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赵勉出手，又进警局
苏富比巴黎总部门前，赵勉坐在不远处长椅上抽着雪茄看热闹。
两百多个精力过剩的年轻人举着标牌在那里游行示威，为首的华裔青年正站在苏富比大楼台阶上给示威的众人做演讲。
“殖民时代掠夺的文物理应回归故乡，也必将回归故乡。那些贩卖掠夺来文物的商人是极其不道德的，他们是吸血鬼是蛀虫是当今时代的垃圾，他们应该被吊在路灯上”
演讲很有煽动性，引得台阶下的一众青年大声叫好鼓掌。
通过手机实时翻译软件听到演讲内容，赵勉乐了。
吊路灯？这个想法很复古，很有创意，不错。
这时，大楼地下停车场驶出两辆黑色加长雷诺汽车，汽车没有停留但速度很慢，似乎车里的人对示不远处的威游行有些兴趣。
直到过了七八秒两辆车才加速开走。
看到那两辆车开走，演讲的青年立刻停下了演讲跳下台阶。
他紧跑几步挤过人群来到路边一辆小摩托边。
一步跨上摩托后座，青年拍着前座的家伙急道：“威尔克，跟上那两辆黑色轿车，里面应该是mp的总裁劳伦斯。这次一定要拍到他们的制假老巢！”
“戴好头盔，坐稳了！”
又一辆小摩托开过来停在跟前，戴着头盔的小伙儿表示自己也要参与进来。
两辆小摩托加速窜了出去，远远坠着那两辆黑色轿车。
那名华裔青年看起来有些面善，应该就是文物研究员coco的弟弟吴清。
赵勉掐灭雪茄，在路边拦了辆的士，让司机跟上那两辆小摩托。
一看就有阿尔及利亚血统的司机操着奇怪口音的英语询问：“哥们，你跟着那几个年轻人干什么，你是警察？在办案子？”
“不是，他们是我大学舍友，瞒着我去到一个庄园打工，我怕他们被骗了，就跟过来看看。”
司机点点头，一脚油门加速跟了上去。
到法兰西来的留学生很多都在课余时间到各大庄园里打工，时薪比那些不发达国家高很多。
但同样的，介绍人打工的黑中介也有不少，他们还很喜欢骗那些涉世不深的外来留学生。
似乎每个国家和地区的出租司机都很健谈，赵勉乘坐这辆车的司机也不例外。
一路上四十多岁的司机谈性大发，一开始是大骂法兰西政府当前的各种政策，后来骂法兰西对北非的殖民统治，再后来聊到了足球，那叫一个眉飞色舞唾沫横飞。
赵勉把话题引到了为了文物游行示威的那群人上，“我在苏富比门口看了好一会儿，那群人还挺有意思的，他们对你们出租车没什么影响吧。”
“没什么影响，习惯了。巴黎一年到头的游行示威没有1000也有800起。我们出租车行每年也会定期不定期地罢工示威，有时是为了油价涨了一毛钱，有时为了交警处罚违规的出租车过于严厉。”
“我来巴黎二十多年，参加罢工和游行示威也差不多上百起了，根据我的经验，游行示威要是要求政府干什么事情那基本上都能成。而要是要那些资本家干什么那铁定没戏。这次那些学生要求什么文物回家肯定成不了，他们那是要断了那群吸血鬼的财路，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坐在后排的赵勉点头表示深以为然。
紧跟慢跟跑了一个多小时，出租车最后开到一个占地上千亩的葡萄庄园旁边的乡间公路上。
那两辆小摩托就停在了公路边上，没看见那三个年轻人。
递给健谈的司机两百欧，赵勉道：“你的驾驶技术真不错。相互留个电话吧，你把车停在这儿，我过会儿还要回市区，回程再给你四百，怎样？”
“成交！”
赵勉下了车，向四周看了几眼，沿着路边倒伏的野草痕迹向庄园那边的围墙走去。
乡间公路离庄园围墙有几十米距离，中间树木杂草不少，赵勉走了十几步就看到了那三个愣头青年。
其中两人叠着罗汉，吴清是上面那个，正举着手机向庄园里拍摄，剩下的那个则是四处观望，这是个放哨的。
那名褐色短发的白人青年听到有人过来的动静，立刻向叠罗汉的两个同伴示警，“吴清 、沃克，来人了！”
