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契约
没有了业障的侵扰，月之女神得以恢复几分实力，只不过大多力量还是消耗在了压制业障上。她如今的力量十不存一，可即便如此，普通魔神的实力，还是有的。
看着自己如今一身黑，她皱起了眉，很是不满，刚才不知从哪来的闪电与火焰，把她弄成了这个丑样子。她的身体发出清冷的光辉，把身上的各种污秽一扫而光，恢复了那原本的白色长裙和威仪众生的面容。
“谢谢你。”
女神的头虽然已经在刚才的辉光下消肿了，可不知为何脑中依旧时不时传来阵阵疼痛，但是比起业障侵蚀的危险，这样的结果已经好太多了。所以，她还是应该感谢这个男子。
“不客气，业障已经祛除，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卡农轻叹一声，她在这巨渊底部也有好几千年了，这个时代早已不属于她了。
“我想在这片大地走一走，再做决定。”
从之前卡农的话中，方玄文得知，她是为了防止业障爆发，伤害到他人，才选择了这个地方独自镇压，说明她应该是个好女神。既然是个好神，那他理应也该帮一下。毕竟这位女神，可是拿自己几千年的寿命换了一个和平。
“如果有需求的话，可以来找我。”
“谢谢，我会的。你先走吧，我想夜晚时分再离开。”
卡农再次向他道谢。
“好，再见。”
方玄文告别了月之女神，抬头看向这一眼都望不到头的巨渊口，满是忧愁，这咋上去啊？
方玄文纠结了好久，最后还是选择了爬上去。他动用香檀功德，在岩壁上长出一根根木头，他抓着檀木，向上爬去。
果然，手里有东西抓着，脚下有东西踩着，这时候才能放下心，他哼着小曲，一步一步向上爬。
爬了不知多久，终于爬到头了。他一把抓住边沿，将一条腿抬了上去，赶紧发力，把自己整个身子也送了上去，然后赶紧向外滚了几圈，远离了洞口，躺在地上呼呼喘着气。
吓死人了，以后再也不来这破地方了。
突然，眼前莫名其妙出现了好多影子，他仔细一看，发现自己四周围了一圈又一圈仙人，而离自己最近的，满脸嫌弃盯着他的，正是钟离。
完了，社死了。这是他心中的第一个想法，如此强大的术士竟然从岩层巨渊爬了出来，大耻辱！他们以后一定会用这个嘲笑他吧。呜呜呜，以后没脸见人了。
可众仙并没有如此，取而代之的，他们眼中都闪烁着敬仰的光，那是对强者的崇拜与欣赏，这种小事完全可以忽略的。
钟离对他伸出了他那宽厚的手：
“辛苦了，老友。”
方玄文笑了，装作抱怨的推开了他的手：
“你这家伙，带了这么多人都不下来帮我一下，盼我死后就地开席啊？”
“我相信你，所以一直在等。”
钟离很正经地答复他，两人继而对视一眼，都没憋住笑了出来。他们心里都很清楚，有些信任，是不需要多言的。
休息了一会，他总算能站起来了，他四周环视，想找到那个白衣少年的身影，可是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
“魈呢？”
他询问钟离，钟离指了指远方，
“被抬走了，刚才死活不肯走，非要等你安全回来才肯走。”
“那他人呢？”
“让我拿岩石裹住送走了，他现在必须得好好休息。”
方玄文没想到钟离会整这么一出，拍着他的背笑道，
“噗，你这家长当的，简直就是独裁。”
钟离淡定地目视前方，任由他拍着。
“魈的事情多谢了，他的成长很明显。”
“哎，我可真是费了不少辛苦呢。”
方玄文勾出一个邪恶的笑容，不过之后，该把他欠我的都拿回来了。
钟离看着他，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为了庆祝浮舍的回归、和获得了层岩巨渊底部那丰富的资源，钟离特意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邀请了很多仙与人。
夜叉几人勾肩搭背，在那里欢乐的跳着舞，而魈一个人，坐在不远处静静看着，举着酒杯向几人祝贺，嘴边挂着一抹笑容。
方玄文在不远处也看到了这一幕，这或许已经是魈如今能做到的最好了。有些事情不是一蹴而就的，但是只要走对了方向，总有一天会得到那个完美的结局。
他走上前去，坐在魈的旁边，自顾自的和他碰了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这样温馨的场景，谁不喜欢呢，对吧，小绿。”
魈也没有计较这家伙管他叫小绿了。毕竟浮舍这件事后，对他的了解也多了不少。不正经、太懒散、爱捉弄人还嘴毒，但是到了危机时刻，只有两个字能形容他，靠谱。这几天的休息中，他也逐渐明白了这个男人的深意，都是为了自己。名字这种事，他偶尔也可以不计较的。
