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初次直播
完芫一开始不知道要聊点什么，直接开门见山，“大家好，我就是前几天视频里的水瓶女孩，视频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放上去的，学校也不知道会引起这么大的关注。如果占用了公共资源，我深表歉意。”
她看了看弹幕，大多是在夸她漂亮，称她直播和那天视频里的样子没有差别。
也有一部分人在冷嘲热讽，“不是由亲友出面打假说没有个人视频号吗，为什么又有了？看见有热度就想蹭？”
完芫提了一嘴这个弹幕，解释说，“关于我声称没有个人视频账号，现在又在直播的事，嗯？不可以吗？你这个观点就形而上了啊，此一时彼一时，要用发展的眼光看待问题。声称没有是前几天的事，这不连夜就注册了吗？感谢5g哈，冲浪就是快。”
她又补充道，“今天开直播的目的就是为了答疑，有什么问题尽管问，看到了能回答就会回答。当然，没回答不代表回避，有可能是没看到呢。”她故意做作地环视周围一圈，“毕竟个体户，没有经纪团队帮着盯问题。”
弹幕：“你是不知道当时有人在拍？”
完芫：“早说过了，毫不知情，深表震惊。”
弹幕：“你倒是拿出证据啊？”
完芫：“谁主张谁举证，证有不证无。”
弹幕：“一开始装什么神秘，装什么2g上网人设，现在出来蹭热度了吧。”
完芫虽然一直秉承着不与傻瓜论短长，但是为了釜底抽薪避免再有类似的言论，还是咬了咬后槽牙回应了，“说蹭热度，谁是蹭热度。自己的热度，也叫蹭吗？那叫合理化应用。舆论发酵这么久，这是我本人第一次公开露面，不上网的人设我没提过，你道听途说的吧，消息来源可靠吗？”
大概是完芫一连串的问句十分解气，弹幕又飞过一群给她刷小礼物的字样。
看来真性情人设果然效果不错。
弹幕：“听说你是女通讯录？还与女孩互称老婆？？？”
这人一连用多个问好强调自己的吃惊，更有不少人关注这个问题，屏幕更是显示了“大家都在刷‘互称老婆？’ ”
完芫看到这些个弹幕笑出了声，“取向问题暂时不回答，但是互称老婆有什么问题吗？称呼而已，叫老婆就一定是老婆吗？”就在这时，一个名为“可爱修勾”的id引起了她的注意，“就像你的id是修勾，我叫你修勾，你就是小狗吗？”
被翻牌的人显然受宠若惊，连提问都不问了，直接发弹幕说啊啊啊自己要做姐姐的小狗，引得一群人附和称要做完芫的修勾。
完芫：“我不是二郎神。不可以，也没必要。”
几次三番与弹幕的较量下来，完芫凭借着流利的嘴皮子功夫和转弯极快的脑筋占了上风。弹幕区的画风也从一开始的乱七八糟转变到很多人都在刷“姐姐好飒，爱了爱了。”
由于画风的突变，弹幕区一些不好的言论也无处遁形，不用完芫和室友们出马，都有人替她回怼他们了。
不一会儿直播间刷了好几个嘉年华，让完芫这第一次开直播的人算是开了眼。
完芫直播间的热度来势汹汹，断断续续有不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人来看，有的热心观众甚至在弹幕区搞起了前情提要。
“老白，你在看什么笑得那么夸张？”池骋一进房间门就听见经纪人老白的大笑。
“在看一个女孩的直播，她口才太好了，把弹幕区的刁钻问题个个怼了回去。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难得听见你夸人。”池骋自顾自地坐在对面沙发上，准备拿出手机和完芫联络一下感情。他最近忙于工作，等闲下来才发觉完芫已经好几天没有联络他了！这人，是在冷落他吗？
