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消失了的董小姐

    我们将吊有死人的屋子重新整理了下，抹平了土地上的脚印，还原了没有人来过的样子，按原路返回。又到了第一间有着教主壁画的地方，回去后发现，教主脸上的面纱又自己回来了，还是我们刚进屋子时的一样，那样妩媚迷人，真的够邪门的，难道，这教主真的是已经修炼成仙了？

    容不得多想，我们将用土遮盖了足印，轻轻将门带上，按原路返回，回到凶宅的地窨子里，我们重新将第二个洞口封上，让别人瞧不出这里曾经还有玄机，抬着那条娃娃鱼出了鬼楼，弄完这些，已经黑透了。

    第二天，回到县衙，禀明县太爷，将娃娃鱼放在厅中，重新升堂，大厅里很是热闹，不仅有原被告一行人，也有街坊四邻都来看热闹。这时候这条娃娃鱼已经醒了，不住地扭动身体，不过被五花大绑，成了不害，嘴里发着婴儿般的叫声。这下真相大白，大家恍然大悟，原来是畜生一直在闹鬼啊，并不是什么小妾鬼胎锁命，那也只是个传说而已。被告当庭撤销了状子，回家安心过日子去了。

    过了两天，一切太平。这天县太爷兴冲冲地对我俩予以褒奖，说上头很高兴，这次不仅打破了凶宅闹鬼的传言，而且进献的娃娃鱼是当地的一宝，已经放归秦岭山中，还赏了他一个月的俸禄。

    我们谢过县太爷，这抠门的老爷，只是口头表扬了我们一下，没有来点什么物质奖励，算了，还是给他多留点养老钱吧。

    我俩隐瞒了红莲教的事，因为兴师动众地去查肯定会打草惊蛇，到时候更难寻找他们的下落了。可是从什么地方查起来呢？我们一时间也没有头绪。

    这天有个叫董泽安的员外来报案，说他的小女被城南生药铺里的梁琪拐带私奔，求官府去拿人。

    县太爷拍案升堂，问：“你说梁琪拐了你家女儿，可有凭证？”

    董泽安说：“小人姓董，家里人丁不旺，只有个十六岁的小女。我家每年清明都有回家祭祖的习惯，于是便与太太一同去乡下老家探亲，家里留着几个小厮、使唤丫头与小女作伴，不承想，回到家中，发现小女与一个名叫百合的丫头一同不见了。后来在小女的闺房里发现了一封信，信上说约小女前日四更一同私逃，落款写的是梁琪，老爷，这就是凭证。”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张信笺。

    县太爷打开信笺，上面确实写着对小姐的思念之情，还有说媒被拒的事情，最后约了时间在后院墙外等候等，一下就是约着去私奔的。

    县太爷看完信后，立刻怒道：“岂有此理，光天化日下竟然敢明目张胆地拐骗良家妇女，来人，去梁琪家拿人前来问话。”

    接了命令，我与几个衙役便来到梁琪家中，发现生药铺里只有伙计，并不见梁琪，伙计说他家公子前几日去了河南采购药材，还没有回来，已经走了几日了。我们前前的后找了遍，确实没有梁琪，而且他房间里的衣物与随身之品也都没有找见，像是出了远门。

    回到衙门禀明了老爷，老爷着人画像，张贴告示，又命人连夜发出协查，通知河南官差协助缉拿梁琪，很快梁琪便被寻回，带到了公堂之上。县太爷，一拍惊堂木，喝道：

    “说！你姓甚名谁，家居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做何营生？”

    再看这梁琪，文弱书生的模样，长得有几分秀气，带着枷锁跪在堂中，身如筛糠抖作一团，身边的仆人家眷也跪了一地，大喊冤枉。

    “小人名叫梁琪，家住南城，家中有老母亲与小人度日。平日做生药铺买卖，也接诊开方。”

