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怀疑
桌子有点高，青瞳的身高看不到正面。
钟傀弯腰将他抱了起来，青瞳伸着脖子去看，他只看了一眼眼眶便蓄起眼泪，但他咬住了嘴唇，忍着没哭出声，但是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看到青瞳的眼泪，钟傀反而觉得内心的情绪被平复了一点，似乎他不知道如何发泄出来的悲痛情绪，借由青瞳的眼泪帮他一同发泄了出来。
他一手托抱着青瞳，一手拍着他的背，在安抚青瞳的同时也是在安抚他自己的情绪。
俩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钟敬，不知道过了多久，钟傀才缓过神来开口：“他已经走了。”
青瞳虽然没有再流眼泪，可隐忍的哭泣反而更难受。他看着钟傀哽咽道：“我……我要……替老……爷子报仇！”
说完又转头看着钟敬说：“老爷子……你……放心，你的恩情我不会欠着，我会帮你看好……这小子的。”
钟傀看着青瞳指着自己的小手，略显无奈。
“时间差不多了。”韦华站在房间门口提醒道。
钟傀看着钟敬，张了张嘴，却还是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因为无论他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钟敬永远也无法听到，无法给予他回应。
他压抑着自己，咬紧了牙抱着青瞳转身离开房间，青瞳抱着他的脖子，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
韦华靠在走道的墙上，见他们出来，他站直身子看了眼屋子里面，然后关上了门往电梯走去。
钟傀抱着青瞳跟着他走，问道：“我爸的遗体你们会怎么处理？”
“你应该发现了，毒气一样的东西是从他皮肤渗出来，那东西不会消散也不会离开遗体，而是一直萦绕在他的周围。所以不能做普通处理，我们会派有专业的人做处理。可能无法留下骨灰，还请你理解。”韦华道。
钟傀沉默了一会，轻声道：“明白。”又问：“为什么会渗出毒气一样的东西？”
“那些雾气是因为他体内的器官和骨头腐烂后产生的雾化，从皮肤慢慢渗透出来。另外有一人的遗体下半身已经完全雾化，只剩下一层皮肤。等到体内完全雾化后，就会只剩下一张人皮了。这种手段实在是太阴邪变态了。”韦华道。
由于顾及无济的身体，和几人昨晚到现在的奔波，钟傀没有立马买票回广城，而是找家酒店住下，休息好后第二天再回去。
晚上睡觉的时候，钟傀一点也睡不安稳，他一直在做梦。梦到的全是小时候的情景，梦中他是以第三人的视角，看着小小的自己和年轻的钟敬相处的日常。
梦的逻辑是混乱的，场景一会儿就变一个样，但人物始终是小时候的自己和年轻的父亲。
醒来之后，他并不记得自己梦见过什么，只知道自己一晚都在做梦。
回到广城的租房，无济看一下房间和客厅，对钟傀说：“你不会让我一个受了重伤的人睡沙发吧。”
钟傀被他气笑了：“那哪能让你睡沙发。你和青瞳睡房间，我睡沙发。三个人住确实有点不够，你暂时委屈一下，这两天我去找间两房一的。”
无济一摆手颇为潇洒地说：“不用不用，反正我恢复好了就又要云游四方了，所以也是暂时住着。”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云游什么时候是个头？ ”钟傀好奇的问。
在钟傀看来，人不可能一直在外面游荡。
无济靠在沙发上说：“不知道，我不去想那么远的事情。今天不知明天事，管他明天什么事。过去无可悔，未来会有期，今日才可盼。”
“废话。”钟傀嘀咕一声去厕所。
无济笑道：“废话不白说，欸，晚上吃什么？”
“金拱门。”青瞳举手抢答。
自从见过钟敬之后，青瞳的情绪一直很低落，但是他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相比钟傀，他更快地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
“那东西有什么好吃的，又没营养，我现在非常虚弱，非常需要营养。”无济故作柔弱地捂着胸口说。
钟傀从厕所走出来说：“不想下楼去了，我叫外卖。你现在这么虚弱能受补吗？给你叫碗炖甲鱼汤补一补？”
“可以。”无济满意地点头，钟傀还是给青瞳单点了金拱门。
吃饭闲聊，聊到了面具男。
钟傀问无济：“那个面具男让我加入他们玄界，你听说过这个门派吗？”
无济摇头说：“没听说过，不过我觉得他对你判笔那么感兴趣，可能还会来找你。”
钟傀听到这话就苦起了脸，他问：“你觉得他那人什么来头？他的修为怎么样？”
“通身无不透露着邪性，你看他操纵那些东西，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正经人，他说的玄界估计就是个邪教。”无济说。
邪教？钟傀想到了廉承志说过的组织，他拿起手机给李天明发了条消息，问他知不知道玄界这个教派。
“怎么了？”青瞳问他。
钟傀道：“廉老大说过，我爸和其他几位隐者的死是一个组织所为，这个组织是突然冒出来的，现在他们还不明确这组织的背景。所以我怀疑……”
“你怀疑这个玄界，跟你爸的死有关联？”无济问。
钟傀点头：“嗯，我确实是在怀疑。”
“那如果真是这个组织的人干的，你打算怎么做？找上门报仇？可是你看，一个面具男我们就这么狼狈了。”无济没说把后话说完，而钟傀已经领悟了他的意思。
“我只想让害死我爸的人尝命，又不是去挑他整个组织。况且……”钟傀的话戛然而止。
况且，这个人与他有牵连。从温峰跟他聊过的话里，知道了钟敬找到了那个与自己劫数有关的人，就为了不让自己去面对这个人，钟敬才会想先替他除掉这个劫数而被害。钟傀暗自想着。
“况且什么？”无济问。
“没什么，我终究要跟这个人碰面。”钟傀说。
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于是问无济道：“七隐门的人如果抓到了凶手，会怎么处理？”
“看事件的性质，有的会处死，还有些会被废除修为，还有个专门关押这类犯人的地方，具体在哪里我就不知道了。听说关进去的人，没几个活着出来。但是你也别抱太大信心，怎么说呢，七隐门其实管不了太多。”无济说。
这时李天明回信息了，他并不知道玄界，还热心地问需要帮忙打听吗？
这正中钟傀的意思，连忙道谢，请他帮忙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