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一夜蜕变
他明白道长指的是奚文宣在化工厂亲眼看见自己用血救下两个人质。
但前提是还要一线生机啊，眼前的老人早就凉透，无力回天。
吴子凡心中憋闷，内心愧疚不已，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眼前的一切，是那黑衣老怪干的绝对没错。
“如果不是我，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噗……”
一口淤血从吴子凡嘴里喷出，他往后踉跄退了两步，身后的温静茹赶忙上前扶住。
看到两个男人伤心成这般，她强忍着伤心劝慰道。
“道长不要太过伤心，生老病死都不是你我能左右的，冥冥之中一切都有天意，千万不能太过介怀，我们应该收拾心情，帮着将老人收敛下葬为先。”
“你帮忙将老人尸体抱在榻上，我先看看子凡的情况。”
两人各自忙了起来，
郑一明将老人慢慢恢复体位，又寻来一块白布，将老人裹的严严实实，接着再将床单罩住，平躺在榻上。
他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二木老爷，我知道你不许我用道门葬仪，我是悔恨不已，只能磕三个头聊表心意。”
吴子凡看见，也在后面跪下跟着磕了三个头。
温静茹赶忙将二人扶起，又是一顿劝慰。
“下此毒手的恶人，我们一定会将他找到为老人报仇。”
“报仇……报仇，可是究竟是谁干的呢？”
郑一明爬了起来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自言自语。
反倒是吴子凡坐在那里，神情木讷，欲哭无泪。
牧民的下葬方式，温静茹自是不懂，她一边指示郑一明忙着，又喊着吴子凡帮忙搭把手。
两个男人已是伤心欲绝，一时无法缓过来，只能让他们忙起来，分散一下注意力。
房间里简单收拾，由郑一明亲自背着老人，吴子凡在一旁单手帮着扶灵。
温静茹点了一盏煤油灯，默默跟在身后。
三人一路无话，缓缓走向远处的大山。
顺着坡道一路直上，径直来到山顶，山顶一个空旷地带，用碎石堆砌而成一个一米多高两米见宽的石台。
这便是老人的墓地。
老人行善一身，什么事情都交代的一清二楚，也许他自知自己生命已经快要走到尽头。
这个刚搭的石台便派上了用场。
看起来那么简易，不需要什么繁缛礼节，但这也是对大自然最忠诚的敬畏。
三人最后向着老人鞠躬行礼，然后一步一步地走下了山。
陪在二木老爷身边的只有那盏昏暗的煤油灯。
邪恶的人，他的灵魂和尸体都是邪恶的，只有那善良的人才能获得大自然的青睐。
一路上气氛变得十分沉重。
回到毡房，三人站在门外无语凝噎。
温静茹率先打破沉默，“道长进去看看吧，若是有用的东西你可带走留个念想，其他便随他去吧。”
她说的是让这座小毡房跟随二木老爷一同离去。
郑一明讷讷地走进去，过了一会拎了个小包走了出来。
他在身上摸索了半天，拿出了一个打火机，忍不住又是落泪。
“二木老爷一直想要我这个打火机，我还跟可他开玩笑，等他死后便一同带着。”
他无奈地摇摇头，将打火机挫着，扔了进去。
霎时间，小小的毡房直接被点燃。
三人围着直到烧光一切，毕竟这荒山野岭的，可别着了山火。
一切尘埃落定，三人收拾行囊一路向东。
来的的时候兴高采烈，走的时候死气沉沉。
没人催促，没人说话，有的只是那一步一步的脚印，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作响。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依旧没有阻挡三人前进的脚步。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看到一丝光亮，那是过往的车辆。
看来已经走到了国道，顺着国道一路向北。
终于找到他们丢弃在那的皮卡车。
上了车，幸好车子还能打着火。
吴子凡开着车，一直进了格尔木。
随意选了个酒店，三人就这样囫跄住下。
房间里。
吴子凡洗漱完毕，坐在沙发上发呆。
直到温静茹洗漱出来，看着心爱的人一言不发，不由有些心疼。
她走了过去，将他搂在怀里。
一股暖流顺着她的腹部浸湿了睡衣。
那一夜吴子凡哭了好久，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可怜又无助。
他强忍着在心爱之人的怀里，自责，无助，所有负面的情绪彻底释放了出来。
……
第二日一早，吴子凡如同变了个人一样，神清气爽的坐在餐厅。
看着对面顶着个黑眼圈的郑一明，两人泾渭分明。
“道长可要注意身体，不要伤心过度，一蹶不振。”
“没事，道理我都懂，只是还没缓过来罢了。”郑一明再度陷入回忆中。
这十年之久，陪他最久的便是二木老爷。
他自己都曾怀疑过，如果没有遇到二木老爷，十年真的呆得下去吗？
端着早餐回来的温静茹笑道：“来来来，尝尝这里的特色菜，天大的事，也要吃饱了才有力气想。”
“呀，我刚刚看到一个甜点，忘了拿，你们先吃，我再去找找有什么好吃的。”
温静茹乐呵呵地跑开了。
她在用自己的“没心没肺”鼓励二人。
郑一明深深地看了一眼吴子凡。
“你媳妇对你真好……你真的很幸福。”
“修道之人，说这样的话，你也不怕被同门取笑？”
“这有什么，我纯粹的夸赞，自己又没有什么还俗的想法。”
吴子凡有些无语，不过既然能够还嘴了，看来一切都将变得好起来，时间一定会冲淡一切。
“吃完早餐，我们就要回亚东南市了，你确定要跟着我们一起？”
他并不是下逐客令，只是想再次确认一下，经过一场变故，道长是否有了其他的想法。
郑一明很认真的点点头，他别无选择。
“是的，我已经想好了，希望你们别嫌弃我。”
吴子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