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所谓原则
“你还是别死那么早。”南宫若冷冷甩给他一句，然后扬长而去。
死早了，她就看不到他真正痛苦时的惨样了。
一如她来时一般，走时无人敢拦，廊下南宫念双的母亲胡氏跑了过来，身后几名仆妇跟着一起往南宫念双的房间奔去。
南宫心等候在王府门口，她等着，齐岩也在一旁静默。
南宫心看着地面，神色低迷，站了一会儿，又蹲下，如此反复。
齐岩摸不准她是什么心思，也不敢贸然问她，只是在想，她来做什么？
南宫若回来时一身戾气未消，暗影，暗夜二人跟在后面板着脸看不出什么情况。
“阿若。”南宫心迎上去，上下打量一圈。
“心儿。”南宫若看着南宫心眼角泛红，连忙扣住她的手腕号起了脉。
“我没事，昨夜的事我听说了，方才我去客栈你不在，来了王府，你也不在。”南宫心没有甩开她，作势往里面走。
“事发突然。”南宫若松开手，南宫心没事，她放心之余，也猜测着她的来意。
行至院中，两人也不说话，齐岩估摸着大约要说什么要紧的事，掉转了方向去见萧墨了。
南宫心关上房门，脸色凝重的走到桌旁，南宫若心下一紧，等她开口。
“阿若，你答应我一件事。”南宫心握着她的手，眼里有几分哀求。
她的手冰冷，南宫若担忧的反握着她的手，“你说吧。”
“苏慕枫的事，可以不要再查了吗？我知道你放不下，可是我不希望你受伤。”南宫心说出来时，眉心紧紧蹙着，她想她放弃，她隐隐觉得事态超出了想象。
“以前在山上的时候，就算不在一处，我都能猜想到你在做什么，可是现在每每想起，我都觉得难受，我怕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是不是受伤了，是不是出事了，我提心吊胆的，一旦有风吹草动，我就怕是你出事。”
南宫心说着便落下泪来，南宫若如果康健，她自是鼎力支持，可是她不是啊！
辛辛苦苦配制出来的药，也被君似锦毁了，她不能让她冒险，她不想她死。
南宫若给她擦掉眼泪，轻声说道：“别哭，心儿。”
南宫心摇头，神色悲伤，“你因为苏慕枫的事而痛苦我不能感同身受，可是阿若，你在痛的时候，我也会因为你的痛而难受。”
南宫若闭了一下眼睛，痛是一直都存在的，只是她刻意去忽略罢了，可是，她更在意南宫心。
萧墨立在院中，他是想去见她的，可是到了院中，听到她们的谈话，他觉得此刻进去打扰，才是错误的。
可是却也挪不开脚，而且南宫心因为情绪激动，也没控制住，不刻意去听，也能听到她们的谈话。
“阿若。”南宫心的声音里带着颤意，浓浓的哭腔里混着厚重的鼻音。
“苏慕枫跟我之间，选择我好不好，不要再为了苏慕枫的事伤神了，不要因为他，让我再也看不到从前的你，好不好？”
萧墨眸色深了几分，他的手指不知何时也已经紧张的蜷缩起来了，仿佛问话的人是他，等回答的人也是他。
“阿若是该笑的，万物落在你的眼里都是该有颜色的，我多久都没有看到，你恣意妄为，肆意快活的笑了，自私一点，开心一点好不好？”
恣意妄为，肆意快活，似乎，他从未见过那般模样，她的眼睛很澄澈，可是里面装满了淡漠跟他看不透的情绪。
他走近一点，她就会退步很多，他不敢勉强她，甚至害怕自己的哪句话把她给逼走，可是，她还是离他那么远。
“好。”南宫若的声音很轻，她的脸上说不清是什么神色，是释怀，还是做了选择之后的沉重。
南宫心伏在她的肩上哭泣，“对不起，我知道逼你做选择很痛苦，可是对我而言，你才是最重要的，即使逼你违背原则，逼你放弃，只要你好好的，那才是我的原则。”
这些日子发生太多事，有多少是冲着她的，她清楚南宫若的情况，她知道了她在服药，用那种有副作用的药暂时压制。
她知道后就难过的不能自已，一想起那时她说没有用的，还自己缝伤口时，生生扛着疼，纵然她悄悄喂了许多止疼药给她，可是丝毫不见效果。
她怎会不疑心，她怎么可以还让她继续服用那种药，她太怕南宫若受伤了。
萧墨不知心底是什么感受，苏慕枫的死是南宫若心中的一根刺，查凶手也是她的执念，逼她放弃，比什么都难。
可南宫心还是做到了，南宫若选择了她。
当初他说着模棱两可的话，把她留下了，她会动容，会留下，说到底也是他用南宫心留下的。
可倘若南宫心逼她离开呢？那他拿什么来留她？自己的命，自己的一切？
他心甘情愿的要给，可她……要吗？
秦玉生站在廊下的柱子后面，齐岩紧张的握着拳头，暗影两人也是大气不敢出。
他们竟然在他们的主子脸上看到了悲伤！
可是王妃答应不再追查苏慕枫的事，不是好事吗？为什么会悲伤？实在搞不懂。
正想着，门开了，几人心脏都噗通噗通加快跳着，有些做贼心虚，更多的却是紧张南宫若的态度。
南宫心虽然已经擦干眼泪，但出来时那明显泛红的眼圈众人还是瞧见了，但瞧见归瞧见，也不是他们能说的，只是缩着脑袋，眼神飘忽的四处乱瞟。
萧墨站在原地，没有挪开半分，似乎在固执的等什么，可南宫若真的朝他走来时，他却后退了半步，又想要逃离。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南宫若朝他走近时，他会退开，齐岩几人惊讶的看着，很是不理解。
南宫若也并未离他很近，两步远站着，南宫心在一旁等她，面容平静了许多。
“你晚上不用去客栈了。”南宫若娴静开口。
萧墨呼吸一窒，现在是他了吗？是他被放弃了吗？瞬间一张俊颜上尽是阴霾，背在身后握成拳头的手都在隐隐颤抖。
南宫若轻轻一笑，“我白日在客栈里配药，晚上回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