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还能这么死?
贺襄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两张纸,这是从秋山一族带回的消息。
秋山一族向来居住在深山老林,无人使用现在的通讯技术,也没有实行无纸化存储技术,一切的生活方式,都是从千百年前流传下来的。
“叔,我和族老们说了一下这里的情况,这是整理了几个昼夜,才找到的一点点资料。”
秋月一声不吭的看着两张纸,上面写着族老给他的解决方法。
第一张纸上:宿主亡,回首归。
第二张纸上:带宿主带回去,接受轮回试炼。
轮回试炼
秋月当初被定为棋盘继承人的时候,就曾参加过所谓的轮回试炼,也是他们家这一代子弟中,唯一一个通过试炼的人,里面的凶险程度,别人不知,他却是最清楚的。
轮回棋盘上有26颗棋子,以“轮回”和“回首”两大阵营为主,秋山一族的继承人,执“轮回”一方,主宰棋盘,亡人执“回首”一方,寓意回到过去。
如今回首棋子难以收回,族老们为了轮回棋盘的完整,竟然不顾一条活生生的性命。
这两条路,无论走哪条,都分明是不想让张楚活着了。
再说,就这两句话这tm能是想了几个昼夜找到的资料?
秋月气愤地看了一眼贺襄:“这上面的内容,你看了?”
贺襄耸耸肩膀:“叔,是你太高估我了,还是我太低估自己了,你们家的东西,我能看得见吗?”
秋月磨搓着手里的纸张,那是秋山一族独有的藏纸,每一张纸上都喂了空间腐蚀虫的虫卵,将其烧毁,在秋山家里养着的那只产下虫卵的母虫,便会发狂。
这上面的内容,外人看不到是其一,其二是,族老在等着他做决定。
烧毁哪一张,就代表他做了相应的选择,族老这是在担心他心软吗?
贺襄继续说道:“不过,我七舅姥爷的表叔,也就族老,说叫我提醒叔做决定。”
秋月瞪了贺襄一眼,将手里的两张纸又塞回了贺襄的包里。
“我最近身体状况不太好,看不清楚纸上的字,过段日子再说吧。”
“哥,你身体不舒服?快叫我瞧瞧。”
贺襄刚要扑上来检查,被秋月一个游走,躲闪开了。
秋月用手扫了扫被贺襄碰到的一角:“没什么,寒症犯了。”
贺襄极其夸张:“这可是大事啊叔,我今天还奇怪呢,怎的你青天白日的就出来了,这可怎么办?”
“没什么,不过是费些时间,养养就好了。”
秋月看了一眼在楼下玩闹的一男一女,一本正经道:“张楚的记忆出现了点问题,正好,晚上你来给我打下手。”
更阑人静,掌灯时分。
四处飘摇的蒲公英种子越过田野山间,不知会选择哪里做它未来的庇护所。
下水道里翻涌着雨过之后的流水声,不断散发着阵阵恶臭。一两只流浪猫钻进了垃圾箱里翻找吃食,经常食不果腹猫崽子蔫呼呼地磨着自己的爪子,只有在看到食物那一刻,才会闪亮起自己的眼睛。
“喵呜!”
邓芜将手快速缩回来,从他在猫爪子下夺食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会被挠的样子。
囫囵着将手中不知道是什么的食物塞进嘴里,快速咀嚼咽下去,有没有异味他已经不在乎了,左右是可以让他的肚子叫的不这么厉害了。
不远处的猫狗从他的手背上挠下来几条血凛子,耀武扬威的对着他嘶叫,叫声却突然卡在了一半,浑身抽搐起来。
直到一只猫咪后脚一蹬,一命呜呼。
邓芜愣在原地,如鲠在喉,吃死了?
“呕~~”
邓芜拼命抠着嗓子,奈何肚子没饱,怎么抠也抠不出来。
张楚碰到邓芜的时候,是晚上七点,她正埋在书堆里,看那本叫武状元苏乞儿的书。
张从容目前作为一个无业游民,整天能陪在她身边的时候,绝不在别处。
这么晚了,还在给她一边解说,一边剧透。
张楚摆了摆手,实在烦了:“从容哥,你闭嘴好不好,我识字。”
“楚楚,你没见过叫花子吧?”
张楚眼睛一转,把书放在一边:“长什么样子,你知道?”
“穿的要破烂,蓬头垢面,身上脏兮兮,口袋里身无分文,一张嘴呀,还可能有口臭。”
当然,后边那句,是他加上去的。
张楚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指着张从容身后的位置。
“哦,原来你是叫花子呀。”
张从容抖了个激灵,回头看了看空荡荡的身后,咧了咧嘴。
“楚楚,你又调皮了。”
张楚歪着头,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我没有骗你呀,这真的有个叫花子。”
说着,把目光放到了张从容身后的位置:“你说是不是,这位武状元?”
邓芜龇牙笑了笑,牙上沾着黄腻腻的东西,缝隙里还有几天都没清理过的菜叶子。
张楚凑近了嗅嗅鼻子,有些奇怪。
“咦?看起来很臭的样子,怎么闻起来没有口臭呀。”
邓芜觉得这姑娘有趣,表情狰狞的朝她做了个鬼脸。
一股凉飕飕的风,顺着张从容的耳后根袭来。
“有,有鬼?”
张从容看着一脸认真的张楚,闷头朝后晕了过去。
二楼的门开了,秋月站在楼梯口,安静深沉,却又俊美无涛。
“你要找的人,是我,上来吧。”
贺襄撇了一眼张楚,有些不解:“张楚小姐的记忆不是停在了12岁吗,怎么还能看得见亡人?”
“她只是记忆还没恢复,不是瞎了。”
棋子只要还在她身体里面一天,她就永远能看得见这些不寻常的东西,也就一直会吸引这些亡人去找她。
“那她的记忆还能恢复吗?咱们总不能跟她这样耗下去。”
秋月有些不满地看了贺襄一眼。
“她在梦里丢了记忆,自然能在梦里找回来,多睡几天就好了。”
贺襄蹭了蹭鼻子:“那这个人”
“带上来,问问诉死因,诉求。”
邓芜飘上来的时候,还有些奇怪,听说人死之后都应该是天堂地狱,怎的他死了,还在人间徘徊呢?
而且,还是来到了一个书店。
直到他看见秋月徒手变幻出的一张发着光的棋盘,才将心放下来。做人做久了,疑心病这个东西,不发生点什么能让自己信服的事情,还真放心不下来。
“姓名,年龄,家庭住址,有没有婚配。”
贺襄拿着小本本和笔,一本正经的坐在了邓芜的对面。
秋月嘴角一扯,这家伙,查户口呢?
“邓芜,35岁,未婚,地址北城阳河县。”
“死因。”
邓芜叹了一口气:“穷死的。”
穷,死,的。
“哈?”
贺襄记录下这三个字,目瞪口呆的看着邓芜:“还能这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