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挖肾危情,夫人她罪不至死(38)
林柚自然懂,她便看着傅谨洲道:
“你先去我房里等我,我有事要和我爸妈说。”
她的神情和声音都很冷淡,夫妇俩听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他们也没想到女儿会直接让人去自己房间里躲着,他们又不是谈什么见不得人的话,无非就是问问她这些年在国外都发生了什么。
倒是傅谨洲并未介意,只是略微点头,便顺着她指的方向进了一间房间。
林柚拉着夫妇俩坐下,看着眼前多年未见的父母,她的脸上也终于浮现了笑容。
眼眶渐渐湿润。
夫妇俩也是一样,握着她的手怎么也看不够。
他们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比如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联系家里,为什么回来就突然结婚了,更重要的是她和沈知行之间发生了什么,这些年来看他们两口子的也只有沈知行
林柚敛下了眸子,不急不缓的一一回答。
在来时的路上,她就已经想好了对策,因此在面对父母的询问时,她显得十分自然。
房间内,傅谨洲看着眼前整洁温馨的布置,眉眼倏的软和下来。
这里是林柚从小到大居住的地方。
他小心的在房间内行走,不忍心触碰其中的任何一件物品。
忽然,他的视线被墙上挂着的一幅画吸引。
他的脚步好似不受控制的朝那边走去,心跳也开始加快。
他本能开始紧张。
在他面前,是一幅油画。
但画中的内容却令傅谨洲全身血液倒流、冰冷。
他的脸一下子褪色,惨白一片。
画中画着田埂、星空、狗尾巴草,还有躺在一起的少年和少女。
在画框边挂着那条他再熟悉不过的吊坠,小小的佛牌能看出来被保存得很好,泛着银光。
傅谨洲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条吊坠,仿佛它是幻觉。
他颤抖着伸出手,拿下来那条悬挂的吊坠,上面的“保平安”三个字似要刺瞎他的眼睛。
“不,不会”
他不是没想过这样的结果,可当证据和真相真的摆在他面前时,他才发现原来真相是这样的难以面对。
仿佛多看一眼,都能被它过往的鲜血淋漓刺伤双眼。
门外是温馨的交谈,门内却是痛苦不堪。
傅谨洲踉跄着后退,后背狠狠撞上了书柜,发出一声巨响,惊动了客厅里的三人。
要说的也说得差不多了,林柚按住两人的手,“我去看看就好了。”
她站起身,转身走入房间内。
唇边那抹笑越来越艳丽
“你发现什么了?”她关上门,好整以暇的看着面前那个瞬间倾颓的男人。
感觉眼前这一幕有趣极了。
以前毫无人性的凶残野兽,现在却如受了重创一般匍匐在你跟前,而你会做什么?
林柚表示:【当然是趁他病,要他命了。】
傅谨洲几乎捧着那条吊坠跪倒在地上,看见门口站着的林柚,他痛苦的脸上扭曲:
“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傅谨洲你不知道吗?”
林柚冷冷看着他,她的眼神是那么冷,但脸上的笑却是那么鲜艳。
一如当初从车窗里探出头来与他分别。
漂亮得夺人心魂,也害人性命。
傅谨洲紧紧攥着手心里的吊坠,佛牌的棱角被他大力勒进掌心里,他也不在乎,只是固执的看着女人,沙哑着嗓子道:
“林柚,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林柚笑了。
眸子弯弯,无比甜蜜。
她走了过去,弯下腰,凑近傅谨洲的耳边,说:
“傅谨洲,你忘记了吗?这是你亲手为我戴上的吊坠。”
“保平安呢。”
最后一句话,她说的极轻,可落在傅谨洲的心里却好似千斤重,就像一重锤砸在他的心脏上,将他的心脏碾得粉碎。
他忍不住,眼睛里一片血红。
“林柚”刚张口,就吐出一口血来。
林柚及时站起身,后退了两步,凉薄和嫌弃之意很明显。
【原来电视剧里演的气急攻心是真的啊。】
【】
猩红的血液染红了傅谨洲的西装,在他浅灰色的西装外套上晕染出一片暗色。
在吐出血来时,他下意识伸手接住了,因此血喷洒在他的手里、腿上、衣服上
唯独没有洒一滴在地板上。
这个房间,除了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还是干净的。
掌心里的吊坠染上了鲜血,佛牌上保平安的字体也被鲜血染的看不清楚。
“傅谨洲,看来你给的东西也不灵呢。”
林柚站在一旁,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倒地上的男人。
傅谨洲手臂一抖,紧张的看着手心里护着的吊坠,上面的血迹无论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他急得甚至抬起眼来质问林柚: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的样子像是一个急于寻找解决办法的孩子,林柚看着他就像在看一条可怜虫。
“我不知道,如果我早知道你就是那个我救下的少年——”
林柚轻笑了一声,傅谨洲仰着头怔怔的看着她。
“那么傅谨洲,我希望你在那个时候就死去。”
“死在肮脏的田沟里,无人问津。”
傅谨洲通红的眼里流出泪来,顺着他惨白的脸往下坠。
林柚继续道:
“傅谨洲,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对我这么狠,你为什么可以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
“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唯一做错的就是当初救了你,我的无辜你看不到,我的痛苦你也看不到,你只想看你想看的,听你想听的,可是凭什么呢?”
“傅谨洲,凭什么呢?如果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人要受苦受难,凭什么那个人不是你!”
女人拔高的声音仿佛诅咒,一个字一个字敲打在傅谨洲心上。
又好似一块滚烫的烙铁,将女人的充满不甘和委屈的每一个字都烙印在他身上。
傅谨洲好像闻到了烧焦的气味,正是从他身上传来,好像他的灵魂被丢入了十八层地狱的烈焰里,翻滚灼烧。
“不是的,我不知道”
“林柚,我不知道你是”
傅谨洲伸出手,以一种极为卑微的姿态扯住林柚的裙角。
他仓惶、痛苦、悔恨,甚至跪下来祈求,可他却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