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戳
秋月一路追着影子，停在了一片小树林处。
今夜无月，除了能听见树叶被风拂动的声音，眼前漆黑一片。
秋月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眸色中闪过一道绿光，这样的视野里，隐隐出现了和棋盘一样相似的空间线条，光线层层交织密集，散发着只有秋山一族和灵魂体才能看得见的微弱波动。
“出来吧，秋雨！”
被发现了吗？
那身影骤然现身，摘下了帽子，露出了一张肤色白皙，看上去不男不女的娃娃脸，嘿嘿一笑。
“哥。”
“少跟我嬉皮笑脸，为什么擅离职守？你知不知道，亡人借助棋盘回到过去的时间有限，构建的临时空间一旦坍塌，谁能负责？”
“干嘛说的这么严重嘛？我不过是来看看那个偷了棋子的贼人长什么样子，这空间阵法极其复杂，有你和秋风哥在，能出什么乱子嘛！”
偷棋子的贼人？
秋月嘴角一扯：“什么贼人？”
秋雨指着远程建材的方向：“呐，不就是那个叫张楚的女人？”
“大哥不会是忘了自己当初因为什么下山？如今这个贼人找到了，你却迟迟不归，若不是前几天我亲眼见到，还不知道，大哥如今竟然把生意做到了外面！”
“安心修补你的空间缝隙，其余的事情少管！”
秋雨瞪着大大的眼睛：“哥，你凶我？”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次。”
“哥，她涉嫌偷棋，虽然现在还不清楚这女人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家里的族老不会放过她的，你还是趁早回家吧。”
秋月面色淡然：“棋子的事，我自有打算，你不要掺和进来。”
秋雨正想反驳，却被秋月一袖子打进了之前浮现的空间丝线中。
秋雨卡在缝隙里，挣扎中，隐约还能听见声音说。
“不要让我发现你搞什么小动作，就在这好好反省吧。”
市中心的阳光果然比郊区多了些热乎气，张楚喝着肉丸子热汤，不住地把碗里剩下的丸子夹到秋月的碗里。
“来，你多补补，瞧瞧你瘦的。”
秋月是从山里过来的，每次看到张楚吃肉，都是一副木讷的表情。
张楚猜想，他一定是家里条件不好，又不好意思张口，她现在虽然被迫做了这个轮回使者，但是关爱老弱病残，向来是她刻在骨子里的美德。
这样想着，索性叫老板再来一碗：“呐，招牌肉丸子汤，多吃点。”
正说着，汤馆门前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张楚循着声音看去，一个踩着恨天高的女人走了进来。
张楚急忙扔下秋月，热情的迎了上去。
“你好你好，你是刘小姐？”
这是张楚在冯玉兰的那些侦探照片里发现的人物，和那个程鸿宇出轨的对象，经常一起来这喝汤。
她一眼就觉得不对劲，一个人发达了，还和朋友来这种街头小馆，要么关系匪浅，要么是故意隐瞒。
她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年纪和她不相上下，妆容画的很老气，浑身上下的大牌logo，真真假假。
看得出，不是个行家，却很虚荣，虚荣，就好办了。
“什么小姐不小姐的，叫我mary就行了。”
mary随意坐在了靠门的位置，张楚识相的为她也点了一碗热汤。
“开门见山吧，你找我打听孙娇娇干嘛，她欠你们钱？”
张楚盯着mary的脸，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你知道她现在住哪里吗？”
mary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张楚心里发毛，张楚转头看了看秋月的位置，看见他也转头看向了这边，心里稍定。
“这位姑娘，我看你也不像是能认识我们这种人的样子，孙娇娇能欠你的钱？她傍上的那位大哥，随随便便买的一个包，都不止这个数。”
mary抖了抖她戴满戒指的五根手指，语气充满了自信，似乎早早看穿了张楚的心思。
“呵，你们倒是姐妹情深。不过既然你们关系这么好，想必这十万块钱你也是看不上的。”
张楚从包里拿出冯玉兰给她的卡，放在了桌上。
“既然如此，打扰了。”
“等等！”
mary左右看了看，确定张楚没有其他同伙后，对张楚偷偷勾了个手指。
“你跟我来。”
刚出了门，张楚眼皮一跳，陡然觉得不对劲。
张楚停在原地，看见自己的影子逐渐拉长，影子的头上像是出现了一只棍子。
张楚猛地转身，看见mary的脸色也迅速冷了下去，瞬间换上一副张牙舞爪的狠辣面孔。
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一群小混混，举着棍子和麻袋，正对着她的头劈下来，迎面掀起一道劲风。
原来你打的是这个算盘。
张楚冷哼一声，迅速躲开，后退了半步，看着将她包围成半圆的几个人，张楚眯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怎么？要硬碰硬？”
只听张楚大叫一声。
“秋月！救命！”
mary和几个混混哈哈大笑，有个人说：“就这？”
“mary姐，你和孙姐是不是太谨慎了？”
“我看这妞长的不错，一会，不如给兄弟几个”
“砰砰砰砰！”
话音未落，几个混混应声倒地，根本没有看到张楚出手。
mary目瞪口呆的看着张楚：“你到底是什么人？”
“砰！”
mary随后倒地，回应他的，只有落地的声音。
秋月皱着眉头从拐角走了过来，路过那个出言不逊的混混时，还有意无意地踹了几脚。
“这就是你和冯玉兰商量出来的计策？”
秋月蹲在地上，一只修长又骨感的手缓缓变得透明，直直地探向了mary的脑子。
“过来，学着点。”
张楚学着他，也将自己的手伸出来，只是那手掌上明晃晃的肉，怎么甩也变不成透明。
秋月无奈：“闭上眼睛，感应你指尖那颗‘回首’棋子的位置，别犹豫，戳。”
张楚依样画葫芦，嘴里碎碎念这：别犹豫，戳！
两根手指直直的戳向mary的面颊然后，在她脸上留下了两个指甲印。
“嘿嘿嘿，糟糕了。”
秋月轻轻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探索了这个叫mary的女孩子的记忆。
突然，一个混混迷迷糊糊的有了意识，握着棍子的手紧了紧，偷偷朝着秋月的方向摸了过来。
张楚正甩着她的手爪子，看到此景，大吼一声：“我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