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游戏
对于云初的离开, 猫乘和马见并未多在意,倒是凤栖多看了眼那离开的车,然后给宴弥递去了一个眼神。
宴弥自然也看懂了猫乘的眼神, 显然是在说,曾经他给自己提过的八卦。
尽管他们并没有刻意往车里看,但凤栖很显然是认为, 来接云初的并不是她助理,而是她的男友。
宴弥并没有说什么, 坐上凤栖的车, 一起回了家。
回到家里后, 宴弥和猫乘就见到了正坐在客厅里的朝衡。
一见到朝衡,凤栖就又开始给宴弥疯狂使眼色。提醒着宴弥,他们之前在百香楼里,说过的话。
找他哥对视, 试试能不能让他哥感动到哭。
凤栖双眼发亮。
然而,宴弥却是白了眼凤栖。
他真照着凤栖提议的做了,那才是自己的脑子卡壳, 居然跑去相信凤栖的鬼话。
朝衡这种, 就算是他盯个千万年, 只怕朝衡都不会有半点的动容, 还会认为自己是哪里出了什么毛病吧!
说不定还会带他去看看眼睛, 是不是眼睛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宴弥越想,越觉得是这个理。
宴弥瞧着满眼期待的凤栖, 心下沉默。
果然,这个凤栖不仅坑哥,还想要坑他。
这个糟心玩意儿。
真是不知道,朝衡这么多年, 是怎么忍住,没有将凤栖给打死的。
宴弥不再理会凤栖,走到朝衡的面前。
朝衡此刻也已经结束了会议,合上了自己的电脑,转头望向了宴弥,并没有去看凤栖,“回来了?”
宴弥点下头,笑道:“今天可是让凤栖破费了。”
朝衡瞥了眼凤栖,不以为意,“反正他平时的钱,也都没有什么地方用,出席活动的衣服有品牌方那边赞助,包括吃的用的,也有品牌方提供,一日三餐的费用,公司也都是全包。他也就这个时候,能花些钱出去了。”
宴弥听着朝衡这话,扭头去看凤栖,深深觉得,朝衡这话有点道理。
凤栖代言的品牌很多,所以工作相对于他要繁忙许多,品牌方也会给作为代言人的凤栖,送不少的东西,特别是刚上的新品,凤栖经常会往家里搬品牌方赞助的东西,吃的倒是大多都落入到了宴弥的口中。
凤栖虽然是代言人,但并不重口腹之欲,为了不浪费,凤栖把这些食品,统统都塞给了宴弥。
最开始凤栖塞给宴弥的时候,是什么想法呢?
那个时候他还挺怕宴弥的,因为总担心宴弥会吃掉自己。这是幼时落下的心理阴影。所以,不仅仅是自己代言的食品,凤栖那个时候还自掏腰包,给宴弥买了好多吃的。总之,有很长段时间,只要他在家,就必不会是空手。
大概就是一种,宴弥有吃的,总归不会再吃掉自己了吧,这样的一种心理。
事实证明,收了自己孝敬的宴弥,确实没有再往自己的身上动身上歪心思,这让那个时候的他安心很多。后面与宴弥熟了后,凤栖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害怕了,相处也就自然了。
但每次品牌方给他送东西,他都会直接塞给宴弥,不知不觉竟然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谁也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宴弥自然也吃得无比心安理得。
宴弥扭头,望向凤栖,戏谑道:“这么说起来,你还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攒钱小能手。”
原本见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凤栖,心头还隐隐优点啊失望,在听着宴弥的话后,收敛了心神,想到自己那不怎么关注的卡内存款,每次看,卡内的余额都会多出许多,点下头,“算是吧。”
顿了顿,凤栖又望向了他哥,带着些谄媚,追捧道:“不过我可比不了我哥,我哥才是最有钱的人,我也不过是在我哥手下干活的打工仔。”
朝衡瞥了眼凤栖,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说吧,你又要干什么?”