“这次浮舍能脱险，谢谢你的帮忙。”
魈破天荒的从一旁的桌上拿起酒壶，给方玄文续上了，方玄文也是十分惊喜，这孩子真的开窍了，都懂得在行动上报恩了。
两人碰杯，又喝了几轮。自此，方玄文的话匣子打开了。他一把搂过魈的脖子，将他困在自己胳膊下，指着他的头骂道：
“我早就看你那个样子不顺眼了，年纪轻轻的，就不会笑了。”
“明明未来还有大好时光，还能去追寻属于自己的幸福，结果沉迷以前那些破事，还舍不得往前走了。”
“你自己说，是不是？”
方玄文有些喝多了，喷着酒气教训着他，
“好好珍惜眼前人吧，别啥破事都往自己身上揽，你这小肩膀，能扛多少啊？”
方玄文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结果拍的自己的手有些疼了，他揉了揉吃痛的手，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有啥事，我和钟离，我们哥俩可硬着呢，有事我俩扛。你们这种小家伙，就该好好享受和平。”
“和平，和平，太难了啊……”
方玄文的意识已经有些不清楚了，说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话。什么他以前没抽到魈，抱着他的腿开始大哭，说这次怎么着也不能让他跑了。还说什么钟离二命还能给别人加护盾，钟离现在肯定没二命，他这就去买命座，加强钟离，下次打团，他也要那个好看的护盾……
魈就这样静静的听着他诉说，眼神逐渐变的温柔，原来这家伙也是可以和普通人一样的，不那么缠人，那么让人讨厌，他嘴上说着什么责任都不想担，可是每次璃月出什么大事，都是他挡在了最前面。他其实是个……很好的人吧。
魈搀扶着方玄文往他家走去，他想着带方玄文飞回来，结果他死活不肯，非要一步步往回走。
走着走着，方玄文突然迷迷糊糊说道：
“对了，咱们还有个契约没成呢？你还差我一个要求。”
“对，你要现在提吗？”
魈竖起耳朵，想听听他会提出什么要求。
“嗯，让我想想，我带着你穿着女装去璃月卖艺吧，肯定很好玩。 ”
方玄文意识不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他只知道，在这之后，扶着他的那个模糊身影突然消失，他失去支撑，倒在了地上，就这样沉沉的睡了过去。
魈就在不远处的山头，怒气冲冲地盯着他。这家伙，要不杀了吧，亏我还以为他，是个好人，结果到头来，还是个变态！
他抱着和璞鸢，就这样，边嫌弃，边在原地守了他一晚上，直到第二天他睁眼，才飞速离去。
方玄文睁开朦胧的双眼，他现在还有些宿醉的症状，扶着有些发疼的头，缓缓站了起来。
他发现自己在一片大平原，一下没缓过来，呆在了原地。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昨天喝断片了，他是怎么到这里的？
是我梦游到这了，还是赫乌莉亚对我有啥不满一脚把我踢出来了？不不不，第二种是不可能的，那肯定是我梦游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在路边的树上摘了颗苹果，边吃着醒酒，边往家里走去。
再睡个回笼觉吧，他心里美美的想着……
过了两天，当方玄文想起契约这回事，他又去找到了魈。
’“小绿啊，咱们上次那契约，是不是该履行了。”
魈黑着脸，像是知道他要他要说什么。
“要不，我带着你……”
‘“你还是杀了我吧。”
魈绝望了，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少年，为什么要遭受如此大的心理伤害。
“啊？我只是想带你在璃月开个店啊？”
‘“开店？”
魈蒙了，不去女装卖艺了吗？
“对，我想开个茶店，赚点钱，但我缺个服务员。这就是咱们的契约，作为茶店的服务员，为期三个月，不付工资哦。”
“嗯，可以。”
魈悬着的心放下了，这样平常的请求他还是可以答应的。
不久后，两人在绯云坡建了一家茶馆，做了所有准备，准备开业了。
开业第一天，方玄文说他出外面拉拉客人，魈收拾着东西，欣然同意了。
结果他就听到了方玄文在门口喊着：
“花果茶堂开业了，全场五折，买一送一，更有国风美少年仙人亲自服务，先到先得。不可错过啊。”
魈两眼一黑，心里无言地流着泪，自己是不是还是早点去死比较好，那样的话，就不用在这受这种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