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惊变
太子爷害怕的逃回自己的帐篷,惶惶然突然警觉,自己怎么能轻易避开那么多巡逻侍卫,到了皇阿玛的御帐的?
这时胤礽也不得不怀疑自己是糟了别人的算计了。
脑子清醒过来的太子爷,终于智商回笼。
是谁故意引导他去御帐周围,还顺利给自己制造了接近御帐的条件?
显然就在这次出巡的人中间了。
十三虽然是负责皇上安保护卫工作,但是十三远没有这样的手段和本事。
况且十三本来是自己这边的人,没必要这么害他!
“糟了!这次连十三也栽了。”
太子爷闭了闭眼睛,他知道这次自己和十三都被人一并算计进去了。
十三是受了池鱼之灾!
可惜谁叫十三这么多年,在皇阿玛身边一直受宠呢?
碍了别人的眼,十三这个羽翼未丰的弟弟,一样也要被别人除掉的。
这边太子爷想清楚了所有事情,反而好像尘埃落定般,“宝柱,伺候你主子洗漱更衣。”
未来他还不知道会落到何种下场,可是要他就这么束手就擒,那不可能!
太子大帐外头已经被围了起来。
太子爷的侍卫和皇上的侍卫刀剑相向,严阵以待对峙着。
不过太子爷即使胳膊粗,也还是拧不过皇上那已经松弛的大腿。
皇上的御帐四围,被护卫们保护的密不透风。
已经死透的小侍卫,就这么被拖了出去,当做了刺客处理。
梁九功还难免心软地叫人挖个深坑,“好歹别让野兽给刨出来了。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别再这么不长眼了。
康熙盯着胤祥,如探照灯般扫射着未脱嫌疑的儿子。在皇位面前,所有人都是可疑的!
“十三,晚上的安防可是你安排的?”
胤祥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这么多侍卫都是和他朝夕相处的。多少漏了点风给他。
“儿臣,儿臣失职!”十三无可辩驳,只能认失职。
外头奴才求见,“皇上,侍卫们发现了可疑物品!”
康熙看着有些熟悉的香囊,真是不出所料啊。
“十三,看看!”
康熙一把将香囊扔在了十三脸上,“你的好二哥,朕的好儿子!趁黑手持利刃,立于朕榻前!哈哈哈哈……”
康熙笑的眼泪都要下来了,十三也难受的要命。
“皇阿玛,儿臣,儿臣认为此事蹊跷。儿臣不相信太子爷,会有如此大逆不道的心思!”
康熙一脚踢开十三,“你的好二哥,是什么心思还不明显吗?你如今还给他打掩护!好得很!好得很哪!你眼中还有没有朕这个皇阿玛,有没有朕这个皇上!”
十三脑子嗡嗡响,他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可是太子爷为什么要到皇阿玛的御帐外来,还割一条口子?
为什么他能避开自己安排的巡逻路线?
老十三脑袋都想炸了,可是也没想明白太子爷这么做是为什么?
他怎么敢?
心底深处,十三还是不相信太子爷有那种大逆不道的心思!
“儿臣,儿臣……”
胤祥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替太子爷辩白,也不知道该如何洗刷自己的罪名。在四哥离开时,还特意教他行事小心谨慎,可是他还是栽了!
“他允诺了你什么好处?啊?你到如今还敢执迷不悟?胤祥!何为忠,何为孝?啊?胤祥?你可还记得?”
十三被皇阿玛这失望的语气,暴怒的行为给吓得匍匐在地,泪流不止!
所有的辩白,都显得苍白无力。
天慢慢亮了,草原上冷风呼号,肆虐着所有的旌旗疯狂舞动,发出猎猎声响。
整个出巡的队伍,气氛紧张的一触即发。
随行的朝堂大员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这样被带刀侍卫堵着各自帐篷里,肯定是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了!
太子爷和直郡王如仇敌般瞪着对方,恨不能咬下对方一块肉下来。
两人硬挺挺跪在大帐外,用眼神厮杀不休。
直郡王还几次暴躁得想起来,伸腿踢太子爷。“你这个忤逆不孝、大逆不道的东西,简直不配为人子!”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老二这个阴毒的东西,居然有弑父的想法。
手持利刃,立于皇上卧榻等同于弑父了,不管有没有真的下手行动。
太子爷阴恻恻的避开直郡王的腿脚,也不甘示弱的比划着,“你别这在贼喊捉贼,这事情要不是你布置下来的,本王把头拧下来当球踢!”
两人还在拳打脚踢,不过很快也就被侍卫们镇压下来了。
十三则是被掏空了身体一般,好像惊吓过度的摊在了地上。
冷汗一身一身的出,被寒风一吹后,十三的脑子更加迷糊。
他脑海中不停的,回响着皇阿玛失望之极的吼声,“不忠不孝!不忠不孝!”
这样的评语,居然有一天从皇阿玛嘴里听到,他如今还处于不敢相信的震惊状态。
十五十六以及十七皇子看着前面三位哥哥都不正常,害怕的瑟瑟发抖。
不知道一夜之间,怎么发生了如此可怕的事情。
他们兄弟从大帐被带刀侍卫围住,然后又被带到了皇阿玛的御帐前下跪,已经好半天时间了。
可是皇阿玛却始终没有露面。
即使大半天水米未进,他们可是感觉不到饥饿。
只感觉到无穷无尽的惶恐不安!
还有对于皇权的,无上恐惧!
等到驻防部队到了之后,皇上这才发出号令,让所有朝臣集合!
皇太子被压着跪地,聆听圣训。
康熙一边垂泪一边训斥,竟然差点咳血昏倒!
“皇太子胤礽不法祖德,不尊朕训……肆恶虐众……皇太子胤礽,即行拘执,俟回京废斥!”
同时跟太子爷密谋的党羽人士,六人被正法,四人被发配。
所有皇子包括太子爷都被看管了起来,每辆马车都被侍卫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不过只有太子爷和十三爷,被拘禁在两辆四面通风的囚车内。不要说火盆,连个厚实点的大氅都没有一件。
弘晳还想给阿玛送一床被子,稍微遮挡下肆虐的寒风,可是看押的侍卫却一点都不通融。
刚成年的弘晳,第一次尝到了世间的冷眼。
也第一次深深领略了,皇权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前一天他还是人人敬畏的准皇太孙,如今自己的阿玛就变成了阶下囚。
自己这‘皇太孙’的身份,立马就不好使了。
小十五和小十六也各自坐在自己的马车上,心底还在庆幸,好在十八被四哥送回京城了。
不然这一路上又病又惊吓,这不又得弄出好歹来。
农历十月,已经下了几场大雪了。
越是靠近京城,越多百姓跪地给太子爷求情。
大雪差不多快淹了脚脖子了,依旧有许多人不知严寒般,跪在路旁磕头,请求皇上开恩。
“这是大清的嫡皇子啊”!这是汉人百姓呼声,大家千百年来都是尊嫡长继承制度。
也又很多读书人呼号,“太子爷生而为太子,岂可轻易废除啊!储君不保,则国之不稳啊,皇上”!
更多的百姓则是,不知道怎么辩白,只知道太子爷不能被废。
太子爷一直英明神武、智勇双全,怎么能被废除呢?“恳求皇上,饶恕太子爷的小小过失”。
太子爷被车围子挡在囚车内,外头百姓和士子们,情真意切地求情哭喊声此起彼伏。
好多天不曾开口说话的太子爷,低低笑了起来。“看,皇阿玛,即使您很想废了我,也不是那么容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