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与先帝同葬
乔念的尸身被戚沛凝她们带回了京,一路上走走停停,不敢过快。
此时,乔念的尸身已经被擦干净,不过身上还是那身早已沾满鲜血的衣衫。
她们启程时,大雪纷飞,直至现在雪都没有停过,反而越来越大,似乎要将她们淹没。
…
乔念她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她孤苦无依,失去双亲的她被人抛弃、冷落,一个人在一堵犹如深宫的墙里苟延残喘的活着。
外边喧闹嘈杂的声音如同尖锐的利器摩擦声传入她的耳里,仿佛要将她的耳膜刺破。
她看着眼前的场景,犹如看电影一般,但又仿佛身临其境,感受到了梦境中的痛苦。
这天,梦境里的她正躲在一间破屋的一个角落里瑟瑟发抖,一位宫女走了进来,带着一副尖酸刻薄的面相,眼神犀利还带着对她的不屑。
她轻蔑的眼神落在‘乔念’的身上:“先帝驾崩,未立新帝,按照我国制度应当传位于皇太女。传温念为先帝爱女,愿死后能与其爱女入葬。”
冰冷的嗓音砸在‘乔念’的身上,她骤然抬起头惊恐的看着宫女,嘴唇毫无血色。
“不要!不要!”‘乔念’颤抖的摇着头,嘴里念念有词:“不是本公主!不是本公主!是温芊,是温芊!”
她的发丝已经凌乱,灰头土脸,犹如路边的一名乞丐,拉出来任谁也不联想到她以前是个衣食无忧的公主!
可无论她如何失声尖叫反驳宫女的话,都没有任何人伸出援手。
乔念就这么看着梦境里的温念被一行人架着手脚扛了出去。
她也下意识地变得惊慌和无助,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温念被扛走。
整个场面一度变得凌乱,直到温念真的彻彻底底的被钉入棺材里,等先帝葬入皇陵后,乔念才彻底的缓过来。
温念,也就是她在梦境里看到的那个公主,而新帝则是她的同母异父的姐姐。自从先帝驾崩,温念这个人就成了新帝的绊脚石,为了除掉后患不惜让温念一同葬入皇陵。
乔念看向目睹这一切的新帝,但不知为何,她从始至终都见不到新帝的真实面貌,只是模糊一片。
“温念啊温念,要怪就只能怪母皇了,谁叫她从小到大都惯着你,而你却如此寒了她的心,不过…无论如何你都斗不过我的,哈哈哈…”
新帝阴沉的嗓音缓缓响起,说到尾音时还隐忍着一丝的愉悦,最后却哈哈大笑了起来。
让人一时捉摸不透,不知她是在高兴还是在讽刺。
虽然这‘电影’很短,但乔念也能从中猜出了个七七八八,正当她想要试探的走过去时,画面突然消失不见,变成了一束刺眼的白光。
乔念下意识地用手遮挡,眯着眼睛想要试图看清,但最终都是徒劳。
她甚至还晕了过去。
乔念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但她觉得过了一个世纪,待她再次醒来时,却发现自己似乎被困在了一个密闭的空间,她的呼吸逐渐变得困难,恐慌一下子占据着她。
她迫切的想要呼吸新鲜的空气。
乔念大口大口的呼吸,使出浑身的力气将上方的板块掀开。
可不管她如何推,板块纹丝不动,仿佛黏在了上方。
她双目瞪大,眼底猩红,咬紧牙关,手中骤然凝聚出一道白光,接着,随着她的力气,板块轻轻的被撬动。
‘轰隆——’
天空阴云密布,闪电划在半空直至与天边衔接,似乎要将天空撕出一个大口子。
一道接着一道闪电劈下,场面犹如世界进入了末日,正张牙舞爪的向人们进攻。
一道罕见的紫光劈下,‘轰隆’一声,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大坑。
坑里还躺着一口鲜红带着泥土的棺材。
哗啦——
天空一下子倾盆大雨,雨滴犹如锤子般下落,一击一击的敲在人们的身上,火辣辣的疼。
同时在冲刷着棺材上的泥土。
‘奠’字一下子露出来。
‘啪嗒’一声,棺材板盖被掀开,一抹身穿红色身影坐了起来,她垂着头,肩膀上下起伏。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一下子照亮了她的脸庞。
她头戴着金银珠宝,身上的衣衫火红似血,衬得她的脸色格外的苍白无力,犹如地狱爬上来的厉鬼。
雨水一下子灌满了棺材,她极其不舒服的扭动着身躯,随即抬起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眼里划过一丝阴戾。
燕赤国的公主,温念。
她从棺材中站起,接着迈着穿着红色绣花鞋的脚从棺材里跨出,踩在了与雨水混合在一起的泥土上。
大雨还在下,她却不受影响,一步一个脚印从大坑里上来。
耳边都是能刺破人耳膜的雷电声,空中一闪而过的亮色犹如老天爷在为她指条明路。
沾满泥土和雨水的红色长袍格外的沉重,但她的脚步依旧沉稳有力。
但她的表情却很痛苦,她紧闭着双眸,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脑海里的记忆不是她的,却又是她,这种感觉与她刚来时的不一样,这一次更为真切,仿佛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就经历过。
片刻过后,她终于明白了这副身体背后的故事。
她骤然睁开双眸,眸中闪过一抹冷意,她一步一个脚印朝着燕赤国走去。
温芊,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
此时,正在宫中熟睡的温芊满头大汗,整个人心神不宁,嘴里还在喊着不要。
下一瞬,她尖叫一声猛地坐起来,惊恐的望着窗外,胸膛剧烈起伏,拼命的呼吸着。
太诡异了!实在是太诡异了!
她居然梦见温念回来了,还如同厉鬼一般的朝她索命,掐着她的脖子,嘴里还喊着她的名字,她身上的雨水和泥土气息太过于真实,不得不让她多想。
她惊魂未定的看着窗外,外边电闪雷鸣,似乎在预兆着什么。
听到她尖叫声的宫女立马跑进来,“皇上,是否做噩梦了?”
温芊没回话,眼眸危险的眯了眯,冷声吩咐:“下去吧。”
宫女不敢不从,只好逃也似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