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禾暮生病
第二天禾暮醒来的时候颜柳已经不在了，她摸了摸旁边的温度，应该走了有一会儿了，天刚蒙蒙亮。
昨夜没开窗，房间里出奇的闷，空调的寒气还未消散。
床头用字典压着一沓钱，禾暮看了一眼手机，颜柳早上五点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妈妈有事先走了，床头的钱留着用，没钱给妈妈发消息。”
禾暮半撑着坐起来，头昏昏沉沉的，喉咙干得像要喷火，眼睛也很痛。
关掉空调，整理了一下床，简单洗漱一下就出去了，姥姥正在厨房里给她熬粥。
“她什么时候走的？”
禾暮接了一杯温水一口喝完了，说话的声音都带着点涩。
“才走没多久，说是有事，我让她吃了早饭再走，她急得很，随她去吧。”
姥姥拿着勺子慢慢搅拌锅里的粥，平常应该早就闻到香味了，今天却丝毫闻不到。禾暮去照了一下镜子，脸和眼睛都有些肿，眼里布满了红血丝，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不太好。
老太太把粥端过来的时候发现她状态不怎么对，摸了摸她的额头，语气有些着急。
“好像有点发烧，昨天你妈抢你被子了？给老师请个假吧，今天就别去学校了。”
禾暮咧嘴笑笑，摇了摇头，开口声音比刚刚还要嘶哑，扯得嗓子发疼。
“没事的，姥姥，我就是吹了空调有点着凉，不碍事，喝了你熬的粥就能好一半，而且明天就放月假了，我可以休息两天呢。”
老太太又摸摸她的额头，给她兑了一袋感冒冲剂让她喝掉，再三确认了她真的觉得可以去才让她出门。
还好昨天下了一场雨，早晨的温度很舒服，空气也变清新了不少，禾暮感觉自己妹那么难受了，只是走路有一种脚踩棉花的感觉。
每次哭完她都是这种状态，心里觉得缓缓就好了，今天上完就要放月假，在家待着也只会胡思乱想，不如去学校。
可能是今天走得比较慢又起得晚，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比往常晚了二十分钟，刚好遇到陈礼和季朝与停好车走过来。
陈礼先冲她挥了挥手，季朝与也朝她笑笑，她还是第一次在早上遇到他们，兴许是骑车的缘故，季朝与的头发有些凌乱，前面本该乖顺垂着的头发现在往后仰着，竟多了几分痞气。
“哟，今天这么巧？平时都老早去教室了，今天咋这么慢。”
禾暮的嘴唇还是带着些苍白，耸耸肩回陈礼：
“起床起晚了，就慢了些。”
她今天连头发都懒得扎，随手梳了梳就出了门，柔顺带着些微卷的头发垂在两侧，少了些少女活力，多了几分恬静。
“你不舒服？”
禾暮猛地看向季朝与，心里暗想自己真的有这么明显，怎么一看就就知道她现在的状况？明明刚刚一路走过来出了点薄汗，面色应该红润了不少。
“还好还好，就是有点着凉，没什么大碍。”
“昨晚淋雨了？”
不知道是禾暮眼花出现了幻觉还是什么，她刚刚看见季朝与问这话时轻蹙了眉头，好像是在担心她？
等她想再仔细看一眼时，他已经恢复了平常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端倪。
“嗯？？？你们在说什么呢，小禾暮你生病了？我怎么没看出来？”
听到陈礼这么说，禾暮稍微舒了口气，她现在看起来应该挺正常的，刚才应该也只是她看错了吧。
正正神色回陈礼：
“没有，就是昨晚空调温度可能调低了些，真的没事，走吧走吧，再不走迟到了。”
季朝与没有再追问，只不过路上一直若有所思的样子。
禾暮走的有些热了，也有点累，出的汗被凉风一卷还有点发冷，没什么力气说话。
一路上就陈礼时不时说两句，但好像也没觉得会尴尬，换做之前，禾暮跟不太熟悉的人同行，如果一直沉默的话她会尴尬到原地去世，甚至还会硬着头皮找话题。
跟他们俩一起的时候即便不说话也不会有那种必须要说点什么的负担感。
才上了两节课，禾暮就知道她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状况，她确确实实着凉了，再加上昨天晚上睡得不是很好，还哭了一场，身体温度在不断上升。
脸颊也开始变红，人也开始无力，上一堂课只能强撑着坐直，一下课就立刻趴在桌上，埋头休息。
陈礼也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戳了戳她的肩膀。
“欸，小禾暮，你真的生病啦，我看你的样子真的不太好，要不要帮你请个假？”
