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北山迟疑了一下，忽然跪了下来。
“干啥啊这是？现在汇报工作咋还整这么正式？这是出啥新规定了？”叶清允上手使劲拽了拽北山，愣是没把北山拽起来。
“此事涉及皇后娘娘，北山不敢妄言。”
“啊……又是我那个娘啊。行了，她干都干了，你说还怕啥啊，再说又不是说给外人听，起来吧。”
北山抬起头看了一眼叶清允，叶清允抬了抬眼，北山顺从的站了起来，说道，“青临原名季关明，他的父亲是前护国将军季平先。季将军一生戎马为北辰立下汗马功劳，后来也算是位高权重，只不过……”
北山停顿了一下，叶清允已经猜到了一些，接道，“季将军是三皇子一党？”
“是。”北山继续说道，“当时太子殿下还是二皇子，陛下正在考量太子的人选，皇后娘娘觉得季将军始终是个隐患，便买通了季将军的心腹，诬告季将军谋反。”
“啧啧啧，这啥心腹啊，说买通就给买通了，这也太不靠谱了，果然人心隔肚皮。”叶清允不禁感叹，才说完一秒，突然心里一个咯噔，生怕北山多想，赶紧转头去身边的北山说道，“我没别的意思啊！我可是很相信你的！”
北山并没有多心，便道，“北山明白。”
“然后呢？那我当时为什么要带走青临呢？”
北山摇摇头，“这个属下就不知了。当时殿下以审问为由，亲临刑部大牢用一个死囚替代了季关明，将季关明救了出来。此后为了掩人耳目将他送到了朝暮阁，还为他起名‘青临’，说是希望他此后临风玉树青云万里。”
“所以……青临自己并不知道他的灭门仇人是皇后？”
“应该是如此。”
“哦……”叶清允沉思起来，青临还能好好的待在公主府为自己做事，显然是还不知道真相。但平阳公主当时为什么要把年幼的季关明救出来呢？指不定季关明什么时候就知道了真相，这不等同于把一颗定时炸弹放在自己的身边吗？思来想去，叶清允只能想到一种可能，平阳公主可能于心不忍，想为季家留后，不至于让季家自此断子绝孙。否则无论如何，都不该留季关明一条性命。
这可不像平阳公主的作风啊……
即便叶清允能猜度出平阳公主当时的想法，也实在不理解这走腹黑冷酷人设的平阳公主为何独在这件事上心软了。或许是……当时年纪小，还没有落得如今的铁石心肠？
“殿下？殿下？”
北山喊了好几声，叶清允才回过神来，“啊？怎么了？”
“属下想问……殿下如今又问起这件事，是否是想要……”
北山以手比刃，做了个砍的手势。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叶清允连连否认，“我说小伙子你怎么回事？好歹你们也是一起共过事的小伙伴吧？怎么这么狠心的话都说的出来！”
转念又一想，这青临武艺高强，万一哪天知道了真相自己可就小命不保了，虽然有复活币吧，但是死亡这件事还是少体验的好。
“那个……那件事没有留下什么把柄吧？青临不会查到什么吧？”
“所有和这件事有关的人和物朝暮阁都处理干净了，朝暮阁也将所有有关季家的记载都销毁了，应该不会被发现。”
北山说的很笃定毫不犹豫，让叶清允稍微放下心来。
既然青临的事情都弄明白了，叶清允扒拉了一下手边那厚厚一沓文档，深呼吸了一下，准备一鼓作气全部嗑完。
北山忽然问道，“殿下是否是怀疑他们中有人是细作？”
叶清允惊喜的说道，“诶？你怎么知道？”
北山难得露出一个很细微的微笑，“您有怀疑，吩咐属下去查就好了，何必亲自查证呢？属下接到您的消息时，就猜到了您的意图，所以已经查实过了，重华宫内有一个洒扫内侍是三皇子的人，有一个宫女是嘉贵妃的人，还有一个宫女和一个内侍是……是……”北山咽了咽口水，声音也弱了不少，“是朝暮阁的人。”
叶清允嘴角抽了抽，“这么多……这重华宫里还有个普通人吗？”
“只不过，他们都只是负责将重华宫内的消息传给主子，实在不会下毒去毒害太子俞。”
叶清允深深地叹了口气，“我也觉得他们没理由去毒害沈千俞，既然如此，到底是谁呢？”
叶清允觉得头又痛了起来。
整整四天了，刑部把能想的招都用尽了，始终无人招供。现场的线索又少的可怜，查来查去竟是一无所获。
叶清允等的心烦，想找楚晏出去散散心，偏偏楚晏还忙的连人都见不到，叶清允实在不明白，刑部忙也就罢了，他一个小小的兵部郎中，竟也莫名被连带着忙起来。
叶清允实在不想把有限的时间浪费在等待中，这跟挂机有什么区别？思来想去，不如再去重华宫探一探，能发现什么遗漏的线索也说不定。
“千俞已经没有大碍了，还劳烦平阳公主跑这一趟。”沈千俞虽然脸色苍白，精神确却不错，起码在叶清允看来他应付起她来是绰绰有余的。
“哪里的话。太子刚到我们北辰就遭此劫难，实在是我们的不是。”
“公主言重了。”沈千俞在南一的搀扶下起身，拿起茶壶给叶清允倒了一杯茶。
叶清允意思性的挡了挡杯口，“哎呀太子太客气了。”
“公主请。”
叶清允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又说道，“这都好几天了，还是没能查出什么，真是让太子见笑了。”
“想来这个幕后黑手必定是深思熟虑计划周详，一时查不到也是情理之中，公主切莫挂怀，反正千俞已经没事了。”沈千俞不胜愧疚似的，“倒是看着大家为千俞劳心劳力，千俞受之有愧。”
叶清允脸上保持着和煦的微笑，心里已经一万匹羊驼奔过——这也太能装了！这演技不去演戏真是屈才了！
“啊对了，”叶清允招呼了一下身后玉雪，指着玉雪手里的盒子，“这是人参养荣丸，补气血是最好了。”
沈千俞受宠若惊的站起来，“千俞谢过公主殿下，南一，还不快接过来。”
叶清允心里默默的呵呵了一声，脸上的笑却是越发灿烂了，“时间也不早了，就不打扰太子休息了……啊留步留步，不必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