“对了，你还记得咱们有次路演去过的苏西吗，这女孩就是那个学校的，好像还是因为在学校拍的宣传照火了？”老白一边头也不回地看着屏幕，一边与池骋闲聊。
他头抬都没太抬，自然错过了池骋脸上精彩的表情。
一开始听到老白说路演，池骋正准备回答他当然记得，那天有个女孩可是令他永生难忘——至少一打篮球就会想起被人当作菜鸟来指导的经历。
没想到老白又说直播与那个学校有关，池骋一下子从尴尬又甜蜜的回忆中脱离，他下意识觉得老白口中的人，可能是完芫。一时间他的脸上浮现出不确定又期待的表情。
“果然是她。”池骋走到老白跟前，看了一眼屏幕就立刻确认无误。
“你认识她？”老白有了兴趣，这好苗子可得挖过来当金牌经纪人培养啊！处理舆情的一把好手。
“何止认识，是我的……”池骋正要说他与完芫的关系，但话到嘴边却梗住了，该怎么准确形容他俩的关系？朋友？网友？“总之，是我认识的女孩。”
池骋似乎觉得这话干巴巴的，又补充道，“一个特别的女孩。”
老白一脸茫然，又迫切想要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直播都不看了，“你讲清楚点，万一有特殊情况，我得提前准备好公关方案啊。”
“你以后就知道了。”现在时机还不成熟，或是八字还没一撇。池骋心想。
或许他自己都不清楚，他所谓的时机是什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今天几号了？”这一阵他因为拍摄工作忙得连轴转，日子过得稀里糊涂的。
“十四号，怎么了？”
池骋恍然大悟，明天是完芫的生日。怪不得他觉得最近自己心头总是牵挂着什么事。
“老白，订一下明早飞往苏市的航班。”
“你干什么？想一出是一出的，后天晚上还有慈善盛典要出席。”
“去了你就知道了。”
池骋也凑近老白跟前，与他一起看着完芫的直播。
这时，弹幕里有人问到了她和那天视频里另一个男孩子的关系，问是否为情侣。
弹幕：“你俩看起来很熟稔，是情侣吗？”
镜头里的完芫摇摇头，回答道，“同班同学。”
弹幕：“目前是单身吗？对另一半有什么要求？”
池骋也对这个问题十分好奇，不自然地调整了坐姿，离屏幕更近一点，认真听她接下来的回答。
完芫一手托腮，作思考状，“emmm……封心锁爱了，锁了但没完全锁，是面容锁，阳光帅气善解人意可解锁。”
屏幕这头听完回答的池骋一脸黑线，他哪哪儿都跟这几个词不沾边。而且，根据她的描述，好像是就有这么一个人，她在为专门的一个人画像。
池骋正在回想这些时日他俩相处的细节，认真考虑完芫是否心有所属，直播里的完芫回答起了弹幕的问题。
“问我为什么会选择在今天开直播答疑解惑？嗯，这是个好问题，就拿这个回复作为今天直播的结尾吧。之所以在今天，因为明天对我来说是个特别的时间节点，我想在今天将一切流言蜚语终结。希望明天会是一个全新的开始。”完芫脸上浮出向往的神情，眼神中带有一丝怅然感，她望向虚空中的一处地方，一时有些失神。
这大概是她东拉西扯一下午唯一真情流露的时刻，她的确想要在二十岁来临之前解决掉目前这些麻烦事，毕竟流言已经困扰到她身边的人。
她大而化之对这些流言无所谓，但是不代表她能够忍受有人可以用言语做武器攻击她的身边人。
明艳动人伶牙俐齿的女孩在镜头中偶然的失意落在不少观众眼里，他们纷纷留言安慰，“会好的，一定心想事成。”
那缕愁绪自然也落在了全神贯注盯着屏幕的池骋眼里，他转头对着白仲天说，“明天的航班取消。”
关了直播之后的完芫瞬间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像个求夸奖的小学生一样用期待的目光环视四周，“怎么样，我的表现不错吧，妙语连珠我本人。”
