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芙蕾雅
林淳把灵力输进了少女的体内，稍稍安抚了她的情绪后，便抱起了女孩的尸体，离开了山洞。
在他们走出山洞后，迎面走来了两个人。
来人正是矮子和艾克。
“小、小鸠……小鸠！”
矮子第一时间冲到了林淳的跟前，看着眼前肤色惨白的女孩后，立马从林淳怀里抱起了她。
冰冷的触感让矮子当场呆住，布满了老茧的手颤抖着，他轻轻地拍着女孩的脸，眼泪止不住往下淌。
“小鸠快醒醒，爸爸在这里，我们一起去买糖吃好不好？爸爸求求你，快点醒来吧，好吗……”
可无论矮子如何呼唤，小鸠那瘫软的身体始终没有半点动静。
矮子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他内心却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他无力地跪在地上，紧紧地抱住了女儿的尸体。
一旁的少年看着矮子和怀中的妹妹，身体也开始止不住颤抖起来，双眼瞬间通红。
“混蛋，是你杀了小鸠！我要杀了你！”
少年怒目圆睁，迅速拔出了腰间的小刀，冲向了林淳，可少年还没多走两步，就被一只手死死拉住，随后“啪”的一声。
矮子狠狠地抽了少年一个耳光。
“老爸……”
“快给老板道歉。”
少年一愣，脸容随即扭曲，热泪簌簌直下。
“为什么？！”
“道歉！”
“我不！我就不道歉！是他杀了小鸠，为什么还我要跟他道歉？！呜呜……我恨死你们了，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少年声泪俱下地咆哮，之后便一溜烟地跑到附近的丛林中。
“等等……”
“不要追了！就让他冷静冷静吧。”矮子拦住了少女，眼神中尽是无奈。
“我知道小鸠不是老板杀的，如果老板有这个意思，也不会特意在我们面前做这出戏，一定是那个什么骨头爷爷做的！如果可以的话，我想……”
“死了。”
矮子闻言，重重地点头。
“那、那我在这里替小鸠，谢过老板。”
矮子向林淳鞠了一躬后，便抱起了女孩的尸体，拉着一旁已经哭成泪人的小女儿，离开了这里。
“等等。”
林淳叫住了正在离开的矮子。
矮子转过身来，同时把小女孩护在身后，满脸担忧地看着林淳。
“老板还有什么事吗？”
看到矮子忐忑不安的样子，林淳深深叹了一口气。
“你儿子说得没错，不管是什么原因，你的女儿都是因为我而死的，这算是我欠你们的……所以，我可以许诺你一件事，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内。”
矮子闻言，苦笑了一声。
如果这句话是半小时前说的话……矮子摇了摇头，现在的他只想离开这里，然后把小鸠带回自己的故乡好好安葬，之后便跟自己的孩子去过上一些平平稳稳的生活……
就在这时，矮子忽然一激灵！
一个时常在他脑海里徘徊的想法此时又出现了，可下一秒他又摇了摇头，因为那个想法实在太危险了，矮子不相信会有人为了他这种人冒这么大的险。
就在矮子踌躇不前之时，他突然觉得浑身发冷，随即惊愕地看着林淳。
“不要质疑我说的话……你尽管说就是了。”
矮子下意识地咽了咽喉咙，看来他还是低估了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实力，他紧紧地抱住了女孩的尸体和小七，眼神也变得坚定起来。
“老板……可不可以听我讲一个故事？”
“说吧。”
……
十多年前，有一个喜欢到处表演的马戏团，他们不惜远赴万里，翻山涉水，只为将欢笑带给世人，让那些被战争摧残的人们得到许些安慰。
凭借他们出色的表演和精湛的演技，“欢乐马戏团”的名字很快就在很多个国家和地区流传开来，甚至在某些国家还得到了当地统治者的支持，让他们豁免了诸多的费用。
而在马戏团团长的坚持下，他们从来都是低价出售门票，有时甚至不收费，收取的费用基本都用在日常的开销和分发团员们的微薄工钱上。
尽管团员们的生活过得不尽人意，但他们从不抱怨，反而还相当认真地对待每一场表演。
因为“给人们带来欢笑”，是他们入团的初衷，也是他们一直坚持的信念，就像那个在暗处偷偷看着芙蕾雅的小丑一样，这几乎成了他每天都坚持做的事。
但每当面对美丽、温柔、大方的芙蕾雅时，小丑都会表现得像他扮演的角色一样……
一样的卑微，一样的懦弱。
矮小的身材、平平无奇的脸孔经常让他在别人面前抬不起，面对他人的嘲笑也只能用苦笑予以回应。
只有当他带上那个名为小丑的面具时，他才敢抬头去面对别人。
自卑的心理甚至让他不敢与其他团员们说话，每次吃饭的时候都会偷偷跑到角落，因此还引来个别团员怪异的目光。
而就在他的内心快被黑暗吞没的时候，一个天使走进了他的内心。
“哇啊！这里风景真不错啊，你是怎么发现的？”
“……芙、芙芙蕾雅！”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对话，也是小丑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看到芙蕾雅的脸容。
亮丽柔顺的金丝，如星空般的眼眸，高挺的鼻梁，饱满的朱唇……