禾暮已经有点晕晕乎乎了，听到陈礼在跟他说话，扭过来问他：
“我好像发烧了，下节课是谁的？”
“历史课，我去帮你给老师请假，你自己能回家吗？你家住哪里啊，要不我送你回去好了。”
“不用不用，我现在去找老班请假，麻烦你下午把假期作业发我一份。”
陈礼无奈，他没见过发烧还要来学校上课，甚至烧成这样还不忘假期作业的人，点头答应之后又问她自己真的可以吗。
“老班现在在办公室吗？”
“我不知道，我给你问问。”
杨桃刚好上完厕所从后门进来，听见他们的对话，赶紧告诉禾暮：
“我刚刚看见老班端着茶杯去一班了，好像下节课是他们班的，要不我帮你去请假吧禾暮，你这样子看起来太虚弱了。”
禾暮不想麻烦他们，请个假而已她还是可以的。
“真的不用，马上上课了，你们别折腾了，我直接下楼找老班请假然后就回去了，别担心。”
陈礼知道他这个同桌有多倔，没有再坚持，只是让她回家之后发个消息报平安，杨桃还是很担心，又问了一遍。
“真的不需要陪你去吗？”
禾暮强撑笑容摆摆手，背上包就出去了。
走到楼梯拐角，她才反应过来季朝与是一班的，突然有些踌躇了，现在自己的样子看起来未免过于狼狈了。
但她知道这个情况不请假是不行的，她还是很清楚自己状态，再多待一会儿恐怕又要晕过去了。
停顿一会儿还是迈着步子朝一班去了。
还有两三步到一班教室的时候，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想让自己看起来好一点点。
向富坐在讲台的椅子上，低头看着手机。
还没上课，一班教室还是闹哄哄的，禾暮敲了几下门，只有前排的一些人听见了，向她投来目光。
禾暮眼神都不敢四处乱晃，但她的余光还是看见了季朝与，在后面靠窗的位置坐着，好像在做题，神情专注。
向富有点专注，没有听见，禾暮硬着头皮走进去。
“老师。”
“嗯？禾暮同学，找我有什么事吗？
“老师，我发烧了，想请个假提前回家。”
向富对禾暮的印象挺深的，听她说的声音都有点喘，赶紧问她：
“可以可以，你先回去吧，自己回去可以吗？需不需要叫个同学陪你？”
“没事，我可以自己回去的，就是过来跟您说一声，假条我下个星期补给您。”
“好，那你快回去休息吧，注意身体啊禾暮。”
“嗯，谢谢老师。”
说完禾暮就扭头往外走，一班不少人都发现禾暮的存在了，后排几个男生还在讨论她。
“这妹子不错啊，怎么之前没发现？”
“哪个班的？”
“估计就是向富他们班上的吧，三班还有这么漂亮的妹子啊。”
······
季朝与本来在做一道很难的数学题，听到他们说三班抬头看了一眼，刚好看见禾暮走出他们班教室。
虽然不是很明显，但他还是发现她的身形有些踉跄。
想出去追上问一下情况，上课铃就响了，只能作罢，不过他目视着她一路下楼离开了教学楼，大概已经猜到她肯定是生病了。
一下课季朝与就往楼上走，找陈礼问了一下情况。
“禾暮请假回去了？”
“嗯啊，还真跟你早上说的一样，她确实不舒服，整个人烧得跟碳一样，这小禾暮真实倔啊，身体不舒服还坚持来学校，要我，我肯定连请几天假不来。”
“怎么不叫人陪她回去？她那身体走路上晕了怎么办？很危险的。”
语气带着几分急促，心里也有点后悔早上没多观察一下她的情况。
陈礼双手一摊，一脸无奈。
“季哥哥，弟弟也没辙，我起码说了五遍要送她回去，禾妹妹倔啊，生怕麻烦我们，硬扛着自己回去了。”
季朝与有些担心，表情不是很好，眉头蹙起。
陈礼盯着他，越想越不对劲。
“不对啊，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过女生了，小禾暮也没跟你见过几次啊？怎么她生病了你这么担心，还专门跑上来问我，你不对劲啊季朝与。”
“刚刚她来我们班找老师请假，我看她状态很差，就想着问问······”
陈礼连摇了几下头，打断他的话：
“不对不对，季朝与，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说吧，是不是对我同桌有什么想法？我可太了解你了，你根本不会对不在意的人如此上心。”
季朝与沉默了，他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很反常，脑子有些乱，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扔下一脸吃瓜样的陈礼就回教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