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我在古代靠入赘兴家(九)
王晓洲跟着众人, 一起迈入考场。
院试和之前的两次考试不一样,他进了考场,结束前不能随意进出。
走到监察官处, 抽取排号,领三支蜡烛,拎着自备的考篮, 按照手里的排号, 找到他的号舍。
号舍很小,里面摆放着两块四尺长的木板, 两边墙各有两个卡槽。
王晓洲放下手里的考篮,把木板一上一下卡好,简易版桌凳就出来了。
他运气还算不错, 没在“臭号”和“火号”附近。
考试前,夫子特意抽空和他聊了聊考场的分布和要守的规矩。
号舍的最后方有一个恭桶,所有考生只能去那里出恭,几天下来,那附近的味道, 无法言喻, 就算考完回家, 身上的臭味依然经久不散。
回神,王晓洲仔细整理好桌面,坐等考官宣布答题时间。
到了晚间,气温开始下降, 天色渐渐变黑。
王晓洲轻轻吹了吹墨水,确认字迹都干了,轻手轻脚的卷起答卷。
低头弯腰,从考篮中取出一根蜡烛点燃, 小心翼翼把蜡烛放在左上角。
他静静的观察了一会,确定蜡液不会滴落至卷旁,这才重新铺开答卷,接着做题。
丑时,王晓洲放下毛笔,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安静的等待考官收取答卷。
没一会,考官宣布答题时间结束。
于考官,面容严肃的迈入号舍,开始收取学子们的答卷。
走到王晓洲面前时,无意扫了眼答卷,一手好字!眼神不由一亮,想到好友曾经拜托他的事。
于谦忍不住抬头看了眼答卷主人,年龄对上了,赞赏的点了点头,继续抬步收卷。
王晓洲整理好考篮,弯着腰,把两块木板拼成一块,穿着身上的衣服,裹着薄被,蜷缩着身体睡了过去。
就这样熬了三天,考试结束,王晓洲脸色憔悴的走出了考场。
再看看其他一起考试的童生,哪个不是双脚轻浮,面如菜色。
严重点的学子,惨白着脸,强撑着一口气走出考场,一只脚刚踏出门槛,两眼一翻就昏了过去。
门两边的官吏,一脸的见怪不怪,熟练的抬起地上的人,往附近医馆送去。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古人诚不欺我啊,不由心生佩服。
王大山一眼就看到菜色从中一点悴的某人。
“晓洲,朝这看,俺在这边!”王大山向对方招手大喊着,还不忘使劲往前挤。
等王晓洲回到家,太累了,完全没有食欲,回到屋里,倒头就睡。
在次睁眼,已经是一天以后。
他身体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含了一颗奶糖,撑着发软的身体打开门。
张氏一直守在门外,听到开门声,朝着醒了的儿子,笑道:“醒了,我们王家的秀才公。”
王晓洲听到他娘的称呼,挑了挑眉,对这结果一点都不意外。
“儿子,你长大后,越来越不可爱了。”
张氏转身去了厨房,端了一碗温粥出来。
没一会,村里都知道秀才老爷醒了,争相恐后前来道喜。
王晓洲一一拱手回礼。
下午无事,王晓洲带着张氏准备好的礼物,一起前往镇上的陈夫子家。
“老师。”王晓洲弯腰恭敬道。
陈夫子本来一肚子的火气,看到学生恭敬谦卑的态度,突然就这么消失了。
叹口气,道:“随我来书房。”
……
书房里。
王晓洲撩开新穿上的青色衣袍,朝着面前的老师跪下。
“以你的实力,廪生唾手可得,可我特意拖人查了榜单,你的名字偏偏,不多不少,在最末,你这臭小子,算的还真是准啊。”陈夫子摸着胡子,没好气道。
这十年,他们师徒二人,亦师亦友,除了聊一聊平日里的功课,还会一起讨论些政治难题,百姓旱灾洪涝之苦,为官之道等等。
每每谈论这些问题,他弟子都有着独特的见解,不过分正值,也不会过分圆滑,这孩子,就该生儿为官的栋梁之材啊。
王晓洲知道这事瞒不过自家老师的法眼,抬头望着一直关心他的老人,解释道:“弟子志不在官场,更喜欢云游四海,做一个闲云野鹤之人。”
自古至今,有几个寒窗苦读是为了造福天下百姓,大多都是为了生存或者为了能够光宗耀祖,福荫三代。
考试前,他特意推算了一番,把成绩刚刚好卡在榜单末尾,让那些真正有实力,想一展抱负的人才,夺得该有的荣耀。
他考上秀才,一是为了弥补原主本身的遗憾,二是为了圆张氏望子成龙的期盼。
官场黑暗,争斗不断,他一无良好的家世,二无争权夺利的心,还可能不小心把自家人搭进去。
