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 章 丫鬟叛变
外面寒风呼啸地刮,楚修郢穿过长廊,回到了听雨阁,扶着房门,哇啦啦,一股脑全吐了出来,头晕目眩的。
一名暗卫在他耳旁低声说了几句,他点了点头,随后摇摇晃晃走到桌子前面,漱了漱口,爬到床边倒了下去。
萧灵玉一边帮他扒掉满身酒味的衣服,像只鹩哥似的,没完没了数落他。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楚修郢被唠叨得十分头疼的很,怒喝道:“闭嘴!你有完没完?”
萧灵玉先一愣,拿起他的衣服砸他脸上,气呼呼道:“发什么酒疯,谁又踩你尾巴了?”
楚修郢一把扯掉盖在脸上的衣服,坐了起来:“今日酒坊的管事来报,月初的那批酒被人投毒,而月初刚好是你去了酒坊。”
“楚修郢你什么意思?你,你怀疑我做的?”萧灵玉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质问。
楚修郢轻轻嗯了一声:“或者是你,又或者你的丫鬟被人收买了,总归和你脱不了关系,我看你一个丫鬟最近打扮的挺花枝招展,价值千银的首饰头上带,是你大方,还是收买她的人下足了了本钱,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来陷害本王。”
萧灵玉瞬间愤怒的指着楚修郢:“凭什么怀疑我们,怎么不说王府的人被收买了,王府树敌那么,就酒坊和酒楼动了多少人的利益,王爷心里没数吗?”
楚修郢点了点头,表示十分认同:“王府的人有没有被收买,本王定会查,现在王妃嫌疑最大,为公平起见,堵住悠悠众口,自然得从你先查起。”
萧灵玉冷冷看着他,似笑非笑:“臣妾和王爷成婚,小半年而已,王爷信不过臣妾也情有可原,臣妾问心无愧,王爷要查便可大方查,臣妾全力配合。”
转身就开始收拾自己的衣服细软
“你在做什么?”
“臣妾现在是疑犯,自然不能和王爷共处一室。”
“哦,那收拾衣服就行了,干嘛还收拾细软,钱箱也端着走,王妃这要畏罪潜逃?
萧灵玉被气哭了:“楚修郢,你去死!”
“死了,你守寡!”
“我乐意!”
楚修郢也不逗她了,惹恼了她吃亏得还是自己,大喝一声:“将人押上来!”
萧灵玉的陪嫁丫鬟雨竹,被侍卫五花大绑的重重扔在地上,叫苦不迭。
萧灵玉擦掉脸上的泪水:“这是什么意思?”
楚修郢扫了一眼地上的丫鬟:“你这位丫鬟一直不太老实,在你们踏入王府那一刻就被暗中监视起来,碍于她传递一些不痛不痒的事情,本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实在没想到胆大到联合外人投毒,本王后悔啊,没处理掉她,背了主的丫鬟,那就该杀了,至于她勾结谁,除了我那位三皇叔,也别无他人了。”
楚修郢眯起双眼,寒声道:“本王说得可对?”
竹雨刹时脸色发白,身体不停打颤。
萧灵玉看到她的反应,就明白了,自己从小长大的丫鬟,能不懂么?顿时心如刀割,难以言语,自认从没亏待过她,同姐妹般,吃穿都和自己一样。
“怎么会是岳王?”
楚修郢嗤笑道:“我这位三皇叔,把将军府的门槛都踏破了,都娶不到你,这叫夺妻之仇,我又把他在临州的钱袋子摘了,如今他望江楼的生意更是一落千丈,这叫断人财路,他现在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还好新婚那晚没给你捅死,我死了,指不定你转身就改嫁给他了。”
“楚修郢!”萧灵玉瞬间炸毛,一字一字,从齿缝间挤出来:“你胡说什么!”