凤栖讪讪一笑,“不干什么……”
朝衡只盯着凤栖,就仿佛要将凤栖给看穿一样。
凤栖沉默了一阵,终究还是开口,“哥,我其实吧,修炼上有点小小的问题……”
朝衡闻言,倒是颇为意外地挑了挑眉,就连宴弥看凤栖的目光都变得有点不一样了,带着几分诧异。
凤栖这个家伙,还真长进了。
居然会向他哥请教,关于修炼上的问题了。
虽然之前凤栖就有在修炼,但看凤栖当时的态度,完全就是一副,自己的努力绝对不能被人看见的模样。但也不是为了日后惊艳众人,只是觉得怪不好意思。就像是平日里不用功的学渣,突然间想要学习了一样。
朝衡:“什么问题?说说看。”
于是,凤栖把自己在修炼上遇到的问题给说了。朝衡听过后,也没有半点藏私,指点凤栖。
对于朝衡来讲,指点凤栖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只要稍加点拨,就能让凤栖醍醐灌顶,获益匪浅。
当朝衡的话音落下,凤栖的脸上已经呈现出激动之色,道:“我懂了!”
说罢,凤栖就要往自己的屋子跑。
朝衡:“等等。”
凤栖站住了脚步,回头望向朝衡。
下一刻,朝衡的手里便多出了一个瓶子,扔给凤栖。凤栖接住,打开了瓶子,一股浓郁的元气溢出。
朝衡:“这里面灵液对你修炼好处。”
凤栖将瓶塞塞了回去,对着朝衡道:“谢谢哥!”
朝衡对着凤栖挥了挥手。
凤栖又往自己的屋子快步走去,可刚走了两步,凤栖就又停下了脚步,回了头。
“哥!”凤栖叫道。
朝衡只盯着凤栖,并未应声。
凤栖看了看朝衡,又看了看宴弥,最后视线又落回到了朝衡身上,扬起了笑脸,“哥,你加油,祝你幸福。”
朝衡:“……”
宴弥:“……”
这孩子八成是傻了吧?
凤栖在说完这句话后,就已经飞快跑回了自己的屋,关上了门。
宴弥收回视线,和朝衡对视起来,都是无语。
半晌,宴弥对着朝衡说道:“你加油?”
朝衡深深看了眼宴弥,居然还真的点下了头,应道:“恩,我加油。”
宴弥:“……”
莫名其妙的对话,自己竟然跟着凤栖那个玩意儿学。
这样想着,宴弥摇了摇头。
朝衡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对着宴弥道:“过来坐。”
宴弥走了过去,坐在朝衡的旁边。
朝衡又重新打开了电脑,打开了某个页面,然后将电脑推给宴弥,说:“你看这个。”
宴弥屈膝,将电脑抱在腿上,看向了电脑屏幕。
是一则新闻,在地铁间,有一个行为举止颇为怪异的人,见人就扑,见人就咬,宛若那末日电影里的丧尸一般。
不少群众都受到了惊吓,不敢上前,最后还是地铁的安保人员,拿着两根铁叉,将人给最终制服。
而网友们猜测,这人可能是吸食了什么的毒·品,劲头还没有过去,神志尚且不清,依旧处在幻觉中,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毕竟,曾经有禁毒的官方媒体爆料过,有种新型的毒·品,能让人产生幻觉,发作的时候,便如那行尸走肉的怪物一样。
所以人们十分自然地往那方面猜测着。
“事实也确实是新型毒·品。”朝衡见宴弥正看着下面的评论,说。
