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晚安小猫
席诺细致地帮他清理了内外，开了凉水把自己也冲干净，又回卧室把床单换了，这才抱着他回到了卧室。
两个人什么都没穿且贴得极紧，席诺感觉这比刚才感觉要好多了。这简直像是小情侣的情趣，前提是他维持镇定不再失控。
他希望他们能永远这样，永远肌肤相贴，永远温存。
席诺抚开慕一额前的头发，把他圈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地叫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地重逢自己是谁：
“慕一。”
“慕一。”
“我是席诺。”
…………
“你记住了吗？”
慕一：“嗯。”
席诺亲吻他的额头。
席诺只亲吻他的额头。
席诺看过很多哲学类和心理学类书籍，一方面是天生好奇，有点兴趣，另一方面是想了解自己，了解真正的自己。
他天生也对这些东西敏感。
今晚他获得了很多信息。
慕一不喜欢他，也不爱他。
慕一不在乎喜欢，也不在乎爱。
慕一轻视所有被世人珍视的东西。
如果有人强行要给他，他会根据情况接受某一部分。
慕一不会讨厌他，即便他做了这样的事情。
但慕一已经给他定了位，在慕一心里，他们止步于此，再无其他可能了。
就算自己只亲吻他的额头，他自己赋予此别样的意义，慕一也不可能去体味他复杂的心思。
他只容许单纯的触感侵入自己。
…………
这种情况大概是天生的能力再加上外界的强化刺激。
………
在席诺大致理了理思路之后天就亮了。他穿了衣服下床，给慕一做了一些清淡的早餐，然后坐在沙发上打了两个电话。
一个是给班主任的，请假。
另一个是给管家的，流浪动物的事。
做完这些，他没有了事做，只能发呆。
望着卧室门发呆。
慕一
慕一
……
还是得先养好身体。
……怎么不到一天就变成这样了呢？
……挺好的，提前了解一些。
……或许晚点就没有这么激烈的反应了。
………
他打开卧室门，看见慕一已经醒了，就把自己弄好的何首乌煲鸡蛋给他端过去。
慕一：“不想吃。”
席诺把泡好的胡桃蜜茶给他拿过来，慕一这才喝了一点。
席诺就坐在他旁边，看着他一点一点地吞咽，觉得自己也有点口渴。
………
等他喝完，席诺就把杯子拿走，去厨房收拾了，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
如果他没记错，其实自己是很会没话找话来着，但刚才他又确实吐不出一个字。
渣男。
不能这样。
他回到卧室。
席诺钻进被窝，像亲密无间，黏腻非常的小情侣那样，款款温柔：“慕一，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慕一非常配合，尽管看不出温柔，但却始终是望着他的：“好多了。”
眼下的情景当真是十分怪异不协调以及僵硬。
一个侵犯了另一个，另一个却像是他们本来如此。只是这般如此却不是席诺想要的。
对他来说，这样的回应无异于慕一在用最无所谓的态度排斥他。
席诺静了一下，他是席诺，他一定有办法让慕一真正接受自己。
有一部分问题出现在他自己身上，比如他现在是否在自欺欺人。
对，这是他先营造给自己的假象，所以他得到的是慕一这样的回应。
即便这假象是被喜欢和爱挟持而营造的温馨假象。
于是他再次开了口:“慕一，我爱你。”
“即便你感受不到爱，即便你看不上爱。”
“即便你觉得我虚伪。”
“即便你觉得我在自欺欺人。”
“但我不可能放手，不可能离开你。”
“我就是这样卑劣。”
“先是让你放松警惕，然后是强迫和占有，最后是永远的占有。”
“从我还未见到你，我就别无选择了。”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得到你，但是得不到你，我就会比死更加难受。”
“你什么都没有做，便轻易绑架了我。”
“你让我渴望毁灭，那是一种无法摒弃的法则。”
“我只想从此万劫不复。”
“你却站在无底深渊的上方，冷眼旁观。”
“你赐予我无边无际的痛苦。”
“那痛苦让我上瘾。”
眼泪又从他眼里滑落，他眼里尽是悲茫。
慕一抬手给他擦去眼泪，他想说点什么的，但他太累了，心和身体，哪里都累。
于是也就算了。
他淡淡开口：“不要难过了，我想休息。”
这是遵从他疲倦本心的一句话，他自觉这句话能够让眼泪倒流。
席诺不再多说，看着他入睡。
最起码他现在是在他怀里的，一切很快就会好的。
慕一在他怀里均匀呼吸，光光的，像只流体小猫一样，可爱极了。
他忽然想起来自己好像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听到过一只小猫和他说话。
他一直以为那是梦，但却忽然清晰起来。
他试图回想，那却只是一种清晰的感觉。
但没有关系，即便只是一种感觉，他也能捕风捉影。
“晚安，小猫。”
慕一忽然抓紧了他。
在已知里，语言是一切情感的开关。
但要找准某一句话，去解救一个人，实在太难。
但席诺显然得到了眷顾。
“晚安，小猫。”
慕一：“你叫什么名字？”
席诺：“我叫席诺。”
原来你是席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