楚修郢一笑置之,他不是魂穿过来,现在你们孩子都快出生了吧,青梅竹马,郎有情妾有意,好一副琴瑟和鸣,想想都心酸。
楚修郢幽幽说道:“三皇叔长得温文尔雅,待人又彬彬有礼,和你又是青梅竹马,你们萧家亦可学乔家拒婚的,你嫁过来还要谋杀亲夫,你遇到我是积了八辈子我遇到你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你遇到我是积了八辈子福。”
萧灵玉想到新婚当晚,不提还好一提起就来气:“那是你嘴欠。”
楚修郢愕然道:“不是你嫁过来,心有不甘么?”
萧灵玉狠狠瞪他一眼,她也是瞎眼才喜欢这种无赖,不知是儿时大人家之间的开玩笑,还是他小时握着拳头对她父亲说长大了娶她,又或者在他午均之年远远的几眼,哪怕他臭名昭著,情还是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自从知道赐婚给他,心里高兴得夜不能寝,终于盼成婚了,新婚当晚,天杀的王八蛋喝得醉如烂泥,不但写起休书,还出言不逊污蔑她清白,还掐她脖子欺负人。
萧灵玉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是是是,当晚下手太轻了,就该把你杀了。”
楚修郢呵呵一笑,不再讨论这个问题了,看她狗嘴也吐不出象牙,省得心里堵。
岳王不是喜欢玩这种卑劣的手段么,那就陪他一玩到底,自己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不通君子之道,不信天道好轮回,更不信善恶终有报,也就只是偶尔心怀苍生,为明哲保身也可以不计手段。
“你家小姐待你不错,你却猪蒙了心,岳王给你什么好处,让你不惜背叛主家?你庆幸不是本王的人,要不然你活不到现在,这副皮囊倒是不错,做不了皮鼓实属可惜了。”楚修郢悠哉悠哉从床上站起来,穿好了衣服:“这是你的人,你自己处理。”
说完带着侍卫走了出去。
雨竹脸上两行泪水往下滑,望向萧灵玉,身体拼命挣扎,脑袋砰砰砰砸在地板上,哽咽道:“小姐,奴婢没有下毒,真的没下毒,奴婢不知道,他会下毒。”
“不管你有没有下毒,你勾结外人对王府做不利的事情,但你为什么非要这样做?”
“小姐,你从小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又嫁进了王府,自然体会不了穷苦人家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日子。”
“奴婢家里姐妹七个只有一个哥哥,父亲是一个窝囊的书生,考举不成,便终日沉迷赌博,哥哥被债主打废了一条腿,母亲一人做红女养撑起一个家。”
“母亲每次偷偷攒下一点银子,给大哥看病,但都被父亲抢去,母亲不依便对她拳打脚踢,他如赌输了便拿我们撒气,女婢最年幼的妹妹活活饿死在冬天,奴婢被买进将军府前不曾过个一天好日子,如不是母亲有点糊口的手艺,指不定就被父亲卖了。”
“可将军府待你极好,王府待你也不差薄,每月的月钱不曾少过,吃穿和我一样,你母亲和将军府签的是活契,等时间到了,本想让母亲给你寻个好人家。”
雨竹苦笑道:“老夫人和小姐待女婢很好,王爷也从不会打骂下人,女婢知晓,但老夫人给女婢寻的夫家无非都是寒门子弟,清流书生,他们一年也没必有女婢的一月的钱银多,有何用处?”
“岳王给你许诺了什么,能让你背叛我?”
