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古人村（2）
姜同举步朝村子走去。
“要去那里吗？不商量一下再决定吗？”严兴喊道。
姜同站住，几分无奈几分肃然：“去与不去，自己选择。自己选择后，就承担自己选择的后果。别事后再叽叽歪歪的。”说完继续往前走。
吕前唐等人十分意外。他们从没见过姜同如此不客气的一面。
“玩吧，玩个痛快，死就死了。”赵山明毫不犹豫跟了上去，许友伦自然伴随。
“不过，如果我们都死了，那就算了，都是身后事，管不着了。但如果我死了你活着，记得照顾一下我家里那只淘气鬼啊。这些天没在家，也不知它饿着没。”赵山明道。
“我不喜欢养猫。要照顾，你自己照顾。”许友伦淡淡地道。
“我们不是好朋友吗？你这样，我会伤心的哈。”赵山明捧心做难过状。
“活着是好朋友，谁知死后还是不是？”许友伦道。
最终，自然还是十一人都朝村口而来。
队伍最前方的姜同站定，抬头看着三根木头做成的村牌。那三根木头都有些腐朽，表面覆盖了一层青黑的苔霉，两根竖着，一根横在中央。一块歪歪斜斜的木板钉在中间的横木上，上面写着三个还能辨认的字——讷讷村，是用楷书书写的。
“讷讷村？古里古怪的名字。”赵山明双手抱肩，皱着眉头道。
一直沉默寡言的时进贤突然接了话头：“这就古怪了？”
许友伦颇意外地看着时进贤，后者面不改色，却也不再说话了。
“姜同、元无双的子弹都用了不少了，你的子弹还有多少？好像先前都没见你开过枪？”赵山明一早就有了这个疑问，在这群人当中时进贤实在太没有存在感了，可是他实实在在手握着人群中第三把枪，平时时进贤几乎不怎么说过话，很难找话题问这个，怕引起不必要的敌意，现在他主动搭话，赵山明自然是打蛇随棍上。
“九枚。”时进贤回答得很磊落。
赵山明面露疑惑，他不记得时进贤什么时候开过枪了。
“刚开始发武器的时候，他试枪打了一枚子弹。”许友伦附在赵山明耳边轻声提醒道。
赵山明恍然，他想起来了，当时那颗子弹深深嵌入了石头里面。他还想起了时进贤握枪的模样。
“你不是第一次拿枪啊？”赵山明是藏不住心里话的。
“不是。大学军训是第一次。”时进贤道，没有丝毫的犹豫和停顿。
赵山明有些诧异地望着时进贤。
在他的印象中，时进贤长相平凡，成绩平平，常常是低着头，不善言辞，聚会的时候永远都是坐在角落，为人十分低调谦卑。要不是看了毕业纪念册，他几乎都忘记了这么一号人。
原来有些人就像山间的一棵松柏，沉默地立在山间，乍看只是山间不起眼的点缀，但再仔细一看就会发现，这可能是整座山头唯一的树。
“你大学时都跟谁玩啊？你从来不跟我玩，怪可惜的。”赵山明道。他说这句话完全出自真心。时进贤当时于危险之中救了姜同和元无双，他看得清清楚楚，心中是有些佩服这个同学的。
“不可惜。”时进贤面无表情地道。他说完这个，就往前走了。
也不知他说的不可惜，是说他自己，还是说赵山明。
“你们看，这里有块石碑。”傅月指道。
村牌侧面，果然又一款椭圆形的大石头。
石头是灰色的，上面刻了字。
姜同从地上捡了一把草，擦了擦，石头碑面的黑苔簌簌地往下掉。
只见石碑上用正楷刻着：“讷讷该死。”
“什么意思？讷讷村里的人该死，还是木讷的人该死？”赵山明疑惑地道。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
“安全起见，大家都拿好自己的武器。”进村前，姜同提醒道。
其他人都还好，独独何陌纤觉得手中的电锯实在是太沉了。
其实每个人心里还是有些忐忑。虽然上次那个“垃圾抹杀计划”已经结束，众人头顶提示评分的蓝屏也已经消失，但是别人手中的武器现在还能不能抢，是未知数。至今，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人人心里都明白，这几天过去，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些变了。或者说，在这种生死关头里，人们的面具逐渐脱落，渐渐露出本来的面目来。
人类本来的面目，并非人人都能承担。
姜同来到距离村口最近的一处茅草屋。门是关着的，但是上面并没有上锁。他用脚轻轻踹开了屋门。
茅草屋里面不大，一眼能看到底。里面东西有些杂乱，有木桌木椅，锅碗瓢盘，东西看着很原始和古老，灰黑灰黑的。屋顶正中吊着个大篮子，炉灶里生着火，锅上的水已经煮沸，白烟腾腾而起。
就是没见人。
屋里没有，他们的目力所及之处也没有。
安安静静的，连一些鸡鸭猪狗等也没瞧见。
“火都还在烧着，怎么会没人呢？”赵山明道，大感诡异。
“到别处去看看。”吕前唐提议道。
众人又来到另外一栋茅草屋，门依然是关着的，打开门，看见里面的摆设几乎一模一样，包括茅屋顶正中悬挂的大篮子。灶里也生着火，锅上也是烧着开水，汩汩沸腾着。
“有没有人啊！”赵山明突然用手做筒，大声地喊道。
众人没有心理准备，都被赵山明这一大嗓子唬了一跳。
可是赵山明如此喊了几声，依然是一点回应也没有。
“没有人吗？还是他们知道我们过来，藏起来了？他们不会在某个地方等着咱吧？”何陌纤十分不安。
赵山明看着何陌纤，心里不太厚道地感慨：这么悲观的一个人，居然命大得很！前后死了八个人，她愣是一点大伤没有。
“我有些饿了。”傅月捂着肚子有些尴尬地道，“咱们能先找食物吗？”
姜同闻言，便走进了茅草屋，赵山明等人跟进，在屋里翻找起来。
什么也没有。锅里面干干净净，一点油花也无。有还几个瓮翁罐罐，也全是空的。
姜同来到了那只吊篮底下，昂起头。
这种场景，似曾相识。
当初日记本，就是悬挂在英式建筑正中央的金属器皿里。
“你要碰它吗，那我先出去。”郑仪道，说完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了出去，走出门口后回头，看见众人都在看着他，只得讪讪地解释，“我脚还没全好，走得慢。”
“不就是茅草嘛，又砸不死人。”严兴道，带着几分嘲讽。
“我在这里帮你们看着外面的情况。”郑仪当做没听见。
何陌纤不着痕迹地也挪了出去。
严兴瞪着她，她只是捋了捋额前的刘海，努力让脸色自然一些道：“我的武器太沉，不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