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得偿所愿
杨承之擦了擦眼角激动的泪水：“让沈小姐见笑了！”
“没有，没有，杨院长与这些诗稿就如高山遇流水，伯牙遇子期。”
“伯牙？子期？”
杨承之不明白。
“就是互为知音，就是精神的交流，灵魂的碰撞！”
她尴尬的解释，忘了这里没有伯牙和子期的故事。
杨承之眼睛一亮，这个说法颇为新奇，却又极为准确。
“这诗都是另弟书写？”
她笑盈盈点头：“是的。”
“小小年纪字体就能如此遒劲有力，实是难得。读了几年书了？”
“六岁入学，已读了四年了。”仲卫恭敬回答。
杨承之点点头又问读了些什么书，言语之间颇有考量之意。
仲卫都一一作答。
他们谈的这些古文经书，沈秋月不是太通，可是看老爷子面色应该是对仲卫的回答颇为满意。
片刻后杨承之笑着捻了捻下巴上松软和善的花白胡须。
“天资高远，聪明睿达，是块读书的好料子，你可愿，来天德书院？”
仲卫忙躬身行礼：“多谢先生！能去天德书院，仲卫求之不得！”
沈秋月拍掌而起：“太好了，多谢杨院长！您太给力了！”
“给力？”
“就是帮了大忙的意思。”
杨承之捻须一笑，这孩子资质不俗，况且，他总不好白得人家这些世上难寻的诗稿。算是投桃报李吧。
“阿姐，你说这不会是做梦吧？”
从杨府出来，仲卫觉得自己走路都是飘的。
他真的可以去天德书院了？
“真的不能再真，比真金都真呀！”
两手捏着他的脸用力拉扯。
“哎呦！阿姐疼啊！”
嘴被拉的说话都含糊不清。
“疼就对了！疼就不是做梦！”
沈秋月兴奋的拍拍手，总算了结了一桩心事。
“咱们得去寻些好料子，让立夏好好给你做几身衣裳，到大厉第一书院读书，咱也不能丢人不是，还有文房四宝，也要挑好的买。”
“下个月月底入学，那还得准备几件冬衣吧？”
“还得给你找一个书童，那天德书院一个月才能回一次，睡觉用的东西是不是也得带？还是书院统一发放？”
“哎呀，咱们刚才只顾着高兴，这些事情也没问一问。”
她自顾自嘟囔着转头却见仲卫憋着一脸坏笑。
“你笑什么？”
她脸花了？伸手在脸上摸了一把。
“快说！”
“我只觉得阿姐像老妈子。”
沈仲卫低着头，小声嘟囔。
伸手圈住他的头，一把拉过摁在车板上，拳头如雨点般砸下去。
“你再说一遍！”
“长姐如母你懂不懂！臭小子！”
敢打趣她！
“错了，错了，我错了阿姐！”
何伯听着马车里传出的打闹声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这日子，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在大厉这里，天德书院就如同清华北大般的存在。但是却比清华北大难进多了。
因为它不像那个世界那样，大家统一参加高考，只要你拼命努力就一定有机会。
在这里，有太多才学兼优却没有引荐门路的学子被关在天德门外了。
所以仲卫能进天德，在沈秋月看来，那就堪比中了超级大乐透！一路上除了给仲卫准备必需品，还买了很多涮锅的菜品和调料，准备一家人好好吃一顿火锅庆祝庆祝。
知道他们今天去杨府，老爷子也没出去，一直等在家里。
“立夏快过来拿东西。”
沈秋月跳下马车朝里面喊道。
“怎么买这么多？”
只见何伯从马车上拿下一提又一提的菜和物品。
这是要招待客人？
“老太爷，咱们仲卫少爷要去天德书院读书了！”
“真的？”
老爷子激动的盯着沈秋月。
“这是真的？”
见她笑着点头。
老爷子高兴的拍了下大腿，“哎呀！真是祖宗保佑，祖宗保佑呀！我，我得去上个香！”
刚走到门口又转身。
“月儿，你这两天抽空去一下国清寺，去拜一下菩萨，感谢她老人家保佑，一定要去。”
一定要去谢谢神佛，若不是他的腿实在爬不了山，他一定亲自去谢。
“好好，我一定去。”
“等下你俩也进来上个香！记得先把手洗干净。”
看着祖父进门，沈秋月低头对仲卫小声道：“你说，祖父是不是比我更像？”
“像什么？”
仲卫纳闷的看着她。
沈秋月挤眉弄眼。
“你说像什么？你刚刚在马车上说的…？”
“阿姐你——”仲卫捂着嘴巴，生怕自己笑出声来。
“哈哈！”
她憋不住笑出声来。
“你们两个小心给老太爷听到！”
这俩孩子竟敢编排长辈。
“小姐，什么这么好笑，说来听听。”
“哈，你去问他！”
“我不说，你问阿姐！”
祖父听到不得揭了他的皮！
立夏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不说拉倒！谁爱听似的！哼！”
提了东西进厨房去了。
“嘿！你这小蹄子，还敢哼我！你给我过来…”
转身跟进厨房。
仲卫笑着自去和何伯收拾东西。
———
一家人围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饭闲聊。
“何伯，厨房灶台上的瓦罐里是给虎子留的骨头汤，你一会儿带回去给虎子下面什么的，那是补钙的，对他的腿伤有好处。”
“哎！谢小姐惦记，虎子这几天已经好多了。”
这几天他在这里，又吃又拿的，谁家的下人能有这待遇，何伯嘴里嚼着涮肉，感动的哽咽。
“客气什么！”
在她心里，家就是可以让人卸下所有防备，轻松温暖的地方，家人之间不用一些客套的虚礼。
“他之前做什么？怎么就把腿摔了？”
那孩子看起来老实憨厚，比仲卫大不了多少，能做什么重活儿摔了腿。
“给城东王老爷家的小少爷做书童，那小少爷淘气，指示人上树掏鸟窝，那些个下人欺虎子老实，就怂恿他上去，谁知就给摔下来了。”
提起儿子何伯不免叹气，那孩子心眼太实，容易吃亏。
“那他肯定识字了？”
沈秋月眼睛一亮，这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她正愁上哪找书童呢。
“认得一些，也就是家常写信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