“他答应纳奴婢为妾。”
“没任何依靠,做皇家人的妾真的好吗?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雨竹接着道:“小姐从小到大众星捧月,嫁进了王府,王爷又待小姐犹如掌中宝,哪能体会得到寒门的苦,有父亲这样的例子,奴婢宁愿做个妾室,也比嫁寒门子弟好。”
萧灵玉久久不语,半响后蹲下来帮她解开绳子,叹息一声道:“人各有志,王爷把你交给我,自然不会杀你,你先下去吧,到了时日我再放你走,最近不用来听雨阁了。”
竹雨含着泪,重重磕了三个响头,伏在地上久久不起,鲜血淋漓,流在地板上。
萧灵玉转过身去,无声哽咽。
雨竹走出门口时,书竹靠在墙边失望看着她,四目相对,两顾无言,一对姐妹就此分道扬镳。
楚修郢跑去送张立诚,那家伙一顿酒喝过以后,脸皮厚得拿刀都砍不动,吃饱喝足睡足,临走前还借银子,楚修郢把自己私房钱掏光了,才给他凑了三十两,走了之前还不忘嘲笑一番,这种自来熟的家伙真欠揍。
楚修郢郁闷跑了回来,看到萧灵玉半死不活趴在被子上,探着脑袋,侧身瞧了一眼,狠狠揉了揉她的头发:“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都值得你伤心,本王没亲自杀了她,算给你天大的面子了。”
“可酒坊里死的是一条无辜人的性命,王府总归要给个交代,还有次安家费别指望王府出,你个人出,你应该庆幸这批酒没流出去,要不咱们一家整整齐齐,被砍头示众了,哪还有你趴锦缎被上哭哭唧唧,在满是跳蚤的牢房哭去吧。”
楚修郢哼声道:“一个当家人,连杀伐果断都没有,今后谁还服你,知道你不会要她性命,至少也得断去她手脚,你倒菩萨心肠直接放人。”
萧灵玉没作声,把脑袋塞进枕头底下,不想听他啰嗦。
“还有我的这三皇叔,够狠毒的,知道这些酒都是卖给高门大户,一出手便置于死地。喏!这就是你仰慕的情郎。”
萧灵玉一骨碌站来,和他四目相对:“你装什么傻,你把她交我,就是不想杀她么,现在杀了她无疑和岳王撕破脸皮,连主子都能背叛,难道还指望她会不供出背后之人?你留着她无非想玩猫抓老鼠的把戏。”
楚修郢弹了弹她的脸,笑道:“哟,变聪明了嘛。”
楚修郢也的确不愿摆在面明面上去撕破脸。
“你这个丫鬟是丘都郊外的人家,幼小被卖进了将军府,签的是活契,家中父母健在,她母亲女红做得好,深得岳母喜欢,也就允许了她可以出入将军府,见识了达官贵人,心思自然也就多了,而你丫鬟心机也重,平时画眉添妆在我面前晃,你夫君定力好没给她勾去。”
萧灵玉不以为然,发出一声嗤笑。
明显带着不信的意味。
“三皇叔到底出了什么条件?”
“让她做妾。”
楚修郢笑道:嗯,三皇叔常去将军府,又长得一副好皮囊,足以让女人芳心暗许,能勾搭上你丫鬟很正常,正室的陪嫁丫鬟都会做通房,三皇叔勾搭不了你,本王又没给她机会,她心意落空了,签的契快到了,她不想再做丫鬟,自寻出路也是正常。”
萧灵玉哼声道:“把你剑给我!”
“你要剑干嘛,你不是有吗?”
“我要独鹿。”
“那死老头告诉你的?”
“要你管。”
“哦,丢了!”
萧灵玉没理他,直接走到柜子边上,架子上摆着两只青铜瓶,瓶子上刻着凤凰图,也就是密室的钥匙,要不是老前辈,她这辈子都找不到入口,墙上和瓶底隐藏着玄石。
萧灵玉将两只瓶子拿下来,底部放在墙上慢慢移动,突然两只瓶子被吸住了,手一拧,听见咔嚓一声,瞬间柜子往一边挪了过去,只是出现一道墙,她轻轻按了一下瓶子上的凤凰眼,瓶子轻松拿了下来,接着准确找到了第二个机关,声响后过后,出现了一个入口。
楚修郢瞪大了双眼,呆滞当场
完了,最后的乐土也没了,季明两兄弟告诉她的?楚修郢摇头否定,他们没这个胆,肯定是死老头,破解了他的机关,刚才暗卫来通报,江启硕那老家伙跑来过这里,他精通奇门遁甲,这种小把戏一眼能看穿。
他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萧灵玉走了进去,然后拿一把剑和一本书走了出来。
楚修郢:“……”
这把剑和他手上的倏雪寒刀有的一比,现在她够凶猛了,再练下去还得了。
母亲的枪法更是出神入化,加上都有暴力倾向的人,两座大山压着,还有他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