宴弥侧头,望向了朝衡,然后就见到了朝衡突然向自己凑过来身上,还有那几乎快要碰到他的脸颊,宴弥微微一愣。
而朝衡凑过来,与他挨这么近,几乎身体贴着身体,完全是为操作电脑。朝衡的手指正在电脑触摸板上按着,双眼也盯着电脑的屏幕,电脑屏幕的光映在朝衡的眼睛里,没有一点的异色。
宴弥瞥了眼朝衡的侧脸,便收回了视线,转望向了电脑屏幕。
朝衡又打开了那禁毒官方的宣传账号,上面是对新型毒品的科普,以及吸食的危害,包括吸食者的自身讲述。
一个二十岁的姑娘,因为吸食这种据说不会上瘾的毒·品,结果不但成瘾了不说,最后还导致了半身瘫痪,得靠自己已经中年的母亲照顾,而她的母亲更是整日以泪洗面。
本应该正是青春貌美的小姑娘,有着光明的未来,但如今已经半身瘫痪,只能坐在轮椅上的她,后半生基本已经无望,因为毒·品对身体造成的伤害不可逆转。
姑娘哭着讲述,自己有多么后悔,但是再后悔,这个世界上也没有后悔药吃。
她也只能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告诫他人别步入她的后尘。
朝衡:“这是一种气体的毒·品。”
宴弥闻言,眸光一动,侧头望向了朝衡。
朝衡也扭过头,望向了宴弥,轻点下头,印证了宴弥的猜测。
宴弥:“……”
宴弥忍不住,又想要扶额了。
果然,又是秽气。
只听朝衡说道:“有人把秽气提纯,作为主材料,再混合其他的东西,研制出这种毒·品,引人吸食,让人堕落在欲望中,从而产生快感,但却是会对身体和神经造成直接性的损害,最后的结果,不是引起瘫痪,就是成为一副行尸走肉的傀儡,就像视频中的那样,他们之所以会伤害人,也是因为秽气中,本就会在他们的心中产生出暴虐的因子。”
宴弥点点头。不受控制的人生,无疑是可悲的。
短暂的快感,最后却是葬送掉自己的一生。
朝衡:“最近发现,这种毒·品又大量现世。”
宴弥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词,“最近?”
朝衡轻点下头,“对,而且还以极快的速度扩散开来,这其实已经不是第一起,因为突然发作而暴起伤人的事件了。”
宴弥露出了思索之色,沉吟道:“看来,对方是知道你们在调查求真者协会的事,所以想要给你们添些麻烦了。”
朝衡:“目前看来确实是这样没错。这件事我们不得不管,所以还得调出人手,去查这个事。”
宴弥:“干脆就将这些窝点给全部铲除吧。”
朝衡,“我们介入的话,确实是可以以我们的监察局的名义,将这些窝点给全部铲除掉。”
说到这里,朝衡沉默了下来,没有再继续往后说下去。
虽然朝衡没有说,但宴弥却是清楚。
只要有市场,那么就还是会有买卖。
而且,还有那些藏着的家伙,不知道又会如何搞事。
那些人隐藏在求真者中,干的都是混账事。
那些真正求真的人,全部都被他们的给利用了。
宴弥:“先全部都给铲除了,再看他们又会有什么动作吧。”
朝衡轻点下头,沉声道:“我们有这个打算,据说那里面也有些妖族,与他们混在一起,只不过很少在外人的面前现身。”
宴弥望着朝衡,问道:“你去?”
