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好梦
凌晟宇倒还是他一贯冷淡疏离的模样。
乔安沐坐在黑暗中，晃了晃脑袋，自嘲地笑了笑，怎么忽然想起他了。
也许是因为待在这所房子里的缘故，毕竟在以往，每次她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他都会待在她身边。
出来的匆忙，乔安沐什么也没有带，幸好这里的东西一应俱全。
去浴室泡了个热水澡，然后爬到了床上，倒是一夜好梦。
德国柏林，凌晟宇坐在书桌前，温子凡站在他身边跟他汇报工作。
“凌总，张浩来电话说今天王总正式递交了辞呈。”
“给张浩打电话，让他全权负责工厂的日常管理。”
“好的。”
南部工厂是凌氏婴儿用品的最大生产厂家，也是凌氏发家的源头。
因为这家工厂，凌氏实现了最初的资本积累。
人人都知道，这是一块肥肉，以前一直由凌纪淮负责。
凌晟宇接管凌氏之后，他从凌纪淮的手里抢过了经营权。
凌纪淮心生怨怼，这几年没少干背后使绊子、中饱私囊的事，工厂里都是他的亲信，所以，前段时间，凌晟宇才会对刘副总下了手，以儆效尤。
可谁知，事情过去没多久，工厂的所有高层几乎是一夜之间，全都递交了辞呈。
这明显是给凌晟宇一个下马威。
据温子凡调查，凌纪淮以薛总的名义私开了一家工厂，这些高层都去了他的新工厂，工厂也是以生产洗化用品为主。
这明显是与凌氏对着干。
“凌总，雷奥先生刚刚回话，说他们回去商议过之后，还是坚持原来的百分比。”
“告诉他们，这个数字我们是不会接受的。”
“好的。”
在这之前，凌晟宇在德国已经待了一周，双方僵持不下，谁也不肯让步，大家都是商人，利益自是放在第一位的。
温子凡汇报完工作，从他的房间里出去。
凌晟宇倚在后座上，摁着自己的眉心，最近这段时间，他确实是有些太累了。
乔安沐睡得迷迷糊糊间，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她抓起来，放在耳边：“喂。”
那边一直没有声音，乔安沐以为是打错了，正准备挂断，男人清冽的声音透过手机屏幕传了过来：“在哪里？”
短短三个字，乔安沐“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啊？在……在公寓。”
“好。”
一个字说完，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乔安沐瞥了眼时间，凌晨三点，这男人莫不是有病吧！
这个点打电话过来，只是为了确认她的行踪。
她想到上次，他对她说：“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离开桐城半步。”
哼，金主最大，他的话她又怎会不听！
乔安沐把自己扔在床上，脑袋埋在枕头里，强迫自己重新入睡。
虽然已经放假了，乔安沐觉得自己比上学还要忙，每天的时间都排得满满的，家教、打工、去医院陪妈妈，每天都像是上紧了发条的机器，转个不停。
过小年这天，顾远也离开了桐城。
离开之前，他特地约乔安沐一起吃饭，两人约在学校后街常去的餐馆。
老夫妇见到他们，热情地说道：“这都放假了，你们俩孩子怎么还没回家？”
“叔叔阿姨，我们有点事，明天就回去了。”顾远体贴地解释道。
“噢，也该回去了，明天就是小年了，爸爸妈妈该想你们了。你们今天想吃点什么？”
顾远点了几个家常菜。
因为放假的缘故，店里冷清了许多。
不一会儿，菜就端上桌了。
顾远帮乔安沐夹菜，然后问她：“安沐，春节你打算去哪里？”
“当然是去医院陪妈妈了。”
虽然乔安沐故意说得轻松，可顾远还是觉得一阵心疼。
“阿姨最近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
“你也不要太着急了，我相信阿姨总有一天会醒过来的。”
这些年，不停有人对乔安沐说这些话，她知道，这都是大家安慰她的。
如果说前两年，她还奢望着母亲忽然有一天清醒过来，像从前那般，抱住她，对她说：“我的女儿最漂亮了。”
那么，这两年，她已经不存这样的希望了。
现在的她，只祈求母亲可以多陪她几年，哪怕像现在这般，不动也不说话，只要她还活着，还留在这个世界上，足矣！
那么，她就不是孤苦零丁一人。
“安沐，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最起码，我们还是朋友。”
“好的，谢谢师兄。”
两人吃完饭，乔安沐抢着去付了账，这段时间，顾远给了她诸多照顾，她生平最怕欠别人的。
从饭店里出来，两人一起步行着往前走。
冬日的夜还是冷得渗人，顾远走在乔安沐身边，想到刚才她执意付账的样子，心里还是难掩失落。
她明显是在和他划清界限。
这样子懂事有分寸的她，只会让人更觉珍惜。
两人在学校门口分别，顾远看着她，满脸不舍，“安沐，今天一别，我们只能明年再见了，提前祝你春节快乐！”
“谢谢师兄，也祝你春节快乐，明天我就不送你了，一路顺风。”
直到乔安沐坐上公交车，回头时，看到顾远还站在原地看着她。
一路回到公寓，乔安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只觉得冷清。
其实这些年，她已经习惯了这种孤独的日子，可总有那么一瞬间，这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一下子击中她的内心，令她陷入了一种负面情绪之中。
她知道这是一个不好的兆头，赶紧掏出手机，想着给许薇薇拨个电话。
谁知，不小心摁了最上面的号码，她手忙脚乱的挂断，只是那边还是响起了嘟嘟声。
这个年代，大家很少用电话联系，多数都是微信留言，所以，凌晨的那个电话停留在了通话记录的最前面。
今晚，她之所以要给许薇薇打电话，是因为她告诉乔安沐，她回了乡下的老家，那里没法上网。
乔安沐在房间里转圈圈，怎么办？跟凌晟宇在一起这么久，她还从来没有主动给他打过电话。
她忽然打给他，他会怎么想？
他在干什么？是不是在工作？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打扰到他？
想来想去，乔安沐还是打算给他发个信息解释一下。
怎么说？实话实说，说自己打错了？还是……
德国柏林，凌晟宇坐在雷奥先生公司气派的会议室里，双方僵持不下，各执己见，谁也不肯让步。
“凌总，您应该也知道，我们公司是德国最大的日用品经销商，跟我们合作，你们公司稳赚不赔，前期的婴儿系列产品就是最好的证明。”雷奥先生自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