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奥赛尔
方玄文哼着家乡的小曲，全心全意打造着自己的新房子。
“今儿个老百姓，今个真高兴，今个老百姓……”
别人可以将就着住那些破烂屋子，他不行。
生活是要充满仪式感的，首要条件是有一座属于自己的精致小屋。
只要稍微运用风后奇门，他就能得到一排排方正的木板。他没有古代工匠那种榫卯技术，只好再削些木钉，再将它们放在金位，他就得到了硬度堪比钢铁的钉子。
赫乌莉亚走到他的身旁，看着他开心的样子，也没有出言打扰，就这样静静地坐在一旁的树下，分享着他传递来的幸福感。
方玄文用完手里的所有木钉，准备再去做一些时，这才注意到树下的女孩。
她睡着了，睡的很香甜。他走近看去，修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白皙无暇的皮肤透出淡淡粉红，樱桃小嘴微微开合，有时还会梦呓几句。
看来是真的累了，这都能睡着。方玄文脱下自己的外袍，轻轻地披在了少女身上。
虽然不知道魔神会不会感冒，但这样绝对万无一失。
他挨着少女坐下，神游天外，想起了游戏中，自己好像做过关于盐之魔神的任务。
她是一个善良而又弱小的神，她尽力庇护着人类，而又处处避让着其他魔神。
可是在战争时期，退让是没有止境的。
无底线的退让中，她失去了所有土地，失去了反抗的力量，失去了子民们的信任。
最终，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善良是她的错吗？追寻和平是她的错吗？
都是战争的错。
美德被抛弃，力量被推崇，这个世界逐渐变成了弱肉强食的狩猎场。
家园不再是家园，朋友不再是朋友。
方玄文扭头看了眼熟睡的少女，心里打定了一个主意，他想改变赫乌莉亚那悲惨的结局。
她不该死，她理应看到和平，去花海畅游，去人海畅谈。
她将温柔播撒在这世间，换来的不应该是残忍的背叛。
思考完这一切，他伸了个懒腰，身体的劳累让他顿感困倦，不一会就睡了过去，但危险，却在这短暂的安详中悄然而至……
璃月，归离集。
几位真君围着流云，听她讲人类击败冥火魔神的故事。
归终眼里的小星星都快冒出来了，这故事的精彩程度，堪比帝君击杀黑鳞大蛇。
“留云留云，那个真的是个人类吗？人类不可能这么强吧。”
“千真万确，那真的是个人类。”
留云借风真君拍打着双翼，很是激动。
其余人都是一副半信半疑的状态，一言不发，若有所思地走了。
“此人有无可能成为我们的敌人。”
不知何时，摩拉克斯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
“应该…不可能吧。”
留云不敢想，要是真和他为敌，估计自己这会就被烤着吃了。
“还是先想想，如何对付漩涡之魔神奥赛尔吧。”
归终岔开了话题，现在他们应该对付的是真正的敌人，而不是凭空而来的假想敌。
“奥赛尔，这个也很难对付啊。”
留云叹气道。毕竟对方是海中生物，还是主场作战。而他们几个，都是陆战队员，你让我打海战，确实没那个实力。
只能想办法把夫妻俩勾引到岸上，再做打算了。
归终有些懊恼，一手托着气鼓鼓的小脸，另一只手拿着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她想设计一门炮，威力足够击杀奥赛尔的炮。
但现在陷入瓶颈了，她急切地想帮到帝君，可现在自己一点用都没有。
“不急，我们还有时间。”
摩拉克斯看出了少女的急躁，出言安慰道。
归终听到后，心里暖洋洋的。她注视着帝君，还了他一个温和而又坚定的笑容。
只不过盐之魔神那边，可能就不太好过了。
男子眺望着远方，微微皱了皱眉，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好的结局。
方玄文醒来的时候，他的外袍已经回到了他的身上，身边的少女也不知所踪。
他伸个懒腰，晃晃悠悠向着村里走去。
刚到村里，就被这逃难一般的景象给惊呆了。女人们收拾粮食，照顾小孩，男人们拆卸房屋，搬走材料，准备到了下个落脚点继续使用。
“这位大姐，等等，咱这是要去哪？”
中年妇女忙着收拾东西，哪顾得上和他聊天，扔下一句“魔神来了”就飞也似的的跑了。
魔神来了？他大概明白了，估计又是哪个魔神看对了这片地盘，逼着赫乌莉亚他们搬走，而她也接受了这样的安排。
但问题是，我刚建好的房子怎么办？
我住都没住过呢！