朝衡摇了摇头,“不是我。”
宴弥挑眉,“那谁去?当心可别阴沟里翻船。”
朝衡语气笃定:“不会。”
下一刻,朝衡就握住了宴弥的手腕,然后两人便消失在了屋中。
再出现在,是在一座洞府中。布有禁制,凡人无法踏足之地。对宴弥他们来讲,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
朝衡拿过了宴弥还抱着的电脑,带着宴弥,没有遇到一点障碍地走进了这种洞府。
然后,宴弥就看到一张玉床,玉床上躺着一个男子。
当宴弥走近,看到这个男子的时候,恍惚间,宴弥仿佛看到了《琴师》中,躺在冰棺里的自己。
准确的来说,是电影中,躺在冰棺里的月朔。
皮肤白皙,五官姣好,显得清俊,但眉心一点红痣,让他的面容多了几分昳丽,即使闭着眼,也能让人感受到惊艳的面容。
如今男子躺在这张玉床上,看着仿佛睡着了般,但是却没有呼吸。
“月朔?”宴弥侧头,看向了自己身边的朝衡。
朝衡轻点下头,又摇头,“可以说,既是月朔,又不是月朔。”
宴弥没有再说什么,收回视线,重回落回到了这个男子身上。
朝衡:“他本名为张湛,是清微门的祖师爷。”
宴弥挑眉,笑道:“清微门可还知道,他们的祖师爷尚在人世。”
朝衡摇了摇头,“应该是不知道的,如果知道,他们只怕会满世界寻找他们的这位祖师爷了。”
宴弥想想,觉得也对。毕竟,若是他们的祖师爷尚在人世这点,被他们门里知道,不知道得嘚瑟成什么样。
突然间,宴弥觉得,这个张湛选择这个无法发现的洞府是正确的。
宴弥甚至可以想象,如果是在自家的宗门里,那些弟子为了向别的宗门显摆,自己的祖师爷还在世,还不得天天搬着他们祖师爷的玉床到处跑?
到那个时候,这位祖师爷只怕就和那些博物馆,展览出的古文物一样了。
不由得,宴弥嘴角上扬了几分。
不知道等这位祖师爷醒来,看到道门如今处处攀比,处处显摆的氛围,会作何感想。
宴弥可不认为,朝衡带自己过来,就只是为了看看的。
“他的元神如今何处?”宴弥问朝衡。
朝衡看向宴弥,说到:“他的元神,只怕还在不知何处游荡吧。”
宴弥挑眉。
朝衡:“其实,月朔生时,为他批命的道士,确实有点没有错,他确实为天仙下凡历劫的。“
宴弥轻点下头。他又如何看不出,“是渡天人五衰之劫吧,现在最后一关,渡过了便是道心圆满,一举踏入到半步金仙之列。”
顿了顿,宴弥有点不确定道:“人类修炼的境界是这样算吧?”
“恩,确实是这样,你没有记错。”朝衡看着面前的张湛,道。
宴弥闻言,颇为感慨,他居然还真的没有记错。果然还是曾经那个少年给他的印象太深了吗?
“只是那个道士后面那些,却是子虚乌有了。”朝衡接着说。
“恩。”宴弥笑道:“那个道士便是他的劫数也说不定。”
朝衡轻点下头,并没有否认这样的说法,“在他元神出窍,投入凡胎之中,并且经历过月朔的一生后,不知道出了何故,他的自我意识并未觉醒,反倒是凭着月朔的意志,开始在这个世间游荡,并未归位。”
宴弥静静地听着,也不急着说话。
朝衡继续说道:“而要说月朔的自我意志的话,其实也不是完全的准确,更多的只是出于月朔的本性,在死后,本能地去追求自己的内心。飘荡在人世的他,可能也根本就不记得自己是月朔,包括月朔这段人生的经历。”
宴弥感慨:“亏得他现在是天仙,灵魂强度足够,不然换作普通的修道者,只怕几天,几年,几十年就已经消散于天地了。”
朝衡:“确实。可若是他的元神一直都不回归,怕也躲不过魂飞魄散的下场。”
宴弥毫无意外:“自然,他哪怕已经修到了肉身不朽,但也还不到元神不灭的程度。他的元神一直漂泊在外,不回归□□的话,元神长久地暴露在天地之中,一旦到了极限,便只会不断被削弱,最后只有消散在这世间一个结局。”
说到这里,宴弥再次扭过头,望向了朝衡,说道:“你会拍《琴师》这部电影,该不会是为了唤醒他吧?”
“对。”朝衡盯着那躺在玉床上,一动不动的男子,道:“正巧,胡双跃也有意,创作出月朔的剧本,我也不过是顺水推舟。他也该是时候回来了。”
“难道一部电影就能唤醒他?”