那两人立即下来，把手机藏在了怀里，满怀戒备地看向赵勉。
赵勉施施然来到三人跟前，笑着用普通话问：“哥几个，这是干嘛呢？”
听到熟悉的乡音，为首的吴清长出了口气，“哥们儿，我们尿急，在这里解决下生理问题。你也是学生吧，你是哪个学校的，面生的很？”
“我啊，我是”
没等赵勉说完胡编的身份，就听到一阵快速接近的脚步声传来，他转身看向声音传来方向。
来的是六个一水儿黑西装的彪形壮汉，全都面色不善，距离赵勉四人还有三十多米。
黑西装们跑来的那个方向赵勉看到了不下两个摄像头。
原来吴清三人爬墙头偷拍的行为早就被人家发现了。
三个青年也看到了那些大汉，吴清当机立断地说：“跑！”
说完就向乡间公路跑去，其余两人也立即跟上，看起来很熟练的样子。
赵勉耸耸肩，也跟了上去。
很快来到公路上，但两辆小摩托跟前早就停了两辆汽车，四个同样黑西装的壮汉正抱着手等在那里。
原本让等在那里的出租车早就没了踪影，估计是溜了。
吴清见前路不通想再转向，但被后面的人弧形围上了。
见跑不了了，吴清上前一步大声用法语说了几句。
“叽里咕噜叽里咕噜”
黑西服壮汉们听了都是撇嘴一笑，为首的四十多岁的那个家伙更是嗤笑一声。
他也不接话，对手下点了点头，黑西装壮汉中立刻出来几人撸胳膊就要动粗。
“等等！等等！我们不想惹事儿，今天的事情是个误会，我们把手机视频删除，你们可以报警让警察处理这件事。不要动手，对谁都不好！”
见要动手，赵勉对他们大声用学来的标准播音腔法语说了解决方案。
那些黑西装壮汉听了玩味地看了赵勉一眼，见他们的老大没发话就依旧向赵勉四人走来，脸上还带着坏笑。
干！当老子好欺负！
赵勉心中升起一股戾气，原想着以和为贵来着，这些家伙非要找苦吃。
“你们三个等会不要还手，到边上蹲好，免得被误伤了。”
“什么？你别冲动啊。”
小声对身边的吴清三人说了一句便不再搭理，赵勉眯眼看着来到跟前的几个壮汉。
一个家伙膀大腰圆身高有一九零，他嘟囔着听不懂的俚语伸手抓向赵勉前襟。
赵勉也伸出左手和面前家伙的爪子相碰。
一接触那家伙就感到一股不可挡的巨力从传来，手上的骨头都在嘎吱吱地响。
痛呼一声，他不得不顺着赵勉的力道跪了下来，满脸的冷汗止不住地往外冒。
其他黑西装家伙见同伴吃了亏，都大声呼喝，纷纷举着拳头或掏出甩棍往赵勉几人身上招呼。
赵勉抬腿踹在跪地之人的大脸上，一脚把一九零的家伙蹬了出去。
那壮汉滑出去好几米撞在一棵树上晕了过去。
赵勉伸腿顿扫倒两个近身的家伙，劈手夺过来两根甩棍，然后一头闯入那些黑西装大汉之中。
好似虎入羊群，赵勉双手舞动看不清影子，甩棍专打西装大汉们的脆弱关节部位。
几个家伙鬼哭狼嚎痛呼不止，随着赵勉的“指挥棒”摆出各种痛苦造型。
离得远的几个家伙也不好受，他们被赵勉脚下踢飞的石子打中胯下，纷纷痛得弯下了腰。
为首的那个头目被重点照顾，脸上挨了两个石头子，胯下挨了赵勉左手飞出的一根甩棍，脸色直接变成了紫色，五官都挤成了一团。
做好挨一顿胖揍准备的吴清三人目瞪口呆，他们直愣愣站在原地看着赵勉大展神威。
“卧槽！中国功夫！”
一脸兴奋的小伙儿沃伦大声惊呼。
一旁的威尔克也是连声高呼：“布鲁斯李！中国人果然都会功夫！”
吴清则是依旧目瞪口呆。
打得黑西装壮汉们痛呼连连，赵勉觉得欺负这些弱鸡没什么意思，便施展打穴手法用甩棍把近前的家伙全都点住。
那些捂着裤裆的几人见到几个同伴突然间一动不动了，心底都升起了莫大恐惧，纷纷挪动脚步往后退去。
赵勉身形一晃来到几人身前，双手连点顿时又把几个家伙点住。
能动的只剩下那个四十多岁领头的家伙了，他目睹了超出认知的事情，捂着裤裆神情慌乱地后退了几步。
这家伙拉开车门拿出一杆霰弹枪对准了赵勉。
“魔鬼！别过来！否则我开枪了！”
这家伙操着流利的纽约腔英语大喊，这是一着急把老家话都说出来了。
