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目击者
孙茅才是一个很普通的中年男人,对于我们的到访感觉很诧异,当我们说明来意后,他给我们讲了那天他看到的情景。
那天已经到了掌灯时分,他吃完晚饭就爱在护城边上溜达溜达,这时候他确实看到了张三公子。
他跟忆江南绣坊是近邻,都是熟人,而且他是做当铺生意的,平日里与绣楼也有生意上的往来,所以他认识绣楼的林婉儿。那天结婚是在船上结的,他也行了人情去吃了酒席。吃完酒席后应该是中午了,那些吃席的客人们都下了船。
“你怎么知道当时那些吃席的人都下了船?”
“我这人吧就爱吃酒,爱热闹,当天是在船上玩婚,所以请的人并不多,也就二三十个人吧,绣楼的姑娘比较多,那天大概闹到中午时分就被春娇她们赶下了船,说商船不行停靠太久,我们也知道这规矩,就是觉得不太尽兴。”
“你是怎样碰到张三公子的?”
“晚上掌灯的时候,我看见张三公子在护城河边溜达,就觉得很奇怪,他不是已经乘船出了长安吗,怎么这会子又回来了。于是我走到他跟前,问了一句‘老兄你不是去苏州了吗,这咋又回来了’,他并没有理我,而且恨恨地骂了一句‘滚’,当时我想着可能是我认错人了,或者张三公子还有个同胞兄弟吧,就没好意思再问。”
“你觉得那个人真的是张三公子吗?”
“ 是啊,虽然那天是天黑了点,但是我打着灯笼的,我觉得应该就是他,后来听说他并没有同胞兄弟,天底下应该没有长得这么像的人吧?”
“你觉得他当时有什么古怪的地方吗?”
“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就是他换了身衣服,穿着日常的衣服,而不是婚礼时的婚服了。哦,对了,还有一点,他好像心事重重的,不像他在船上那样开心了。”
“后来呢?”
“我也就是随便打了声招呼,人家也没理我,还闹了个没趣,所以就匆匆离开了河边,回家了呀。”
“后来你还有没有见过他?”
“没有了,那晚后再也没见过他们两夫妻,后来得知林姑娘遇害了的消息,我也觉得很奇怪,但是我们平头老百姓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也就没报官。”
从孙茅才所说的来看,还有以前查到的评剧,可以确定中途张三公子和林婉儿是下了船的,晚上他就一个人出来了,而那时候林婉儿会不会已经被杀了呢?
忆江南的老板戴面具,可能就是买摄魂符和镇魂衣的人,张三公子也有杀人嫌疑,那么到底是谁杀了人?还有,他们现在人到底在哪里?
长安城里人来人往,要隐藏一个人真的是很容易,我跟胖子接连走访了几日都没有得到什么线索,天天绣坊的人来衙门闹,说是案子不破,他们的生意也做不了,我们也有些焦头烂额了。
第三天的时候,终于有了消息,忆江南的薛老板回来了!
衙门得知情况,马上带派人去提薛林芝,很快就将他带到了衙门。这薛林芝身材高挑,长得比较健硕,脸上戴着面具,来到堂前,并没有表现得很慌乱。
我们让白云观的扶摇子在屏风后观瞧,看看这个人是不是就是当时买他符咒的男人。
县太爷一拍惊堂,道:“堂下可是忆江南的老板薛林芝?”
薛林芝答:“正是。”
“在本官面前,请你以真面目示人。”
薛林芝摘下了面具,在场的人都吓住了,这是怎样的一张面孔啊,左脸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像地狱阎罗,透着森森的寒意。
县太爷只瞧了一眼就命他戴上了面具。
“你家绣楼出了人命,你可知晓?”
“我也是刚收到书信,便从苏州往这边赶了。”
“林婉儿被人杀害时,她身上有摄魂符与镇魂衣,而有人证明你事前云过白云观买过这些东西,快说,林婉儿是不是你杀的,还有,春娇是不是发现了你杀人的证据,你也将她杀害了?”
“我并没有去过什么白云观,也更不知道什么摄魂衣,大人,您别诬赖好人。”
我站屏风后扶摇子的旁边,悄悄问他:“这可是你立功赎罪的好时机了,你好好看看堂下跪着的这个戴面具的男人,是不是当时跟你买符咒的人?”
扶摇子看了好一会,说:“我不能确定,虽然他们都戴着相同的面具,但这个人比当时我见到的那个买符的人要胖很多。当时那人长得比较瘦,而且好像还很虚弱,我记得他当时不断地吃糖,我还问了他一句为啥这么爱吃糖,他说他不吃糖会头昏。”
堂上县太爷继续问话:“你说你没有去过白云观,那么林婉儿被杀和春娇被杀时,你人在哪里?”
“我是做生意的,所以一直在各地跑,她们出事的时候,我可能已经去过了好多地方,记不得了。”
“我劝你最好还是想清楚,这段时间里你去了哪里,跟什么在一起,可有人证物证,如果你说不清的话,我们只有对你用刑了。”
说完,命衙役们取来纸笔,让他把林婉儿春妖出事的前后去过哪,见过什么人一一写清楚。
很快他就写清了,我们从他写的行动记录中可以看出杀害林婉儿的时候他并有不在场的证据,还有春娇死的时候他还在苏州并没有来到长安。
为了证实他说的话是真是假,我们开始了大面积的走访与调查,也去函到了苏州,苏州县衙给的回执也证明薛林芝说的是真话,那么他的嫌疑就只能排除了。
现在与本案有联系的人只有张三公子了,可是他凭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