“先唤醒月朔的意志,那属于张湛的意志,自然也就会觉醒了。”
宴弥点点头,“那他现在的元神在哪里?你应该已经找到了吧?”
朝衡神情闪过一抹异色:“恩,已经找到了。”
说罢,朝衡就拿起了手里的电脑,单手抱着,手指在触摸板上移动着。
然后,宴弥就看到朝衡,打开了一款网游。
宴弥又是挑眉,并未做声。
宴弥默默地注视着,朝衡登录进游戏,是一个男性的角色,默认捏脸,身上也没有什么装备,是一个十级的新号。
宴弥看着朝衡操控着角色,一直在地图上跑着,最后游戏城镇里的一棵树下停下。树上,立着两只鸟。
一只和普通游戏里的鸟一样,没有动作,只是看着玩家。一只却是昏昏欲睡的模样,即便是屏幕,也能看到他的头一点一点的。最离奇的是,这只鸟的眉心,明显有个红痣!
”就在这了。“朝衡的手指离开了触摸板,对着宴弥说道。
宴弥:“……”
宴弥满脸异色,一时间竟是找不到话说。
沉默了一阵,宴弥才伸出手,指着游戏中,那昏昏欲睡的鸟,说:“这个?”
“恩。”
两人又是沉默。
宴弥望向了玉床上的男子,目光复杂。元神还真能飘的,居然飘到网游里去了。
“他的元神进入,这个网游还能正常运行?难道不该属于bug吗?”宴弥说道。
朝衡:“从目前来看,倒是与这款网游完美兼容了,还化作了网游里的npc。”
宴弥:“话说,你是怎么找到他的?你不是不玩游戏?”
朝衡:“我是在几年前就找到他的,找到他的时候,他还没有跑到这款网游里去。这些年许多软件无缘无故崩了,有一部分是自身系统的原因,而有些则是张湛的元神路过导致的了。”
宴弥又指了指电脑:“……所以他这些年都在网络世界里?”
朝衡摇头:“也不是,他在现实与网络中穿梭,并无阻碍,也并无限定,也没有定所,来去十分自如。”
宴弥:“……”
还真是将自由贯彻到底,果然不愧是月朔的意志,哪怕什么都不再记得,也仍旧做着自己。
朝衡:“我观察了下,他并不会在崩了的程序中多作停留,所以那些程序员才能那么快的修复好程序。”
宴弥闻言,笑了下,道:“如果那些程序员知道,是人为的缘故,才导致他们不得不加班,不知道会不会想要打死张湛的这个元神。”
朝衡想也不想,一本正经地回道:“我觉得应该会,但又打不死,更可怜。”
没有想到朝衡会这样回话的宴弥,有点诧异地望了眼朝衡,可随即又觉得朝衡这话确实很有道理。
就好比发现了一个病毒,能杀死也就罢了,可哪怕使出浑身解数,最后都只是白用功,那种憋屈,只怕气都能把自己给气死吧。
确实是挺可怜的,朝衡说得一点都没错。
这可真是,这月朔的元神,当什么不好,跑去网络里面当bug。
也亏得这个元神没有什么意识,若是有意识的话,还不得在网游里面当大boss了?
宴弥想到什么,不禁沉吟道:“我记得焦胜是做游戏的?”
说罢,宴弥转头,望向了朝衡,意味十分明显,是在问这之间有没有什么关系。
朝衡:“他应该只是在机缘巧合下,感知到一点什么,所以才会钻进到游戏里,想要为月朔的创造出一个舒适的环境,同时也想要进入到游戏里,与寻找他以为的亿万分之一的机会。而且他的游戏里,也应该寄托了自己对月朔的思念。”
宴弥恍悟:“也就是说,朝衡却不确定月朔的元神还留在世间?虽然心存着一丝的希望,但仍旧更相信,月朔已经轮回转世,前尘尽断?”
