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万年归元
陈馨笑道：“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呢。这丹药本门之中也只有几枚而已。”
周正一吐舌头，心道我青林门不愧是五大宗派之一，竟有这般底蕴！
陈馨把归元丹移到鼻前细闻了闻，道：“不过它与我熟悉的归元丹，似乎有些差别。”
周正想起了严墨池当初说过的话，便道：“师父，您说是古时的功法、丹药和器具更强，还是现在的更强？”
陈馨道：“当然是现在的。任何事物都是越发展越强盛，哪有一开始的强于后来者的道理？”
她笑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是觉得这几枚归元丹，效用应该没现在的大对吧？”
周正点头：“我就是乱想的。”
陈馨道：“你想得很对。不过似这等神药，进步的空间其实并不大。就算它不如现在的归元丹，但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周正忍不住道：“师父，您有伤在身，便吃一个吧！”
陈馨道：“我也正有此意，倒不是贪图医好这伤，只是得摸清药力。这归元丹存世时间太久，而且又不知那大妖先前有没有对它动过手脚，可不敢胡乱给别人用。”
周正明白，她是存了神农尝百草的心。
陈馨将两枚归元丹收入瓶中，就地盘膝坐下，小心地将掌心的归元丹吞入口中，然后闭目调息。
周正守在一边，为她护法。
过了不久，陈馨的脸色便红润了起来，又过了一会，周正感觉她身上蒸腾起丝丝真气。
此时，陈馨睁开双眼，含笑点头：“确实没有现在的归元丹厉害，但也很不错了。”
周正急忙过去要扶她起来，她却平地一弹而起，飘然落地。
此时周正再看师父，便觉与先前气质大相径庭，就算不显露真气，也给人一种山岳在前的感觉，令人不敢冒犯。
周正喜道：“师父，您全好了？”
陈馨道：“外伤尽愈，内伤只残余些许，调养几日便能全好。”
周正心道：师父又不是重伤将死，却连她的内伤也不能全数医好，看来古时的丹药比之今时，效力确实差了不少。
陈馨将那瓷瓶递给他，道：“你收好吧。”
周正不疑有他，便接了过来。
但随即便听陈馨道：“这药极为珍贵。常言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此事万不可让你我外的第三人知晓，便是严老那边也不要说。若不到真正生死一线之时，也不要了轻易使用，记住了？”
周正刚一点头，便觉得不对，愕然道：“师父，您是要把这丹药给我？”
陈馨道：“不然我让你收好做什么？”
周正道：“我还以为您让弟子帮您拿着……”
随后将瓷瓶递回，摇头道：“这么贵重的东西，弟子可不敢要！”
陈馨笑道：“大妖传承是你的，这东西便也是你的，师父吃你一颗，已经是欠了你的情，快收好吧。”
周正道：“那您还教我许多本领呢！”
陈馨道：“我是你师父，自然要教你这些；我是你师父，自然还要痛你爱你，给你些东西又算什么？”
说着，将那玉佩也还给周正，道：“这块玉佩似是腰带上的饰物，你把它缝在腰带内侧，不要被人看到。以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便存在里面，随身携带才万无一失。”
周正道：“纳器也是贵重之物，弟子……”
陈馨脸一板：“师父让你收着，你就放心收着！日后若是见了光，有人盘问，你便说是师父给你的，我看谁敢眼红！”
周正摇头：“不是，弟子是觉得这些东西都太贵重了……”
陈馨笑道：“正因为贵重，师父才更不能贪你的。正儿，这些都是你应得的，你再啰嗦，师父便跟你划清界限，不认你了。”
周正急忙称是。
陈馨又教了他纳器使用之法，周正便将归元丹收入玉佩，贴身藏了起来。
他望向那些大石，忍不住好奇问道：“师父，这些石头是什么？应该也很珍贵吧？”
陈馨道：“若是万年之前，自然极为珍贵。但现在，不过是普通石头罢了。”
周正又吓了一跳：“万年之前？”
陈馨道：“此物名为元石，乃天地初开之时，天地真元凝化而成。上古时世间万物皆将它们当成辅助之物用以修炼，但元石为不可再生之物，大约万年前终被耗光，后世人便另寻他法，最终创造了丹药之术。”
周正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陈馨道：“我只在古籍里见过关于元石的描述，却连图都没见过。但这大妖会如此郑重将这些石头放进纳器，那就必然是元石无疑。而这大妖……必是万年前的大能。”
周正不由感叹：“我竟得了万年前的传承……真是难以想象！”
陈馨道：“古籍记载——天外有天。偌大凌国，对于北原洲来说，不过是片小小土地；偌大北原洲对全天下来说，也不过是片小地。可这天之外却还有无数重天，无数世界，对诸天万界来说，我们世界可能也不过是片小地。浩瀚星海，无穷岁月，万年也不过是一瞬而已。”
周正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自己初得《惊神指》传承时，“梦”到的那无边星海，万千世界，一时心神激荡。
他真的很想对陈馨说，自己曾见过那灿烂的诸天万界，无穷繁华，很想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但却又压下了冲动。
有些事，终只能自己一人深埋心底，不可对任何人言说。
每个人心中都压着这样的事，它们的名字便叫秘密。
大到能震惊诸天的阴谋，小到昨日对哪个姑娘或小伙子动了心思，每个人心里，都压着无数这样的秘密。
不可说，便也不能说。
这时陈馨道：“再采些药，咱们便回去吧。”
周正点头，跟着陈馨出了破屋。
陈馨反手一挥，一道浩大巨力便将石屋砸毁，化成一地碎块。
周正明白，她这是怕万一今后有人能找到这里，再从石屋遗迹中发现他们的踪迹，因此做了妥善处置。
两人在古木林中一呆数日，各自采了许多仙草，这天陈馨忽然说已经足够，便带着周正离开。
两人顺原路返回，在那大河边，迎着一道隐约光影而去，周正在一阵天旋地转与极度的难受中，重回到了那幽谷里。
陈馨道：“日后若还想来，便跟师父说。以你现在的境界，进不去的。”
周正点头，心说以后有机会，应该再探探那条大河，说不定还有什么宝贝。
两人就此返回，向着青林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