发现大问题的他顿时对这个不长眼的魔神厌恶起来，他气冲冲地冲了出去，想要去讨个说法。
走到山崖，就看到了海边的赫乌莉亚，前面还有两头擎天柱一般的蓝色海蛇。
漩涡之魔神，奥赛尔？旁边是他老婆跋掣？
他心里犯嘀咕，这次可是遇到硬茬了。
奥赛尔在游戏中是极为强大的存在，当时集齐所有仙人，耗费了一个群玉阁，才把他重新封印。
而他只有一个人，真的行吗？
方玄文突然觉得，刚才那个房子做工有些粗糙，换个地方再建或许是更好的选择。他想选择逃避，因为自己没有理由去找这么大的麻烦。
看着远处独自面对着两大魔神的纤细身影，咆哮的海浪时不时击打在她的身上，逼得她连连后退，差点失足跌倒。
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不久前的豪言壮语，本以为是个顺手可为的承诺，结果刚出门就遇到了大boss。
可是，如果连他都要逃的话，那这个世界，就真的没有人能够回报这份温柔了。
他苦笑一声，看了眼自己的面板，干净的像是一张白纸，上面只有一行小字：风后奇门lv60。
上次打那个什么地狱火的时候还是55级，打完就60级了。
看着升了级的风后奇门，他稍微有了一点底气，去面对那位恐怖的存在。
缓步走来，三位魔神的对话听的愈发清楚。
“奥赛尔，我可以让步，这片地盘可以给你们，但是我的信徒必须全部撤离。”
“赫乌莉亚，你还是这么天真，我们已经拥有了大海这片广袤的地盘，怎会看上你这弹丸之地。”
“盐之魔神，你知道我们要的是什么。”
赫乌莉亚银牙紧咬，她知道奥赛尔的目的。
海中生物已经不能满足他们的胃口了，他们想把魔爪伸到陆地上，而这第一餐，就是自己的信徒！
“不行，除了这个条件，我什么都可以答应。”
说这话的时候，她已经带着哭腔了。
为什么？为什么她都如此忍让了，对方还不满足呢？
“哦，你说的是真的吗 ？”
奥赛尔圆滚滚的蛇眼转了几圈，就想出了一个更加残忍的计划。
“那……就拿你的命来换吧。”
“吃一个魔神，可比吃一群人类有趣多了。”
赫乌莉亚不知所措，心里已经乱成一团了。
如果拿自己的命去换信徒的命，那以后，谁来保护他们呢？
不过好心的魔神还是有的，他们会庇护这些无家可归之人的吧？
那自己的使命，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吧？
她默默点头，决定献出自己的生命。
赫乌莉亚闭上双眼，接受了自己的命运。眼角流出泪来，落到沙滩上，瞬间化为晶莹的结晶体。
海蛇夫妻俩相视一笑，张着血盆大口向着那个柔弱的身影咬去。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想起了那个只有两面之缘的少年。
我可以保护你的。
她记得很清楚，少年说这话时候眼中的坚定，因为那是她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听到，有人想保护她。她相信少年的话语，可他终究是个凡人。
就让我，再保护你最后一次吧。
两蛇的巨口俯冲袭来，眼看就要撕碎赫乌莉亚的身体。
巽字，香檀功德！
两根粗壮的木桩从女孩身前拔地而起，像两发激猛的上勾拳，狠狠打在两蛇下颚，那几十米的身形瞬间倒飞出去，砸出一个巨大的海浪。
一只手轻轻搭上了女孩的肩膀，按住了她恐惧的心灵。
“这俩小蛇的话你也信，吃了你之后，你的信徒也一定跑不了。”
赫乌莉亚一听声音，就知道是方玄文了。
她转过头来，抬头看向高大的少年，眼里强忍着晶莹的泪花。少年像是一束光，在她最绝望无助，要被黑暗吞没的时候，出现了。她伸出手，紧紧攥着他的衣服，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之前强忍着的委屈与不甘也通通宣泄出来，她忍不住哭出了声：
“可是……可是我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也想好好地活下去啊！”
方玄文抚摸着她银色的秀发，安抚着她崩溃的情绪。
“我来了，就不用害怕了。”
“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
“我们其实还有第三种方法的。”
方玄文看着重新从海里钻出的两条海蛇，冷漠的眼中杀气翻涌。
“那就是，宰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