    “既然悬壶济世，明晓王法，为何还色胆包天，拐带良家妇女，教唆董家小姐与你私奔，快说，你把董小姐掠到哪里去了？”

    那梁琪一听，吓得面如死灰，大喊冤枉：“小人并不曾与董小姐私奔啊，请大人明鉴！”

    县太爷一听大怒：“好你个梁琪，死到临头还嘴硬，看看这就是你拐带董小姐的证据！说，你是如何认识董小姐，又是怎样哄骗她与你私奔的？”说完将那封信掷与梁琪。

    梁琪看了，全身瘫软，哭道：“这封信确实是小人所写，但是小人那晚并没有见到小姐的面，从四更等到五更天，小姐都没有出来，小人害怕天亮了被人看见，就回了家。”

    身旁的梁琪老母磕头如捣蒜：“我儿并没有拐带董小姐啊。我家祖上都是开药铺为生，儿子自小喜读医书，医术也高，附近人有病了都会来生药铺看病抓药，有时候也会出诊，口碑一直都很好。不过他长到十九岁时，被一帮城里的纨绔带坏了，竟然动了龙阳之兴，只愿与男人来往，厌恶女子，这样过了六七年，陆续有人给我儿子说亲，都被他拒绝了，怎么可能跟董小姐有染？”

    听到母亲说起他的隐癖，我注意到他眼里泛起一抹恐惧，立马打断他母亲的话：

    “大人不要听信我娘的话，我哪有什么断袖之癖，不过都是人小不懂事，玩玩而已。自那日去董家为董小姐诊脉，不知怎的突然就爱上了董小姐，小姐也钟情于我，并已暗结珠胎，我立誓不再与男子相好，愿娶董小姐为妻，一生安份度日，不再胡来。可是我知道我娘的脾气，看重名节，做下这样的未婚先孕的丑事，害怕她一时接受不了。于是，我想先去董府提亲，如果同意，再说慢慢说与老娘，那时候水到渠成，我娘就不会反对了。我暗自派人去董府提亲，可是董老爷却死活说不通，无奈我本想约了董小姐出逃去城外我姑姑家，打算生米做成熟饭。我是写了私逃的信，但是并没有等董小姐啊，这些都是事实，请老爷明鉴！”

    我觉得梁琪不像是在说谎，因为说谎时需要调动精力，大脑要集中精力，快速思考，所以这时会调动体内多余的血液，血压上升使鼻子里的海绵体结构膨胀数毫米，鼻腔神经末梢会有刺痒感，所以人会有自觉地摸鼻子。也有的人说谎，不敢直视对方，一直躲避与对方目光直视，总是躲避对方的眼神，或者不自觉看向其他地方，目光有些迷离。而且说谎者也会不断重复自己的话，但这些小动作，我都没有在梁琪身上看到。要么，他说的是真的，要么这人心理素质极高。

    在审梁琪时，他对拐带董小姐这事并不慌乱，而且很坚定，感觉他并没有说谎，但他母亲提到他有断袖癖好时，他明显很慌乱，而且感觉到恐惧，这里面大有文章，暗暗觉得这事或许与红莲教可能有关。

    这时胖子喃喃地道：“想不通，男人怎么会爱上男人呢，都臭哄哄，有啥可爱的？”

    我说：“历史上一直都有男同相爱的故事，而且还有‘臭汉’这一说法，在汉朝有很多帝王不仅爱江山爱美人，也爱男人。在汉朝时期，非常流行男宠，帝王也有龙阳之好，汉武帝刘彻、汉文帝刘恒，都未能免俗。最过分的是汉哀帝刘欣，他竟然为了男宠废除皇后，甚至还想将皇位禅让给他，这更是不爱江山爱美男啊！”

    我接着道：“我感觉梁琪隐瞒了很多事，我们要找时间单独与他再聊聊，说不定能问出点什么。”

    于是，我跟胖子决定晚上去牢里看望梁琪，看有没有什么新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