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人头在水晶盒里
我能确定这个衣柜应该是有夹层的，因为上好的黄花梨衣柜却用了一片非常廉价的桐木背板，而且是被胡乱钉上的。我用手指敲了敲了背板，是那种“砰砰”的空响声，这更确定了这衣柜是有机关的。
我喊来胖子，说：“胖子，这个衣柜后面有东西，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秘密，你敢打开吗？”
胖子油腻的脸上没有表情，声音有些颤抖地说：“你猜我想到了什么？”
“林婉儿的人头！”我跟胖子异口同声地说道。
突然觉得这屋子里的光暗了下去，满墙的黄纸符咒被风吹得沙沙作响，更让人心寒。我拿出胖子包里的一个小榔头，开始准备去砸衣柜的背板。
虽然我跟胖子都做好了准备，但是当我们打开这衣柜的背板后，还被里面的情景吓呆了。
我看见了一双空洞的眼睛，它像是在死死地盯着我！
确切地说是林婉儿的人头！它被装在一个水晶做的方盒子里，里面有着淡黄的液体，像是防腐的药水，由于被药水泡了很长时间，林婉儿的人头有些发胀，头发在药水里飘散着，眼球已经向外凸出，而且是浑浊的，看不见黑眼仁，嘴巴是微张的，不知是在咒怨还是在哭悲。脖子处被砍的痕迹，并不是一刀剁下的，而是一刀一刀不断地砍成的，真的是太残忍了。
我确实被吓到了，腿有些发软，胃里泛起一阵阵的恶心。胖子反而比我更冷静些，他凑近了仔细地看了一会，说：“她是被死后砍掉头颅的，砍她的人力气不是很大，所以用了很长的时间，而且中途换了工具。”
“啊，这你都能看出来，简直神了啊！”我是越来越佩服眼前这个胖乎乎的，有些油腻的郑小东了。
“仔细看她脖子的伤口形状，有两处截然不同，应该是一开始用刀割的，觉得比较费劲，后来直接用了砍刀剁。”
“真他娘的变态！死了还要将人的头砍下来，这跟林婉儿是有多大的仇啊。你说凶手力气比较小，那他应该是女人吗？”
“不能确定，也或许是个没有力气的男人。”
胖子将装着人头的盒子用布包了起来，装进了包里。我们从林婉儿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因为事先打了招呼，所以没有人来围观，绣楼里的所有人都躲了起来。正好没有让这些娘们看到林婉儿的头，要不然，非把人绣楼吵翻天不可。
我们来到春娇的房间，还是昨天的样子，没有被人翻动的痕迹。我指了指春娇书桌上的字，对胖子说：“林婉儿的指甲里有墨汁，而春娇会用毛笔写字，你看这墨是不是就是林婉儿指甲里的。”
胖子将桌子上的未研的墨汁拿起来闻了闻，说：“不是她的，林婉儿指甲里的是贡品，所以有种非常特殊的香味，而她用的墨只是普通的。”
我拿起了她桌子上那几张未写完的字，仔细看了看，满纸只写了一个字：芝。
芝？什么意思呢？芝麻？她并不是一个吃货吧，是一个人的名字吗？那这个叫芝的人是谁，男的女的？
“这应该是一个男人的名字。”胖子也看了看说道。
“你怎么知道，或许她是想吃芝麻了呢？”胖子白了我一眼，说：“你看，这几张纸都只写了一个芝字，纸上有一些墨汁晕染的印迹，这应该是泪水吧。”
“也或许是口水呢？”
胖子恨恨地说：“你就是个杠精，你见过谁会为芝麻流口水流这么多的，你看这几张都有这样的痕迹。而且你见过哪个吃货会这么瘦，她的房间里连一口零食都没有，这说明她并不爱吃。”
我笑了笑，道：“这里的气氛真的是太诡异太压抑了，所以讲个笑话放松一下。”
“还真是个冷笑话。”
我打个哈哈，开始翻看春娇房间里的其他东西。
春娇应该是个很热爱生活的女人，她的书桌上里除了笔墨纸砚之外，还有几个小泥人，个个憨态可掬，我拿起一个仔细看了看。
这是一个小男孩样子的泥人，做的很逼真，他手里拿了一只风筝，笑得很灿烂。小男孩的旁边有个小女孩的泥人，梳着两个冲天辫，怀里抱着一大捧的小野花，有些害羞，脸红扑扑的。
我对胖子说：“春娇应该是有个青梅竹马的情人吧，你看这小泥人和她写的字，是不是就是这个叫芝的男人呢？”
胖子说：“有可能，不过这男的肯定不再爱她了。一个女人反复写着一个男人的名字，大多数的情况下，是这男的已经放弃了，而这个女的却依然没有放下。”
“看来你很了解女人啊。”
“往往感情顾问一般都是光棍，理论上的巨人，行动中的矮子。”
我们将春娇的房间仔细地勘察了几遍，并没有发现更多的线索。于是打算召集忆江南里所有人，进行走访，看看有哪些有价值的线索。
到了楼下，已经站满了人，绣娘小厮们都在，他们都在窃窃私语，大有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阵势，三个女人一台戏，这话真的不假。
来到人们中间，我问道：“最近这楼里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绣娘们一听，立马炸开了锅，七嘴八舌地说：“林婉儿的房间里闹鬼了！吓死人的。”
“闹鬼，怎么个闹法？”
“自从我们知道林婉儿并没有出嫁去苏州，而是死了的时候，每晚就能听见她的房间里有哭声，可是门是从外面锁着的，有次白天有胆大的人进去，就看见满墙的符，你说不是闹鬼是什么啊，后来我们就都不敢去那边了。”一个小厮说道。
“春娇姐一定是被林婉儿索了命的，所以才会死在林婉儿的衣柜里，这个衣柜就是春娇给她买的呢。”
“她们不是好姐妹吗，怎么会索了春娇的命？”我问道。
一个瘦瘦的绣娘，声音小小的，有些怯懦，说：“她们也并不是表面那样的要好，有天我听见她们在房间吵架，吵得很凶，掌柜的都动手打了婉儿，不过很快她们又合好了。”
“那你知道她们为什么吵架吗？”
瘦绣娘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啊，反正应该不是为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