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开脉
日月轮转，寒暑交替，转眼四载匆匆而去，周正从一个十二岁的男孩，长成了十六岁的翩翩少年。
他身材高大，体格健壮，又生了一张极为英俊的脸，真可谓是人中龙凤般的人物。
可在外人眼中看来，他习武四年始终不能开脉得气，实在是愚笨至极的废柴。
因为不能开脉，他便一直留在新人堂，执教管事派他做些洒扫之类的杂活，堂堂当年的新人王，现在却如同杂役一般。
这样的周正，然成了所有人的笑柄，新弟子全不将他当成师兄看待，昔日旧人也常回来奚落讥讽，拿他找优越感。
周正自然不以为意，因为他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会一鸣惊人。
雄鹰未振翅之时，难道会在意麻雀的聒噪？
这四年间，周正的惊神指已经练到了极高层次，越来越发现，惊神指真是天下第一奇功。
此功可凝天地真元于指尖，通过弹、点、敲、按……等等动作，便能将真元灌入万物之内。
一块寻常的木头，经惊神指弹点敲击数日，便可坚韧得如同灵木。
一只将死小虫，经惊神指点上几点，便可再得生机，生龙活虎！
凡物尚且如此，周正可是得到神仙师父青睐的人才，这四年间更是不断用惊神指自塑筋骨，其骨骼肌肉之强，早已远超常人想象！
现在他只差一步就能让惊神指达到小成，到时真气爆发，在他体内形成经脉，他便可以进入武者境界的初境，正式踏入武道长途。
可这一步却无比艰难，他努力了半个多月也无法突破。
吕兴霸得青玄峰长老真传，进步极快，甚至入了弟子百强榜，地位待遇跟他相比，已云泥之别。
而小时候的仇，吕兴霸一直都记着，虽然自持身份不好直接欺压周正，却经常派一些狗腿子过来骚扰。
这些周正倒不在乎，但他在门内地位下降，娘在家乡的待遇便也跟着大跌。
虽然娘每次来信都什么也不说，但周正却从中读出了端倪，知道娘现在的日子并不好过。
他可不在乎自己的一时得失，但却不能不在乎娘，所以不由着急起来。
这天晨起，他先练了一遍惊神指，但还是毫无进展他只能无奈叹气，拿起扫帚去新人堂打扫。
正忙着，五六个青林门弟子走入新人堂，领头的阴阳怪气地说：“眼看主事师兄沦落成了杂役，我的心很痛啊！”
这人名叫吴仁，跟周正同一年入门，极会逢迎拍马，攀上了吕兴霸，跟着去青玄峰，被峰上执事收为弟子，境界也修到了初境五阶，牛得不得了，时常过来奚落周正，以讨好吕兴霸。
周正低头扫地，不理他。
吴仁带着众人来到近前，道：“周正，你能不能不这么废物？我都不好意思说跟你是师兄弟了。”
他身边带着的皆是新弟子，闻言哈哈大笑，你一言我一语地奚落周正，得意洋洋。
其中一个叫刘蒙的假意道：“你们这些新人有没有规矩？这可是师兄，比咱们早入门四年呢！”
一众新人道：
“那又怎样？不跟我一样没开脉练出真气来？”
“像刘蒙师兄这样，入门一年便入了初境的，那才是师兄呢！”
“练了四年都不能开脉得气，那不就是个废物？”
“可别这么说。就周师兄这副好皮囊，要是下山当个牛郞，岂不是前途无量？”
一众人哈哈大笑，连连点头：
“对，说得没错！”
吴仁笑道：“周正，我看你不如就主动退门，下山当牛郎去吧，凭你的长相，勾搭老女人定是把好手！”
“胡说什么！”此时一声厉喝传来，曲山大步而入，冲众人厉声道：“不好好练功，都在这里扯什么闲篇！？”
刘蒙等新弟子急忙称是散去，吴仁则立在原地，冲曲山行礼。
说是行礼，但丝毫不见什么恭敬之意。
执事职位高于管事，吴仁是执事弟子，所以并不怕曲山，笑道：“曲管事，我这可是为他好。他入门四年还开不了脉，就不是练武的料……”
“回你青玄峰去！”曲山冷冷道。
吴仁也不以为意，呵呵笑着走了。
周正自始至终都在低头扫地，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看得曲山哀其不幸又恨其不争，叹了口气道：“周正，不急，慢慢来。姜太公不也是年过七旬才发迹？”
周正低头不语，心中却生出几分感激。
这四年里曲山始终未曾对他落井下石，而此时这句话，更让周正觉得他这人也还不坏。
曲山叹气离开，在院中遇上了执教管事。
两人寒暄几句后，便聊到了周正身上，执教管事好奇地问：“这周正当初真是得了贵人推荐？”
曲山低声道：“确实如此。那位拿的可是朝廷武运阁的腰牌！”
执教管事不由摇头：“但他确实不成啊！看来高人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曲山想替周正争几句，但周正确实太不给他长脸，也只能叹息而去。
授课时辰到，周正便退出大堂，到后院再去扫落叶，一直到新弟子散学他才忙完。
他正要去饭堂吃饭，便见刘蒙带着先前那几人走了过来。
刘蒙呵呵笑道：“周师兄，当牛郎的事，真不考虑考虑？”
周正不理他，转身要走，却被那几人拦住。
刘蒙道：“我听说周师兄的娘也是个大美人，你们母子二人要是合开个楼子，岂不男女通吃？何乐不为呀！”
“你说什么？”周正缓缓转过头来，眼中寒光起伏。
刘蒙拍拍他肩膀，道：“师兄放心，我们虽照顾不了你的生意，但楼子真开起来，我们还是可以照顾一下你娘嘛！”
那几个新人不由哈哈大笑，好不得意。
怒火自心中升腾而起，周正眼中瞬间寒光大盛！
这一瞬间，周正忘了自己应当隐忍、应当低调、应当静待时机的原则，抡起拳头便一拳狠狠砸在了刘蒙的鼻梁上！
咔嚓脆响中，刘蒙的鼻骨被周正一拳砸碎，鼻血和眼泪瞬间一起奔流而出，刘蒙尖叫着摔倒在地惨嚎不止。
几个新人吓得急忙去扶他，他捂着鼻子，指着周正，气急败坏地叫道：“上！打死他！”
周正看着冲向自己的众人，缓缓深吸一气。
在方才出拳的瞬间，他只觉体内有什么东西炸开，无数通道忽然自内生成，久藏在体内的真气畅行期间，如同大河奔涌！
他知道惊神指就在这一刻达到小成，自己也就在这一刻终于开脉，步入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