陈夫子深深地叹了口气,他心里也明白,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家弟子性格淡泊,没想到十年了,依然如此,罢了,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走的路。
为人父母,他到底不舍得逼迫他喜爱的孩子。
“罢了,起来吧,为师看着你长大的,也不愿逼你走不想走的路,你以后,不后悔就行。”
陈夫子深深地看了眼跪着的弟子。
王晓洲和老师相处了十年,亦师亦友更亦父,心里也有些难过。
但是,世界这么大,他难得这生不用困在后宅,他想走出去,带着桃若他们一起,到处看一看。
携好友,步行四方,一路观山悦水,食五湖佳肴,品四海美酒。
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
王晓洲朝着恩师磕了三个头,方才起身。
……
张氏带着儿子,满心感激的告别了陈夫子一家。
牛车上,看着额头微红的儿子,有些欲言又止。
“娘,我没事,和老师聊天的时候,不小心磕到了书房的书柜。”王晓洲笑着解释道。
张氏看着眼神温和的儿子,笑了笑,没在追问下去。
不知不觉,她的儿子已经长大了。
每日在家陪着张氏,一直等过了元日。
来年的三月份,王晓洲向张氏提出了远游的事。
张氏愣了愣,红着眼,点了点头,同意了。
王晓洲上前搂住伴了他十年的妇人,有些哽咽道:“娘,你真好。”
张氏没说话,只是轻轻的回抱了已经比她高很多的儿子。
知子莫若母,她相信她的儿子,很快就会回来。
三月初三,春暖花开。
王晓洲安排好家里的事情,留下稳重的桃若,带着青竹和他娘求的平安福,拜别了送别的众人。
马车摇啊摇,王晓洲半躺在马车里,乌黑的长发,顺着白皙的脖颈,曼入其主人的青衣。
俊俏的少年,一手拿书,一手捻子葡萄,眉目弯弯,好不逍遥自在。
“主子,天色渐黑,附近没有人烟,恐怕今晚得露宿荒野了。”青竹架着马车,无奈道。
王晓洲闻言,放下手中的话本,掀开车帘,道:“要不然让青一驾车,你先去看看附近有没有寺庙。”
“天上乌云慢慢聚集,我担心夜里会下大雨。”
青竹领命,施展功夫,没几下,就消失不见。
雏菊被改名改性,重新激活。
青一看着周围的荒野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朝着变了样的主人,行了一礼。
“主人,我们这是都成了男人?”青一好奇的转了转身体,开心道。
王晓洲点了点头,笑道:“以后对外,举止可别太女性化,你年纪小,生的又可爱,感觉娘们兮兮的。”
待了解事情原委,青一候在马车旁,随时保护主子,一边忍不住又好奇的问东问西。
约莫一个时辰,青竹才回来,对着一旁的青一笑了笑,道:“主子,依照马车速度,往右边行驶半个时辰有间寺庙。”
“除了寺庙,在远一些,有着零散的几家农户。”
王晓洲点点头,还是选了寺庙。
马车向右转弯,快速朝着目的地驶去。
荒野中,一间青瓦小寺庙隐于其中。
寺庙年久失修,木门破败,到处布满灰尘和蜘蛛网,青竹把马车停在寺庙边上,给马喂了些饲料,和青一一起打扫寺庙。
王晓洲望着寺庙里唯一的佛像,微微出神。
以前他是不信神佛的,他只信他自己。
可事实上,他就是离奇的带着记忆,活了一世又一世,不明前路,不知轮回。
这间庙荒废太久,佛像的金漆基本掉落,露出了里面灰色石身,看着忙碌的两张卡牌,王晓洲笑了一下,从系统买了些金漆和一把鸡毛掸子等。
卷起青衣,爬上去,先把佛像身上的灰尘用鸡毛掸子掸干净,在用砂纸磨平表面,最后用毛刷沾着金漆小心涂抹着。
很快,一座崭新的金佛出现在众人眼中,弯腰一拜,点了三朱庙香,感谢收留之恩。
在王晓洲转身的时候,一点金光朝他飞去,转眼即逝,无人注意。
收拾完寺庙,青竹点燃枯树枝,开始准备做晚饭。
青一取出马车里面的被褥,就着地上的麦秆,铺了起来。
没一会,外面就下起了磅礴大雨,周边狂风大作,寺庙的木门,被吹的咯吱作响。
王晓洲不由起了坏心思,想到话本里常看的鬼故事,慢慢讲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来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