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
第三十一章
宋野想到裴寒陌昨晚发的那条信息, 该不会是因为被欺负受了委屈半夜起来哭，想找他诉苦却不好意思说？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宋野满腔怒气，一半是因为体校那些人的狡诈，一半是因为自己的粗心大意。昨晚坚持不让裴寒陌送他出来就好了。
“我去找他们算账！”
“不是他们, ”裴寒陌拦住他, 不知道宋野在短短的时间内脑补了什么, “我不小心磕到的。”
宋野狐疑, 凑近仔细看他伤口，确实像是磕到什么, 被揍的话这张俊脸就保不住了。
“笨手笨脚的, 再磕偏点你眼睛就不要了。”
因为靠近的缘故, 裴寒陌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说话的气息，左半边脸的温度迅速飙升，同样反常的是他胸腔下的心跳。
裴寒陌掩饰般让他坐下, 自己另外找来张椅子，“不是说有哪里不懂吗？我给你讲。”
然后下面同学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说好不喜欢给同学单独讲题的学神竟然耐心在给人讲解, 那人还是从来不学习的宋少爷。
这个世界幻灭多了就习惯了。
之后的几天，大家对学神经常来25班坐班这件事已经习以为常, 碰上学神心情好的, 还能听听年级第一的做题思路, 这一切都建立在宋少爷在一旁乖巧喝牛奶，或者满脸拒绝却不得不抓着笔做题的情况下。
一班的同学由嫉妒羡慕无缝转化为争先恐后搬着椅子去25班听讲，两个班都快合并成一个班了。
老王回来后看到又是震惊又是好笑, 对裴寒陌更是恨不得供奉起来，这就是天之骄子的魅力所在。
“你干脆转到我们班得了。”
宋野被两个班的同学盯着刷了几天的题，看到题目不再像一开始那么抓瞎, 几道题下来已经得心应手，做完后轻松地转着笔调侃坐在他身旁的人。
裴寒陌三两下看完他写的过程，笔尖点着圈出的地方，“这里可以直接用公式。”
经过几天的学习，宋野算是感受到学神的厉害了，别人做题要半个小时，裴寒陌只消看几眼就有了解题思路，有时候给出的答案比起标准答案更简洁。
检查完后，裴寒陌才抬起头，发现宋野正盯着他发呆，不由勾起嘴角，“你希望我留在这里？”
嗯？
宋野回过神，觉得很好笑，“到底是谁喜欢留在这里？一到自习课就往这边跑。”
前排的同学竖起耳朵，听到这句话，非常赞同地点头。
裴寒陌目光柔和，偏头贴近他耳边，低低的声音带着笑意，酥酥麻麻，“是我喜欢。”
宋野嗔怪地乜了他一眼，声音好听了不起啊？
胡乱释放什么魅力。
裴寒陌看着他的眼睛，问：“那你想和我做同学吗？”
问完顿了顿，改口道：“做同桌。”
说到同桌，宋野的视线不由飘向教室角落，看到新同桌正捧着手机在游戏中醉生梦死，因为宋野总不肯玩，欧阳桀连赵景铭都不带了，导致赵景铭满是哀怨，被迫加入学习的大家庭。
因为最近都是学习的糖，从来不学习的人完全get不到萌点啊！
这么努力磕cp的赵景铭也是个狠人。
宋野对此完全不知道，只觉得一起长大的发小有小心思了，也没有去打破沙锅问到底。收回视线，发现裴寒陌还在等着他的回答，认真到似乎只要他点头，就立刻转过来和他当同桌。
宋野觉得这想法出现得莫名其妙，更觉得裴寒陌给他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感，只能掀过这个话题，“我都有同桌了，你来做什么。”
裴寒陌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意有所指：“同桌随时可以换。”
快要吃鸡的欧阳桀察觉到危险，趴在草丛中不动，几秒后若与所觉地抬头，对上一道充满敌意的视线，不甘示弱回视过去。
两道视线碰撞，产生的火花在半空相遇。
耳机里突然传来枪声，欧阳桀立刻低头看屏幕，稳吃鸡的局面变成了只能吃到鸡屁股。
“……”
欧阳桀气得瞪向讲台的人，发现他那个形同虚设的同桌正用好奇的眼神在他和裴寒陌之间来回，欧阳桀触及到宋野的视线时，突然眨了眨眼睛，见宋野露出被雷到的表情，顿时郁气消散欢快笑了起来。
宋野陡然被人按着脑袋低下头，只听裴寒陌低声说：“别看他。”
本就被膈应到的宋野，不用他说也不想再看过去，虽然还是有点好奇裴寒陌和欧阳桀为什么每次见面都会有掐起来的感觉。
听到裴寒陌下一句问放学吃什么时，宋野的注意力马上被吸引过去。
“我要吃牛肉饭！”
宋野激动地坐直，忘了椅子只有后两条腿着地，“吱呀”一声椅子脚与地板摩擦，宋野重心不稳往一侧摔去。
“小心——”
裴寒陌忙伸手将他捞回来，惯性的作用下，将人捞到了怀里，掌下是清晰的骨骼，与不属于他的温度。