这一切都让小丑情不自禁地凝望着，不过很快，他便端着一张通红的脸，急急忙忙地走到另一边的角落。
芙蕾雅看到后，不禁捂嘴失笑。
从此之后，每次当小丑一个人在角落吃饭时，芙蕾雅都会走过来跟他聊上两句。
一开始小丑还是相当拘谨的，每次都会躲开。
不过慢慢地，小丑也习惯了芙蕾雅的“骚扰”，自己也开始说上几句。
很快，两人就开始熟络，也开始向对方敞开自己的心扉，小丑也因此了解到，眼前这个女子不仅美丽大方，而且还相当活泼天真，有时甚至有点天然呆。
在某一天，小丑终于鼓起勇气向芙蕾雅问了一个问题。
“我长得不好看，又没有其他团员那么健谈……芙蕾雅你、你不怕被他们嘲笑吗？”
芙蕾雅闻言，顿了顿，随即脸色有些潮红。
“我说出来你可别笑我哦……”
“你、你说。”
“其实我……很喜欢看着你的眼睛。”
“哈？”小丑顿时傻眼，他幻想过很多答案，但这个回答显然不在他的猜想中。
“为、为什么？”
芙蕾雅此时的脸色有点暗淡，似乎回想起某些不好记忆。
“我见过很多人，但他们的眼神都很可怕……除了团长外，你的眼睛是最好看的，你让我想起小时候家里旁边那个小湖。”
“那个干净清澈的湖面让我感到非常的舒心，我也因为经常去看那个小湖而忘记吃饭，没少被我母亲的责骂……”
“噗嗤！”
芙蕾雅柳眉一皱，立马看向一旁正在偷笑的小丑。
“不是说好了不准笑我吗？你还笑？”
就这样，两人在欢乐的氛围中追踪打闹，而在暗处看到这一幕的霍马斯则一脸的阴沉。
在某年一个阴沉的下午，那个受人敬爱的马戏团团长突然病逝，这让整个马戏团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当中。
为了维护马戏团的运作，众人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将团长唯一的儿子推选为新一任团长。
那人，便是霍马斯。
自此之后，昔日带给世人欢笑的“欢乐马戏团”开始步入深渊之中。
在霍马斯的带领下，马戏团一改以往的低价票，将其通通抬到比之前高出十多倍的价格。
不仅如此，他还吩咐团员们故意绕开那些贫穷落后的地方，专门去一些繁华的城市去表演。
霍马斯的做法因此遭到了很多团员的不满，这和他们建立马戏团的初衷完全相反。
面对团员们的质疑，霍马斯则显得十分淡定。
“我和你们都一样，这么多年来受了多少苦头，大家有目共睹，我们都是有能力的人，为什么不能让自己过得好些？”
“承认吧，难道你们还想继续过那种风餐露宿的生活？”
霍马斯的一番话戳中了很多人的软肋，一时之间大多数团员竟都被说服了。
经此之后，很多人也默许了霍马斯的诸多做法，甚至还逐渐被他感染，彻底沦为了他的支持者。
但以芙蕾雅为首的一小撮人，始终无法认同霍马斯的做法，为此他们还曾抗议过好几次，而就在某次抗议后的晚上，他们之中的几名团员突然失踪了。
得知此事后，芙蕾雅立马带人搜寻他们的下落，可惜始终找不到。
直到再见到那些失踪的团员时，他们早已变成冰冷的尸体，还被挂在了离他们营地不远的麦田上，就像稻草人一样，钉在了木桩上……
而且从他们身上的伤痕来看，死前显然是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如此惊悚的画面出现在眼前，那些反对霍马斯的人也开始纷纷倒戈，最后只剩下芙蕾雅和小丑仍在坚持。
就在这件事过去后的某天，芙蕾雅忽然被霍马斯叫到了私人的帐篷中。
小丑得知消息后，非常不放心，于是便偷偷来到了帐篷外。
“芙蕾雅，你觉得我帅吗？”
“嗯，帅。”
“那你觉得我有钱吗？”
“有钱。”
“那我有什么比不上那个又矮又丑的小丑，他有哪里比得上我？”
“我不知道你说些什么，要是没什么事，我要走了。”
芙蕾雅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去，此时突然被一只手拉住。
“你以为我叫你来是干嘛的？这里你想走就能走的吗？”霍马斯拖着芙蕾雅的手，一把将她甩在床上，“其实我们之间有很多误会，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
“别担心，我温柔得很，你要是不信的话，大可以去问问其他女团员。”霍马斯露出猥琐的笑容，开始脱下自己的衣服。
芙蕾雅见状，一阵恶寒涌上心头，她立马起身想要反抗，可不知为何，此时的她竟然使不上劲。
“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香薰，而且外面也全是我的人……你就安心去做我的团长夫人吧，哈哈哈哈！”
面对步步逼近的霍马斯，芙蕾雅非常后悔，明知道这个人就是个彻彻底底的人渣，为什么自己不警惕一点？
而就在她万念俱灰的时候，一个矮小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霍马斯的背后。
小丑拿着一根大木棍，狠狠地敲在了霍马斯的后脑，霍马斯随即应声倒下，小丑一把拉着芙蕾雅，转身就逃。
可此时的芙蕾雅中了香薰的毒，浑身无力酥软，就连走路也走不了。
小丑见状也没有多想，立马背起了芙蕾雅，向着某处树林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