枷锁,顺势踢翻身旁的两个人,迅速闪身到贺刚身旁,拴在手腕的铁链,交叉绕在他脖子上,一个膝弓狠狠顶在他腹部,铁链往后一勒:“就凭你们几个软蛋,还想杀老娘。”
手举火把着奔腾而来的一众兵马,将他们团团围住,一声声刺耳的拔刀声响起,压得贺刚带来的人,不断往中间靠拢。
季明挥着马鞭,高喊道:“全部拿下,反抗者就地砍杀!”
贺刚带来的五个人,见到此景放弃了反抗,面如死灰跪在地上,任由士兵刀架脖子压着。
楚修郢绕着马看着凤沐秋两人,不由笑了笑:“当家的,别把他勒死了。”
凤沐秋放开了贺刚,站了起来,朝他踹了一脚:“死不了,晕过去而已。”
楚修郢命人将她母女俩手脚上的,镣铐打开。
“他是何人?”
“林言劬的师爷贺刚,很多事情都是由他出面,也是和我接触最多的人。”
楚修郢微微颔首:“你们可以走了。”
凤宁活动几下手脚!惊讶看着楚修郢,有些不敢相信:“你会那么好心?”
“走不走,随你便,真到了堂上受审,老子还不好放你们,你还得感谢那位林大人,既然答应放过你们,我自然不会反悔,可别重朝旧业了,我可不想再剿一次。”
楚修郢高声喊道:“宜州刺史林言劬,勾结山匪,今晚又命其师爷里应外合串通山匪劫狱,证据确凿,出逃的匪徒已被当场诛杀!火速回城,捉拿林言劬!”
“是!”
凤宁见楚修郢睁眼说瞎话,嘴角一抽,靠着她母亲,小声嘀咕着:“娘,我们就这样变成死人了?”
凤沐秋连忙拉着女儿,一把将她塞进马车里,生怕楚修郢反悔把她们母女杀了:“赶紧走,再不走真变死人了,这帮当官的,他们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
刺史府内,林言劬身着正装在书房来回渡步,他咬牙切齿闭嘴不言。
书房内摆着几大箱白银,白花花的银子在灯光的照耀下,如同架在他脖子的刀光。
他儿子林翰文浑身充满酒气和胭脂水粉的味道,跪在地上。
而地上一片狼藉,尽是茶杯砚台的碎片。
他夫人林韩氏也瘫坐在地上,抱着林翰文大哭。
“慈母多败儿,慈母多败儿!”林言劬疯狂咆哮着,颤颤巍巍地指着林韩氏大骂:“闭嘴!你还有脸哭?这些银子到底是何人给你的?”
“我不认识他,他找到了我说是孝敬老爷您的。”
“不认识?不认识你也敢收,这些是官银你不认识?就连何三那个老狐狸都不敢收。”
“现在说真多也没用了,今夜熬不下去,我们全家都得死了,哪怕没官银这档事,也得死。”
林韩氏小声抽哭着喊道:“老爷…”
“哭哭哭,你除哭还能做什么?”
林言劬烦躁不安,他在景王没出发前,就收到了上头的消息了,他不记得多少次从噩梦中惊醒,每次醒来浑身冷汗。
让本想让潜伏在吼山冯敬山,抓住姓凤沐秋的女儿,让那妇人做替死鬼,他倒好,落个生死不明,那母女也被景王活捉了。
他现在想起楚修郢在酒桌上的话,都心有余悸。
姓凤那个妇人,绝对不能让她活到明天,一旦堂上受审,他必死无疑,成败在此一举,今晚过后所有黑锅由凤沐秋来背。
“老爷!老爷!不……好了!”
林府的管家跌跌撞撞,冲到书房,上气不接下气。
“什么不好了,你什么意思?”
林言劬猛的抬头,难道事情败露了?
“老…爷!门……门……”
管家喘得厉害,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
林言劬瞪目怒道:“慌慌张张的,干什么,好好说。”
管家猛捶了几下胸口:“门外…被包围了,官兵已经闯了进来。”
“什么!”
林言劬吓得瘫软在地上。
他们既没圣旨,也没刑部的公文,凭什么夜闯他的府邸,又想到是景王,代表就是陛下,双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脸色更是苍白如纸。
林府内只闻蜂拥的脚步声,和搜捕宣嚣声。
林言劬在失魂落魄中,被捆绑压置大厅,按在地上,他没了往日的威风凛凛的风采,披头散发狼狈不堪。
林府妻妾儿女和仆人被圈到了一边,女眷,丫鬟不停哭啼。
吵得楚修郢皱了一下眉头。
羽承安立刻,呵斥道:闭嘴!”
她们立马变成小声的抽泣。
那几万两官银也被抬到跟前。
林言劬极力挣扎,仰起头来:“王爷,王爷!冤枉啊,这些官银与下官无关,这栽赃嫁祸,有人栽赃嫁祸于我!”
季明踢了他一脚:“闭嘴!”
楚修郢坐在正位上,头也不抬,不停翻阅查抄出的各类的账本和名册。
这些名册上,详细记录着这些年年送出多少礼,送了何人,均有记录在册,还精细到每一个人喜好。
楚修郢呵呵一笑,不得不说,这朝中官员送礼,也是极有讲究,送礼是人情往来,亦是人情世故,它也是门艺术,什么人送什么样的礼,都要细细揣度。
他合上名册,撇了一眼林言劬,并没废话:“押下去,听候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