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给爷兑酒
“赶紧把酒拿出来，爷的客人还在家等着呢！”
“就是，赶紧把酒兑了啊，你们水云间不是一个红牌子换一壶“菊花酿”吗，我家爷可是都把牌子给你们了！”
“你们老板呢！没看我们爷都等半天了，你们水云间不会是骗人的吧？什么积分兑换，不过是拿酒做引子的骗人把戏！”
张守财一下楼就看到一个瘦高的汉子领着三五个家丁打扮的人在柜台前嚷嚷。
见状忙笑嘻嘻上前：“诸位，诸位！俾人就是这家店的老板，有话咱们好好说。”
“你是老板？”
那人转过身来，只见那黢黑的脸上瘦而无肉，挂着一双三角眼，两条杂乱无章的眉毛又粗又短，此刻正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张守财。
“对对，我就是，有什么事咱们坐下来慢慢说。”
笑着伸手想要拉他到一边坐下。
“不用了！”那人一摆手，“赶紧把我的酒兑了，爷还等着招待客人！”
“就是，我们爷车子都拉来了，你们赶紧兑现吧！”
张守财见这些人并不愿坐下细说，遂上前查看起桌子上的牌子。
只见那牌子上着实刻着水云间三个大字，他粗略数了数，大概有一百二十张。
他心里知道这是假的，因为实行积分制不过才两个多月的时间，哪里有发这么多牌子出去！
可这些牌子又的的确确跟店里的一模一样，他翻看了几遍也没找出什么破绽。
“不知这位爷，您这些牌子都是从哪来的？”
张守财问道。
那黑脸汉子嗤笑了一声。
“哪里来的，当然是你们这里给的，每消费十两银子可得一绿牌子，十个绿牌儿可换一红牌儿，一个红牌儿兑一壶菊花酿，我说的可对？”
“是，是。只是您这些牌子的数量不太对，这也太多了，咱们从来没有…”
“笑话！多少都是你们给的，爷我花了那么多钱在你这酒楼吃饭，为的就是菊花酿。”
这人一拍桌子：“你就说你兑不兑吧！”
张守财一脸为难：“要是咱们店给的牌子，肯定给您兑，只是这位爷，咱们这积分制开始到现在，统共也没有三个月的时间，根本就没发出过这么多红牌儿呀！”
那人杂乱的眉毛一竖，呲着一口黄牙就开始叫嚣：“怎么？你意思是，爷这牌子是假的？”
说着伸手将张守财推的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告诉你，爷这牌儿可都是真金白银在你这里吃饭换来的！花了那么多银子换你这些木牌儿牌儿，你竟然说是假的！你这是欺诈！大家说，我说的对不对！”
大厅里吃饭喝酒的客人有低头议论的，也有站起看热闹的，更有跟着起哄的。
“就是啊，张老板，你不能看着人家牌子多就说是假的，我们这天天吃饭积分的，到头来一场空，那大老远跑你这里来图什么？”
“就是就是，为了这菊花酒，我每次从城东大老远跑来这里吃饭，才刚攒了两个绿牌儿，你这到底能不能兑？”
“老张啊，他这牌子要是真的，你就赶紧给人兑了，要是假的，你也说个明白，咱们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别砸了自己招牌。”
“他这牌子确实跟我们发的牌子一模一样，可我店里真没有发出去这么多牌子啊…”
张守财现在是欲哭无泪，他的确没有发出过这么多，可这些牌子又确实跟店里的一模一样，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要他怎么说。
“你这就是想赖账，什么狗屁的积分制，纯粹是糊弄我们！爷攒了这么多你却不给兑，来人，把这黑店给爷砸了！”
几个手下闻言，挽胳膊撸袖子刚要开砸。楼上传来一声女人的呵斥：“住手！”
这人觑着一双三角眼往上看，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漂亮姑娘从二楼走下来，
“呦！这是哪来的丫头，倒是有几分姿色，怎么，想管爷的闲事？”
沈秋月看着他那一口黄牙就恶心，远远的道：“闲事不想管，不过张老板的牌子刚巧是我经手的，就来帮他认一认。”
张守财怕她吃亏，伸手拉她到旁边让她不要管。
这明显就是来找事干的，她一小姑娘还是不要出头的好。大不了他赔些酒就是了。
“赔什么赔！有一就有二，哪能让他们得逞。”
若传了出去，以后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来敲诈，亏得她当时做牌子的时候留了个心眼。
“你说这些都是你在这里吃饭消费得的？”
“当然！”
“那我问你，你一个月来几天？一天来吃几顿？一顿点几个菜？大概花多少银子？”
“我，我有空就来，哪记得一个月来几天，一天吃几顿，爷有的是钱，吃饭这点小钱，谁还记数。”
这人显然没想到她会问这些，一时竟不知怎么应答。
“我现在是让你兑酒，你别给我扯这些！”
“兑，当然兑，只是有些事情咱们得先弄清楚了。”
拉过旁边的一张凳子坐下，招手叫柜台后面负责算账的伙计。
“来，来！拿着你的算盘过来。”
伙计看了眼张守财，抱着算盘出来站在一边。
沈秋月笑着看了看围着的一群人：“有想弄明白的，都可以帮着算算。”
转头对着那人道：“你这一共是多少红牌儿。”
“一共一百二十三张。”
“那好，我就按你100张算，消费一百两银子才得一张红牌，你这一百张牌儿得花…”
“一万两银子。”旁边的伙计答道。
“咱们店最贵的菜是多少钱？”
“最贵的菜是二两银子一道。”张守财道。
沈秋月笑笑：“就按最贵的算，算你每顿饭吃十道菜，每道菜二两，一顿饭20两。”
指着伙计：“你给他算算，一顿饭吃20两他得吃多少顿才能吃完一万两，这么多顿饭又需要吃多少天。”
小伙计手指翻动一阵噼里啪啦。
“一顿二十两，得吃五百顿，咱们店不供早饭，一天两顿都在这里吃…也得吃两百五十天，要八个月左右才能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