原来平日里看起来盛气凌人的小豹子，上手才知道其实很纤细，而且呆呆地待在他怀里很乖。
宋野不是呆住，而是静静地贴在裴寒陌的胸口……听他的心跳。
片刻后，他抬眸，眼里带着惊讶：“你的心跳……”
裴寒陌脸倏地白了，怕他发现什么，又怕他什么都没发现，内心挣扎只在瞬间，正准备把人推开。
“咳咳！”
宋野先推开裴寒陌坐起来，忘了把下半句“是不是跳得太快了？”说完，因为他发现下面的同学又用那种熟悉的眼神看着他们，而且还有……站在门口满脸复杂的老王。
“老王，这次成功脱单了吗？”
宋野很自然地打招呼，气得老王的一口气堵在喉间上不去落不来，最后化成闷气。
老王白了他一眼，看到裴寒陌时感到痛心疾首，觉得自己班上的学生把年级第一带坏了，上课时间光明正大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偏偏优等生裴寒陌还不觉得有什么过错，神色自若地问好，“王老师。”
老王对优等生当然舍不得骂，由一开始的笑成一朵菊花变成笑容勉强，“裴同学和宋野的关系还挺好哈……”
宋野扬着下巴，“那是，我哥们。”
裴寒陌还配合点头。
“……”
老王差点说不下去，“不过关系好更应该互相帮助学习，宋野你有什么不会的问题多向裴同学请教，虽然你们是好兄弟，在课堂上还是要注意影响。”
老王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很委婉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引起了班上一片轰动，大家在他说完后纷纷起哄，不仅老王一脸懵逼，宋野见状也是不爽，抬手搭上裴寒陌的肩膀，看着下面说：
“我们不像好兄弟吗？”
“像——”
异口同声的回答让宋野很是满意，得意洋洋得向裴寒陌挑眉，裴寒陌侧头回了他一个笑容。
底下惊呼更甚。
有人混在人群里喊了一句——
“感天动地兄弟情！”
“听到没有，他们说——”宋野正想重复，有种预感这个词不是他理解的意思，临时换了个说法，“他们都知道你是我罩着的人了，以后都跟着野哥混知道吗？”
裴寒陌眼里含笑：“嗯，知道了。”
宋野还想听他叫一声野哥，余光见老王处于发飙的边缘，便没有再蹦跶。
放学后裴寒陌需要去奶茶店兼职，宋野第一次坐上自行车的后座，觉得处处都很新鲜。
“下次让我来骑。”裴寒陌带着他从坡上飞驰而下，微风拂过白净的脸颊，宋野攀着他的肩膀站起来，凑到裴寒陌耳边大声喊：“你要教我。”
自行车穿街过巷，最后停在奶茶店门口，两人一进门就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
两个长相姣好的大长腿，到哪都是人群中的焦点，两人对此习以为常。
“想喝什么。”裴寒陌带着宋野到角落一个安静的位置坐下，示意他可以在这里写作业等他。
宋野选择性没听见，左顾右盼，“我要上次你做的那个，唔，裴氏橙汁。”
裴寒陌低笑，“那不是橙汁，算了，你在这乖乖待着。”
“……”
这种哄小朋友的语气是这么回事？
今天是周五，店里很忙，裴寒陌甚至没空给他送喝的过来，叫了一个小姐姐店员帮忙送过来，宋野被问了好几个问题，直到他板着脸露出不耐烦对方才离开。
等到裴寒陌可以离开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宋野睡眼惺忪地从沙发上起来，裴寒陌面带歉意：“抱歉，我应该让你先回去。”
“那怎么成，天黑更不安全，走，送你回家！”
给他送饮品的小姐姐路过听见，脸上带着宋野看不懂的笑容，说的话也是很奇怪：“难道我站反了？小裴，你朋友真贴心，还送你回家。”
“嗯。”裴寒陌对同事的态度不冷不热，点了点头拉着宋野离开。
宋野很好奇，“你这性格还能有朋友？除了我。”
裴寒陌顺着他说：“嗯，只有你一个。”
宋野得意了，“那你可要对我好点。”
裴寒陌：“我对你还不好？”
宋野想了想，好像也挑不出什么错，除了让他做题这点不好，“给我颗糖，困死了。”
只要和宋野在一起，裴寒陌的裤兜就算不装钱，也会备着几颗糖。他拨开一颗准备递给宋野时，巷子那边传来惨叫声，两人对视一眼，立刻明白那动静代表着什么。
两人都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但这条路是回去的必经之路，宋野自然是不怕事，当下决定：“走。”
宋野打算目不斜视路过打架斗殴现场，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了熟人，还不止一个——
“孟佳？周林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