宴弥回想着自己与焦胜为数不多的交流,焦胜确实是没有提过,月朔元神可能还在的事,大概是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吧。所以在一切都还没有定数前,焦胜依旧还是将月朔当作已经入了轮回的人。
焦胜这个家伙口风还真挺紧的,竟是半点都没有透露。不过,这也确实符合焦胜的性格。做一件没有把握的事,对焦胜来讲,已经是一件不符合他本性的事了,所以又怎么可能把不确定的事,宣扬出去。
朝衡:“恩,算是。据我了解,自月朔离去后,他倒是一直都在寻找那个道士的踪迹,只可惜结果都不尽人意,后面他就一直陪着月朔的尸身,如果不是看到了那丝希望,只怕到现在都不会出来。”
宴弥轻轻点下头,然后指着电脑屏幕里的那只鸟,说道:“那你准备怎么把他给取出来?”
朝衡直截了当:“直接用手拿。”
宴弥愣了愣,在意识到朝衡这话什么意思后,不禁笑道:“就算是你,想要进入这个稳定运行的游戏程序,将里面已经和程序完美契合的元神拿出,也会造成游戏崩溃吧?”
朝衡点头,“会,不过影响不大。”
说罢,朝衡打开了一个系统发出的一封邮件。宴弥定睛看去,邮件上的内容是将在今晚十二点的时候维护系统,停止运行。
宴弥挑了挑眉。
朝衡看了看时间,“还差三分钟。”
宴弥禁不住侧头,看向朝衡,“原来你都安排好了?”
朝衡:“恩。”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三分钟并不长,
当晚上十二点钟一到,所有登录的用户,全部都被强制下线,只用朝衡的这个角色,还留在这个游戏中。
朝衡也没有半点的犹豫,在所有的用户退出,无法再登录进来后,直接就向着电脑的屏幕伸出了手。
朝衡的手没有任何障碍地进入到了游戏中,对于这个网游的世界中,就仿佛一只从天而降的大手般。
那只原本还在昏昏欲睡的鸟,似乎察觉到了危机,展翅欲逃。可他的双脚刚刚离开树,就被朝衡那伸入到游戏中的手给捉了住。
宴弥看到,电脑的屏幕开始闪烁,就仿佛那个网游的世界开始扭曲一般,随时都有可能彻底黑屏。
但在朝衡的有意操控下,屏幕里游戏画面依旧存在着,并没有完全垮掉。
如果张湛的意识已经觉醒,那么这只鸟在被朝衡捉住后,可能还会反抗一下,但现在这只鸟还是月朔的意志,循着本能在做事,所以这只鸟哪怕有心挣脱,但根本就没有任何方法,只能任由朝衡的手,将他带离出网游的世界中。
在从网游里取出张湛的元神后,游戏的画面终于恢复了正常,只是在那画面中,原本有两只鸟的树上,如今只剩下了一只鸟。
宴弥的视线从游戏的画面,移到了朝衡手上捏着的元神上。
这个巴掌大的元神,如今被朝衡握着,还是游戏里的那只鸟一样,并没有变化回来,而在那双眼睛里,则是流露出了本能的惊恐。
竟是对那躺在玉床上的肉身,完全没有感应。
看来确实是在哪个过程中,出了什么岔子。
宴弥双眸中,闪过一分思索之色。
朝衡握着张湛的元神,另一只捧着电脑的手移开,电脑就这样悬浮在半空中,然后朝衡摸出了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对面接通后,朝衡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道:“可以了。”
之后,朝衡又“恩”了一声,挂掉了电话。
在朝衡挂掉电话后,朝衡那还登录在游戏中的角色,随即便被倒计时,十秒钟后便强退。
显然,朝衡刚刚给去电话的是这款游戏的负责人。
现在朝衡从网游里,把想要取的东西给取出来了,他们也就要真正开始维护系统了。
