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不可或缺
萧墨进屋时,一记指风灭了屋内的安神香,南宫心一边走一边从袖兜之中掏出一支瓷瓶,大拇指将木塞一推,俯身放到南宫若鼻翼下端。
片刻南宫若醒来,萧墨见她神色无异样,对南宫心微微颔首道:“多谢。”
南宫心坐在床沿上,对此冷哼两声,并不说话。
萧墨扫了一眼南宫心坐的位置,南宫心瞪着他,合着还想让她把位置让出来是吗?
不过萧墨并未让她站起来,而是柔声对南宫若道:“秦玉生把药煎好了,先喝点药可好?”
南宫心纳闷着,难不成萧墨让她醒来就只是为了让她喝药?
南宫若点了一下头,南宫心问道:“能躺着喝吗?”
南宫若伸出右手在自己伤处轻轻按了一下,是很疼,但能承受。
“坐着。”
话音刚落,萧墨已经快于南宫心伸手去搀扶她了,动作轻柔无比,南宫心默默看了半晌,不是个伺候人的,这些动作却做的妥帖无比,想来是在心中已经练习了多次了。
南宫心干脆便不插手,可又不想离萧墨太近,往床尾一挪再挪,让出位置来,她倒想看,萧墨要说些什么。
萧墨小心翼翼的将她搀扶起来,将被褥垫在她身后,让伤口与身体成微微倾斜的状态,注意看了一眼她的伤处,白色纱布已经沁了些血出来。
“伤口裂开了吗?”萧墨担忧的看向她的伤处,想要伸手去触碰,又担心弄疼她,蜷缩起的手指显得笨拙又无措。
“多少会渗血出来,无事,秦管家已经来了,你先坐下。”南宫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那么虚弱,虽然脸色苍白,但好在还有精神,至少萧墨不会起疑。
萧墨顺势而为的鸠占鹊巢,方才南宫心让出来的位置成功被他占领,一张床坐两人,显然有些滑稽,南宫心蹭的站起来,走到南宫若床头一侧的位置,眼尾顺便赏了萧墨一记大白眼。
秦玉生将药端了进来,药还冒着些许热气,他不着痕迹的扫了二人一眼之后,对南宫若道:“王妃,药的温度刚好,现下便可服下。”
他躬身将托盘举过头顶,他有预感,这药谁来喂,多少会起点争执,倒不如不看为好。
“给我就好。”南宫若还能不清楚秦玉生的这点心思,眼下她也不想听到争执,喝药这种事,不用人喂是完全可以的。
秦玉生道:“是。”
这才抬起身子,将药端到南宫若身前,南宫若右手端起药,不换气的一口喝下。
喝完之后将药碗放回托盘,用放在上面的帕子擦了擦唇角,放下之后淡声道:“你先出去。”
秦玉生道了声是便缓缓退出房门,嘴里的苦味让她越发清醒,视线在南宫心,萧墨二人身上停留片刻后才道:“是什么要紧之事吗?”
南宫心努嘴指了指萧墨,一脸的不对付。
南宫若了然,看向萧墨,这段时间的相处让她多少也明白了萧墨的性格,没有特别要紧之事,他绝不会选择让她在受伤的情况下还要让她醒来。
萧墨见她一脸平静没有怪罪的意思,心下微动,“你不怪我?”
“可是出了战事?”南宫若与他同时开口。
南宫心怔了一下,脸上再无方才那厌恶之色,前段时间的江南水患她多少有所耳闻,眼下这般,想来必是大事。
萧墨有瞬间的惊讶之后,便轻笑问道:“你怎知出了战事?”
“但凡你能留在王府解决的事,你都不会让我在这个时候醒过来,只有你长时间离开的情况下,才会这么做,除了出征,眼下也没有其他能惊动你去的事了。”
心中缱绻的,蠢蠢欲动的,因为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再也压不住那触手可及的温暖,萧墨伸手轻放在她头上,细微的抚摸了一下。
“是,你说对了。”萧墨声音很温柔,目光也是能溺死人的柔情。
南宫心不悦的看着那只手,在一旁冷冷的插嘴道:“麻烦你把手给放下来,阿若不是默许你的行为,而是她身上的伤不允许她有这么大的动作。”
萧墨不与南宫心说话,却也将手默默放了下来,南宫心在南宫若心里地位很高,没有必要去惹她的嫌,见好就收也不失为良策。
“霆黎的一些边界接壤着他国,西云国与郡公相邻,在六年前,西云国便已投诚霆黎,今日从郡公那边得到消息,西云国的十三皇子陆云朝有意与霆黎交战,我需得尽快赶往郡公那里,主持局面。”
萧墨尽量简单的说出自己要做的事,南宫若认真在听着,他不错眼的看着她脸上的每一丝情绪。
“最坏打算是要交战吗?”南宫若问道。
萧墨唇角微扬,“没有最坏打算,只有最好的结果。”
南宫若受他感染,微微牵了牵唇角,这男人有自信的本钱。
“我此去不知何时回来,你眼下身上有伤需得静养,府上之人皆可用之,他们都忠心于你。”萧墨凝视着她,轻声叮嘱着。
“我的伤最迟五日,下地便能行走无碍,但彻底让底子好起来,需二十日左右,此次与之前不同,皇帝需要你为他守住这江山,不会动辰王府,能重用之人,你皆可带走。”
南宫若给他分析着,她并不希望他将人留下,行军作战自是有强有力的幕僚为好,虽然萧墨不需要,可能多贡献一份力量,霆黎便能更加安好一分。
“你在担心我吗?”萧墨看着她的唇瓣微微张合,只觉得那软腻的颜色看着无限美好,撩人心弦。
南宫若没有半丝难为情,而是正色严肃道:“你对霆黎而言不可或缺,有你在,国泰民安,百姓们方能安居乐业。”
这段话是对萧墨的肯定,南宫若又道:“六年前投诚,六年后忽然要交战,自是在这六年内做了周祥的准备,不可小觑。”
萧墨如墨的黑眸光泽幽深难测,他也想到了这一点,他常年在外征战,早已习惯了接到消息便出征的事,从前他走的无牵无挂,干净利落,这一次,却是牵肠挂肚,舍不得眼前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