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自私自利的苗疆少女（二十四）
灰白的瞳孔盯着眼前的少女，成年？
所以呢？
蔚涿有些不太明白，少女到底想表达什么。
倒是顾夕颜此时双手捧着蔚涿的脸，眼中似乎只装得下他一人。
少女的再次靠近，甜腻馥郁的玫瑰香气如同蛛网般，缠绕在蔚涿的四周，将他密不透风地困在里面。
蔚涿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想要将少女那蛊惑人心的呼吸隔绝在外。
但是，顾夕颜在蔚涿的眉眼处落下一吻。
很轻，就像是春日里的一抹柔柔的风，缓缓的，落在了蔚涿的心头。
接着，摸了摸蔚涿眼角的痣。
“末世之后，我一直待在沧澜山中，我没有去找你，我不敢，我怕我找不到你，可是，最后，我还是想去找你。”
顾夕颜将原主的心里话倾泻而出。
蔚涿心里酸酸的，他不知道此时应该说些什么。
“我一直都相信你会过得很好，但是再次见到你，我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庆幸你有了自保的能力，即使在末世，兜兜转转，我们还是相遇了。”
顾夕颜鼻尖酸涩，眼睛红通通的。
蔚涿扼住顾夕颜的下颌，很轻柔，用拇指揩去顾夕颜眼角的泪。
“夕颜，不哭。”
顾夕颜一时之间说不出话，即使失去了记忆，他还是那般。
那时的原主也才十六岁，村落里的人嘲笑奚落她的无父无母，却又对少女娇美的容颜有着青春期的爱慕。
而这些，化成同龄人的奚落，来彰显自己的胜利。
即使少女再坚强，也无法在这些流言蜚语中镇定自若。
她不懂为什么自己生来就无父无母，她不懂为什么这些人要嘲笑自己？
怀着满心疑惑的少女，独自找到偏僻的地方，准备好好地宣泄，却意外被蔚涿看到。
他看到少女走得道路愈发偏僻，看到少女似而非四的抽泣，默默地跟了少女。
最后，看到的是少女默默无声的哭泣。
没有声音，只有眼泪的不断涌出。
懂事的少女已经没有可以倾诉的人的，她在这个世上，无依无靠。
蔚涿像是守卫在少女身边的骑士，不过，是迟到了十六年的骑士。
他静静地看着少女，没有上前，因为，他在想，此时高傲的少女，看到不愿意让人看到她这落魄狼狈的一面。
但是，他却不知道，少女早就知道了他的存在。
年轻的大学生，居然愿意来到一个偏僻的村庄当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村支书，早就成为村子里面的热新闻了。
村民不敢议论蔚涿，但是却敢说些他的风流话。
但是，没有一个少女敢接近他。
他实在是长得太好看了，温润如玉，直挺的鼻梁，唇色绯然，微笑时，如鸿羽飘落，温和自在。
他和原主一样，是这个封闭而落后的村落中的异类。
不同的是，前者众星捧月，后者议论纷纷。
她不知道蔚涿为什么会跟在自己身后，但是没有出来打扰她，这一举动，在她心中留下了痕迹。
少女的心中开了一朵花，一朵名叫爱情的花。
蔚涿看到少女深情的表情，感觉自己分成了两半。
一个是他，另一个也是他。
可是，一个是作为人类时候的他，一个是成为丧尸王的他。
少女爱的，究竟是哪一个他呢？
蔚涿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少女汹涌澎湃的爱意。
“蔚涿，我真的好欢喜，我们真的在一起了吗？擅作主张地将你当做我的男朋友，恢复记忆后的你，会生气吗？”
少女难得为自己的谎言感到懊恼。
蔚涿混乱的心绪被少女自责的话所打断，“不会，因为”
冷漠如冰雪的眸子似乎化成柔情似水，深处却又是另一种极端的贪婪与执念。
“因为我喜欢你，见到夕颜，蔚涿心中也很是欢喜。”
他学着人类古怪的发音，放下作为丧尸王的高贵，向自己喜欢的少女告白。
她不再是自己眼中的小宠物了。
她是他心上人。
蔚涿抱着顾夕颜，看着少女饱满的耳垂，喉结滚动，眸光幽深。
他伸出右手，在顾夕颜颈间摩挲。
那一瞬间，顾夕颜甚至以为自己是待宰的羔羊，即将被开膛破肚。
“我想和夕颜，永永远远的在一起。”
顾夕颜看着蔚涿灰白的眸子，灿烂地笑了笑，“我爱你，蔚涿。”
那一瞬间，蔚涿的心中放起了烟花，经久不绝。
顾夕颜感觉自己就像是那砧板上的鱼，任人玩弄，翻来覆去的，煎炸烹煮，试了个遍。
她仰着头，眼前已经是模糊一片，细长的指甲在男人的背后划出痕迹。
蔚涿皱了皱眉，喘着气：“夕颜，不要闹，我的血有毒。”
冰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顾夕颜身上的汗沾湿了二人。
蔚涿看到此时的顾夕颜，双颊泛红，贝齿轻咬朱唇，像是万年的狐狸精，魅惑人心。
“我爱你，顾夕颜，我爱你。”
在最后的一刻，蔚涿将心里的爱意宣泄，虽然场景略显轻浮，但是，这有何妨呢？
月亮难得皎洁，末世漆黑的夜晚终于有了繁星闪烁。
在幸存者基地，有狂欢，有哀鸣。
这里，有至纯的爱情，也有沦丧的背叛。
末世里面，时时刻刻都可能丧命，强大的压力面前，人们忘记了那些繁文缛节，忘记了规章制度，他们将惶恐与害怕，化作最原始的、兽性的冲动。
因为，似乎这样，才能够让自己忘记末世的可怕。
因为，野兽，什么都不用担心，只要，让自己吃饱就可以。
顾夕颜不知道这场近乎疯狂的欢爱到底持续了多久，她只知道浑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走，眼皮似有千斤重。
睡觉前的最后的记忆，应该是蔚涿将她血脉中的小黄虫吓出来，熟练地往窗外扔出。
嗯，原来呆头呆脑的蔚涿，也会有自己的小心思。
顾夕颜在睡过去的最后一刻，如是想。
蔚涿得意地看着此时在地上打滚的虫子，利落地关上窗子。
他熟练地抱起顾夕颜，细心地帮她洗漱，亲自洗涤那些污垢。
最后，他满足地将顾夕颜抱在怀里，两人相拥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