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种菜

    傍晚时分，落日的余晖映照着天边的云霞。夏日里白天比较长，林冉冉趁着天际将暗未暗的时刻哄着弟弟一起出门了。

    她提着柠檬和桑葚的小树苗 ，挎着一个小菜篮子，里面放着小锄头和剪子。林乐也抓着几棵小树苗和浇水壶，两人结伴慢悠悠地逛到山脚下的某处空闲的田地里。

    此处有两片田是属于她们家的，旁边是个长长的小坡，再边上则是一条宽阔的河道。现在是枯水期，河水只占了整条溪的三分之一，余下的都是石滩，不少茅草丛顽强地从石缝的沙砾中钻出生长，比农家田里的瓜果蔬菜们生命力顽强得多。

    溪水潺潺，家乡的水乃是市里的一绝 ，幽幽碧潭，清澈见底，走的近些，可以清晰地望见湖底的小鱼小虾等。天气还凉快些的时候，时常有外地的旅客来到这边的溪河处野炊烧烤，此间野趣，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林冉冉家的田地里，目前大多种的都是枇杷树，树下的阴影里则栽种着草药太子参，本地的人家擅长种枇杷，往年里能靠这个创收。但近年来，水果的价越卖越贱，果农们也没有什么创新手段，光靠枇杷树收益只会越来越惨淡。所以大家竭尽脑力，想到在树荫处栽种草药，既不必砍掉果树，又可以多一项收入，虽然草药生长年限长，但成熟后价值也不菲，一块地两种收入。

    所以林爸林妈他们也赶着这场潮流在自家的果树下种上太子参。今日林家姐弟跑这来种，也是因为这里还剩下一小块边缘地块还空着，刚好还可以栽下不需要长得很高大的小果树 。

    在林冉冉的打算里，柠檬树和桑葚树只需要长到自己站地上便能够到的高度即可，这样水果刚好够家里人吃，也可以性价比更高的利用土地。

    两人先蹲在地里将一些杂草连根拔掉，然后拿着锄头在那一小片地里松土，合力挖了一个个土坑，再将一棵棵树苗栽种进去，姐弟两轮番跑到旁边的河里提水浇到树苗的根部。

    她们跑到溪边打水，林冉冉看着这一片片茂密苍翠的茅草，想起小时候经常和小伙伴来此扮家家酒的样子。由于这片野地有山有水，怪石嶙峋，河岸上常有有趣的植物生长，是小孩子们探险的好去处。所以她一手痒，就扔下水壶往草丛里跑，想要祸害这堆草叶，林冉冉会用长茅草叠小草篮子，都是年幼时用草叶做“锅碗瓢盆”练出来的。

    她朝茅草的根部伸手，需要摘尽可能长的草叶，这样堆折出来的篮子也可以尽可能大。众所周知 茅草这种植物的叶边是比较锋利的，如若不小心，手脚很容易会被划伤，伤口不会太深，但因为草叶边的“钝”，还是会导致伤处比较疼的。

    所以一开始林冉冉也是比较注意的去摘的，但谁知道，她本以为一下就能折断的草叶还挺有韧劲的，轻易折不断。她不禁想，是自己手劲比小时候还弱了不成，又尝试了其他的茅草叶，发现就只有自己一开始想摘的那一丛极度地难摘，草叶要用剪子才能剪断，普通的弯折搞不定它们，其他草丛里的叶子则是用手便能摘下。

    她觉得很奇怪，用手仔细的抚摸了这片特殊的茅草叶，触感上是比平常草叶要“厚”一些，硬度貌似也有增加。边缘也变得更加锋利的样子，难不成这丛草叶变异了，林冉冉无所谓的想到，被自己想法搞笑到了，可能就是个体差异吧，没什么特殊的。

    她把剪下来的“变异”草叶，拿来割其他正常叶子，轻轻松松就把一堆叶子们祸祸了，甚至还把几根捡来的枯树枝划出了较深的刻痕。这一手倒是有点惊到她了，但她也没有往世界末日这种奇葩程度上去想就是了。她将此事告诉了弟弟林乐，不过林乐也没有很重视这方面罢了，都以为是正常现象，毕竟两人对植物研究不深。

    种完小果苗后，两人踏着未深的夜色赶回家里。路过自家的菜地的时候，还顺手摘了一些黄瓜和鲜嫩的秋葵。

    到家时，林爸爸早就已经去工地上工了，院子里还留着鸡窝的半成品，鸡笼子是用毛竹编织的。值得一提的是，林家村这边的山林有非常繁茂的毛竹林，每家每户都会分到几片毛竹山，每年有封山期和开山期。

    封山时，往往是竹笋冒尖，万枝抽芽的生长关键期，禁止村民上山挖笋，给土地休养生息的时间供竹林长成。等到竹笋大量从土里钻出后，才会开放一段时间允许上山挖笋，这是为了控制山林里毛竹的密集度。

    等到毛竹正式长成后，家家户户又开始砍伐生长了多年的旧毛竹，这也是有专门的建材市场来收取的。可以说这是完全天生地养的大自然赋予当地人的财富。

    林爸之前是简单的吃了点晚饭就走了，等姐弟俩回来，老妈又把俩人带回来的时蔬做了拍黄瓜和凉拌秋葵给两人加菜。

    伴着夏日的阵阵蛙叫蝉鸣，夜里也没有一丝云朵，乡下的夜很静，没有汽车鸣笛飞驰的声音，也没有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夜空上繁星闪耀，只有农家小院里昏黄的灯光下吃着饭的三口人和脚边细烟缭绕的蚊香，昭示着此刻难得安宁的山村烟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