赵勉止住脚步，神色平静，眼中杀意涌动。
他右手扣住几枚钢钉，冷冷盯着那个家伙，只要黑西装的手指扣动扳机，赵勉就会射出手中钢钉，目标是那家伙的双眼和喉咙。
“魔鬼！解除你的魔法，放了我的手下！”
“这是中国功夫中的点穴，你的手下都没死！”
早就蹲在树后的沃伦大喊道。
吴清跟着喊道：“我已经报警了，你赶快放下枪！”
赵勉依旧站在那里没动，他现在距离持枪的黑西装头目有六七米远，气机早已锁定，夺命钢钉随时发射。
黑西装头目听到已经报警了而且自己的手下没生命危险，便也暗中松了口气，但依旧没放下枪来。
他现在的感觉很不好，好像又回到了几年前在巴格达被数倍地方武装包围的时候。
那次自己的雇佣兵小队死得只剩四个人，他当时都打算把白内裤贡献出来举旗投降了。
投降？！
这个词从脑中闪过，黑西装头目心思急转眼皮跳了几下。
他一咬牙，持枪双手迅速高举，“我投降！”
卧槽！这么熟练的吗？赵勉愣了楞，心说果然在法兰西呆久了把传统艺能都学会了，好熟练。
上前一步抓过霰弹枪扔在地上，赵勉也没为难眼前依旧高举双手的家伙。
点上支雪茄，赵勉道：“还好投降得早，否则你就死了。”
“是是是，为了那点工资不值当的。先生，请恢复我手下的人身自由，他们对你毫无威胁。也请给我一根雪茄，你应该善待俘虏。”
走过来的吴清三人目光古怪地看着这个一脸谄笑的壮汉，很难把他和刚才一脸冷傲霸气模样重合到一块。
赵勉扔给他一根雪茄，继续问：“这个庄园是谁的，请了这么多保镖干什么？”
“里面是不是文物造假工厂？”吴清插话急问。
黑西装头目接过雪茄闻了下，顿时眼前一亮，迅速点燃后抽了一口，“这个庄园是mp董事长劳伦斯先生的，他一星期会来两三次。至于为什么请保镖，有钱人嘛，都怕死，请些保镖很正常。至于庄园里有什么秘密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
赵勉听出这家伙没说实话，但也没再追问。
沃伦和威尔克一脸兴奋地挥舞着手机大声说着对赵勉的佩服和赞叹。
“刚才的情景我录下来一半，真是神了，这是真正的中国功夫。先生，我要拜你为师！”
“我也是！我也是！”
赵勉阻止了两人跪下磕头的动作，对三人说：“你们有律师吗，没有的话赶紧联系，否则进了警局会很麻烦。”
“我这就给学校打电话，学校能给搞定。”
“我联系大使馆，这帮法兰西佬竟然意图抢劫和监禁，我要向大使馆述说我的悲惨遭遇。”
吴清也掏出手机，“我联系巴黎电视台，那里有朋友，我想他会对今天的事情感兴趣的。”
黑西装壮汉的脸都黑了，但见赵勉在一旁他也不敢说什么。
赵勉吐了个烟圈道：“我刚来巴黎，人生地不熟的，那就联系大使馆吧，今天的事情一定要让大使馆给我们做主才行。”
黑西装壮汉脸更黑了，心说自己一伙人才是挨了打的受害者好吧。
几人正打着电话，就听到一阵发动机轰鸣声传来，随之而来是的十几辆出租车。
这些出租车按着喇叭疾驰而来，把黑西装壮汉的两辆车团团包围住。
随后出租车上下来一帮拿着铁棍棒球棍的司机，为首的正是拉着赵勉过来的那个阿尔及利亚移民，名字好像叫莱昂纳多什么的。
莱昂纳多来到赵勉跟前，上下打量了两眼见赵勉毫发无伤才说：“你没事就好，我刚才见情况不对就去叫人了，后面还有兄弟过来。”
赵勉笑着道：“你有心了，我没事。”
没想到这莱昂纳多去而复返，是个讲究的家伙。
见到黑西装们都一动不动地摆造型，那些同来饿司机们好奇心大增，这里踢一脚那里戳一下。
更有甚者有人翻了黑西装们的口袋，把钱包戒指项链什么的都收进了自己口袋。
赵勉见装连忙出声，“都别动他们了，刚才已经报警了，估计警察快要到了。”
一听这话莱昂纳多也出声制止“赚外快”的弟兄们。
“先生，你没事就好，那我们就先撤了，我这些兄弟有些是非法移民，见不得光。”