宴弥瞥了眼朝衡的电脑,上面是系统维护的致歉声明。
朝衡随意地挥了挥手,那悬浮在半空的电脑,立马消失不见。
“走。”朝衡对宴弥道。
宴弥点下头,“恩。”
下一刻,两人再次消失。
再出现,是在一家影院中。
当他们出现,《琴师》这部电影自动开始放映。
朝衡直接将张湛的元神给扔了进去。
元神竟是直接穿透了那大荧幕,进入到电影中。
宴弥他们站在台上,看着那在荧幕里飞的元神。这个时候,自然是不会去观众席坐着,毕竟不是过来看电影的。
化作鸟的元神,先是仓皇地飞着,渐渐地,飞鸟的速度慢了下来,他飞过了月朔幼时居住的别院,飞过了五皇子站立的城墙,飞过了金戈铁马的战场,飞过了电影里的一幕幕。
因为张湛的元神进入,这部本该以正常速度放映的影片,如同走马灯一样,快速过着。
最后,这只飞鸟停留在了小将军的肩头,望着小将军怀里死去的月朔,然后一双眼睛,跟随着那条头巾而去。
突然,电影里的画面突然定格,那飘起的头巾不在继续飞走,那画面的人物也不再动作。
就仿佛,一个世界都变得寂静了般。
下一刻,所有电影里的画面还是飞快倒流,月升日落,交替变化,就仿佛在倒流着时光一般。
而在荧幕中,只有那只飞鸟,立于当中,就仿佛逆着时光,往前穿梭着一般。
一遍又一遍,电影播放了一遍又一遍,但时间其实只过去了电影正常放映时间的一半。
宴弥和朝衡就在台上望着那只飞鸟,并没有动作。
因为这电影的变化,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现在正是月朔的意志开始回归的时候。
只是,月朔回归是远远不够的。因为他们并不是焦胜和胡双跃,只要月朔回来了,那就够了。他们要等的那个半步踏入金仙之列的张湛。
终于,在那流转的画面中,再次出现在了变化。所有的画面开始如同漩涡般内卷起来,最后形成了一个球,一个仿佛承载了整部电影的球,圆球上更是一幕幕流动的画面。
那只飞鸟也终于收起了翅膀,仿佛悬于半空,脚下无物,并并未跌落。
在那大半都已经空白的大荧幕上,又有新的画面出现,并非再是电影的画面,而是一个全新的画面,与月朔无关的画面。
那是一个盘膝而坐,正在推演天机的道人,在那道人的眉心上,长着一点红痣。
道人垂着眼,望着那刚刚算出的卦象,眉头微微蹙着,就仿佛被什么东西困惑着一样。
“此劫只怕是会横生枝节,不知能否安然渡过此劫。”
随后,道人轻叹了口气,“罢了罢了,”
说罢,道人站起身,向着那只飞鸟走去,“道者天命,本就只在博得那一线生机。”
道人继续说着,然后一步步走到了飞鸟的面前,仿佛并未看到那飞鸟般,说到底,终究不过是幻象罢了。
就在这道人与飞鸟重叠的那一刻,那道人的身影消散,化作了白雾,笼罩住了那只飞鸟。
在那白雾之下,飞鸟的形态开始变化,慢慢变作了人形。
那元神小人的模样,和那躺在玉床上的男子,一模一样。
元神小人抬手一招,那由电影凝缩的圆球,落到了他的手上,然后消失不见。
元神小人退出了电影大荧幕,来到了宴弥与朝衡的面前,抬手,深深地作了一揖,对他们二人表示感谢。
朝衡轻点下头,“元神竟然已经觉醒,那么就该回去了。”
下一刻,三人再次来到了那洞府中。
元神小人望着那具躺在玉床上的身体,转身,又向着朝衡和宴弥作揖后,才迈步,没入到这具已经千年没有过元神的肉身中。
元神回归,不多时,那玉床上的张湛,才慢慢张开眼,眸子清润。
张湛起身,抖了抖袖袍,就向着朝衡施礼:“见过凤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