“不错不错，简直是出口成章，颇有我的几分风范。”水杉夸完芫也不忘给自己贴金。
解决了连日以来的麻烦，完芫心头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她美美地睡了一个觉。
这一觉睡得安逸，等她睁开眼已经是六七点了。寝室静悄悄的，想必室友们去图书馆的去图书馆，去跑步的去跑步，去逛街的去逛街，每个人都在忙各自的事。
完芫神清气爽地走出了公寓楼的大门，在校园里闲逛着。
周五的夜晚，校园的学生来来往往，行色匆匆。对于这些年轻人来说，周五正是周末快乐生活的开始，最美好不过。
她望着他们三五成群的背影，心里有一丝苦涩。明天就是她的生日了，可还没有朋友祝她生日快乐。
此情此景让她想起“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她在不久前还这样形容过形单影只的池骋，没想到这么快就适用于形容自己。
可是，见过池骋被众人簇拥的样子后，她再也不会找到将这句话适用于他的机会了。他有千千万万的粉丝的喜爱，他怎么会形影相吊呢？
完芫走着走着来到了田径场，随意地找了一块草坪，盘腿而坐。她拿出手机给爸妈打了一个视频通话。
“都好，在学校一切都挺好的。”
“闺女，你的视频我们都刷到了，好漂亮的。你们学校也漂亮。妈妈都看了好几遍。”
爸爸在旁边接话，“可不止好几遍，你妈妈有空就看，逢人就拿出手机夸呢。”
“是吗，”完芫倒有些不好意思，“看看就好，网上的东西别往心里去。”她想起一些不好的言论，顿时心头浮上一股烦躁。
“当然了，爸爸妈妈都知道，网络上有真有假，隔着网线谁知道是什么情况。人家反诈骗不是经常提醒吗。对了，宝贝，你网购时也要注意啊，不要点不明链接……”
“嗯嗯，”完芫听着爸爸妈妈的叮嘱，浮躁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开始和他们闲话家常，“你们最近在看什么剧啊，说不定我也在看。”
“你爸爸看的一个偶像剧，就那个叫什么的女孩演的，突然记不起来名字了，一集不落看着。妈妈没看，妈妈最近忙着跳舞……”
等到视频结束，完芫还没退出对话框妈妈那边就弹出来一条新消息，是转账提醒，附有备注，“宝贝，生日快乐。”
瞬间她热泪盈眶。不论何时何地，总会有家作为她的避风港。
紧接着又是一条语音，里面是妈妈的声音，“宝贝，拿这一千块钱买个蛋糕请朋友吃个饭，要好好相处哦。”
她连忙摁下语音，“嗯嗯，我会的，你们不要担心我啦。”
没等她从刚才的温情氛围里出来，一个意想不到的视频通话弹了出来。
有没有搞错，池骋居然给她打视频了？他俩虽然认识时间不短了，可这是第一次视频通话。他有什么事？完芫还没反应过来，手就已经碰到了接听键。
“啊？你有事吗？”一开始她有些懵。
“完芫，我问你才对。为什么一直是通话中？”池骋的声音有些急切。
“怎么啦，刚我在和爸妈通话。你又没有提前预约，我的行程也是很满的。”完芫一秒切换嬉闹状态。
“好的，那我的大忙人小姐，你现在有时间吗？”
完芫：……
池骋服软太快，她一时没想到该怎么回应。
完芫：“我该说有还是没有？”
“你在哪？在学校吗？”
完芫心中隐约有个念头，不会吧……她忐忑地回答，“我在田径场，就是我们初次见面的篮球场旁边。”
“站那别动。”
什么话，dna动了，完芫甚至想嘴快地接一句，“我去买颗橘子回来。”
半小时后。
嗯……没想到池骋的确手里拿了东西，不过不是橘子，是蛋糕和一捧香槟玫瑰。
更没想到的是，完芫不仅移动了，还是在池骋的请求下移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