临走前赵勉给了莱昂纳多一沓钞票，差不多三千多欧，略表下心意。
“布鲁斯，我们是朋友了，你在巴黎用车给我打电话，随叫随到。”
莱昂纳多挥手和赵勉告别，带着十几辆出租车又呼啸而去，很快消失在马路上。
“你也叫布鲁斯，和布鲁斯李同名，难怪你功夫这么厉害。”
沃伦、威尔克和吴清又凑到赵勉跟前想要拜师学艺，被赵勉无情拒绝了。
又过了二十多分钟，远远传来警笛声，警察可算来了，效率真是够低下的。
赵勉掐灭雪茄回身给那些摆造型的黑西装解了穴。
扑通~扑通~
黑西装们凹了这么长时间造型突然恢复自由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目露惊恐地看着带着淡笑的赵勉。
赵勉一众人被带到了巴黎东城警局。
一进警局那个黑西装头目就恢复了精神，大喊大叫地宣示着存在感，还时不时地回头看向赵勉几人，但目光不敢多停留。
在警局呆了约一个多小时，喝了两杯咖啡，赵勉和吴清被大使馆里的人弄了出去。
沃伦和威尔克又多呆了一个小时才被他们学校的法律系副主任弄出去。
“杨秘书，真是太感谢了，要不是你来，我俩还不知在警局呆多长时间呢。”
一身干练三十多岁带着眼镜的杨秘书摆摆手道：“什么谢不谢的，你们遇到事情找到大使馆这是很好的。”
顿了顿，他对吴清说道：“你们搞的文物回乡示威游行最近在国际上都很有名，有几个国内大媒体的的记者朋友想采访你们，不知你们有没有时间？”
吴清一脸激动地说：“太好了，有时间，随时有时间，我还能联系几个挑头的同伴一起接受采访。”
互相留下电话吴清就火急火燎地离开了。
杨秘书笑着道：“年轻就是好啊，有冲劲儿。”
“是啊！”
杨秘书转头看向赵勉 ，笑着说：“赵勉，京城的孙皓有事情找你，跟我上车吧。”
赵勉一愣，点头跟了上去。
外交牌照的加长汽车里有加密电话，杨秘书拿起电话说了两句就递给了赵勉。
“听说你去巴黎了，正好有个活儿，你顺便给做了吧。”
听筒里传来孙皓的声音，赵勉一阵无语，“老大，我还在旅游呢，你又搞什么飞机。”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有个国际文物贩子这几天正好去巴黎，你顺便查查，要是有机会就抓了，送到国际刑警总部去，到时候大使馆再出面弄回国来。”
赵勉一脸黑线，“这么复杂？我没时间啊，再说这事儿好像也不是你们部门的职责吧。”
又聊了几分钟赵勉最终答应下来，电话那头孙皓催促赵勉回京城入职，一副跟着哥混有肉吃的语气。
见赵勉挂了电话，一旁的杨秘书从随身的文件包里拿出一个pad,操作两下打开一个文档输入密码，递给了赵勉。
“古云，原名秦非，人称古先生、古教授，58岁，sx省北部农村出身，后在某大学任教八年。但这家伙十三年前竟在国内连着盗挖了一十八处春秋战国和秦汉时期的古墓，把大量的国宝卖到了国外。他潜逃出国后还一直从事贩卖国内文物的勾当。他做事隐秘，身份频频更换，最近有线报说说他近日会以斐济外交官的身份来巴黎。到时候要出手一批国内出土的国宝级文物。这次一定不能放过他！”
看杨秘书咬牙切齿的表情，赵勉点点头道：“那些小国还真是没节操，给钱真是什么都能卖。”
“外交官的身份肯定是假的，但斐济那边说是需要把人带到大使馆才能确定是否是假的。这他妈真是离谱！”
小国无下限的骚操作让斯文的杨秘书都飙起了脏话。
“放心，这家伙跑不了，文物也会回国，我说的！”
赵勉目光转向看向文档，第二页上有张半身照片，是个看起来不到五十岁的男子，一身白色西装，头发茂密打理得一丝不乱，五官周正双目有神，嘴上留着小山羊胡显得十分精神。
赵勉皱眉，这人看着面善，好像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