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追寻真相
于冰晨望了望拂动的帐帘，没有继续沉溺在伤痛之中，而是很快换了一身深色外衣匆匆走了出去。
趁着月色尚好，她摸到了军营的兵器库。可兵器库乃军营重地，周围不光有看守的士兵，还有时不时来回巡逻的人。
于冰晨躲在暗中观察考量了会，以她如今的身体状况硬闯毫无可能，若用计编个谎言这么晚过去只怕更加会引人猜忌。所以她不得不放弃另作计较。
回去的路上，看到主帅营帐光火通明，于冰晨计上心来。
她取了块黑布蒙了脸钻到了蒋家成的营帐中，借着火折子微弱的光开始四下翻了起来。
很快，她就在床榻下一个木箱子里发现了那个眼熟的箭矢，当下小心翼翼地用布包了起来塞到了怀中。
可就这时她听到了脚步声和谈话声的靠近，意识到有人要过来慌地灭了火折子，躲到了蒋家成挂着盔甲的木施后面。
几乎同一时间，她听到了蒋家成说道：“时辰也不早了，邵校尉早些休息。”
“不急，我的话还没说完。”
于冰晨听到另一个低沉的声音，是邵勤。
“虽然中间出了点差错，但接下来的事情你我还得齐心协力才是。”邵勤拍了拍蒋家成的肩头，“东西保管好，这既是我们升官发财的功勋章，同时也是我们的催命符！”
蒋家成面上颔首，但心里却冷哼了一声，转身进了营帐。
于冰晨听脚步声到了跟前，忙屏住了呼吸，一颗心不由自主地加速起来，同时手也按在了腰际的匕首上。
脚步声在近前徘徊着，就在她以为对方要发现自己时，谁料对方又掉头匆匆离开了营帐。
得此空隙，于冰晨心头一松一口气溜了出去，直接逃回了自己的营帐。
而她的这一切，早已被一双眼睛看在了眼里。
翌日，于冰晨一早收拾妥当了打算去于子耀的营帐，接替于子辉。
可她刚钻出营帐，就见于子辉面色有些憔悴的往这边走来，便上前关心问道：“你还好吗？”
于子辉见她迎上来，且第一句问的是自己不是于子耀，心底涟漪又起。
他眉眼温和的一笑，“跟照顾你比起来，还是要省力很多的。”
于冰晨见对方此刻又心情大好，心中嘀咕的同时又忍不住打趣他。
“如此，真是辛苦袁大夫了。”
“好说！好说！”
于子辉一夜未眠虽然疲惫，但有这样轻松的状态，于冰晨知道于子耀度过了第一个危险的夜。
她跟着于子辉回了营帐，将一早备好的清水端了上来，淡笑着道：“您先洗漱下。”
“有劳了。”
接着于冰晨又摆上饭食，“粗茶淡饭，还请袁大夫不要嫌弃。”
“区区一介乡野郎中，能有如此待遇，又岂敢呐！”
于子辉坐下端起碗，忍不住抬头看向一旁垂手浅笑的人。这样简简单单的日常对话，让他倍觉温暖和留恋。
而于冰晨见对方直直地看着自己，不明所以道：“那你怎么不吃啊？吃完早饭你也好赶紧休息会儿，我……先去那边看看。”
于子辉不着痕迹地垂了眼，仍旧是淡淡笑着：“去吧……”
于冰晨出了营帐，站在晨光下舒了长长的一口气。
这半年多的相处，于子辉虽然看起来与世无争平和淡然，但她知道他不过是在尽力展现他的无畏。
她低头边走边想，很快就到了于子耀营帐的附近。这时蒋家成从于子耀的营帐里出，两人就迎面碰上了。
于冰晨本以为对方会就昨日一事大做文章故意刁难一番，孰料对方目不斜视地与她擦身而过了。
她转头看了看离去的身影，突然觉得看不透这个人了。
这边营帐内，萧笙刚接过士兵送来的温水，就见于冰晨到了。
于是他想也没想将木盆放到了床榻旁，对着于冰晨径直说道：“既然你来了，就麻烦你给我们大人擦一擦，我还有事要处理晚点再过来。”
听对方说得如此理直气壮，于冰晨眉头皱起。再见对方又直接叫走了帐内其他侍卫，知他好意她心里涌起一阵苦涩。
等人都离开后，于冰晨俯身为于子耀细心擦拭起来，动作又轻又缓，目光温柔且眷恋。
待她拉开衣襟，看到被纱布缠裹的胸膛上还有殷殷血色时，心头又是一疼。
“我一定会找出对你暗下毒手的人，让他们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所以，你一定要醒过来，亲眼看看那些人的面目，看我如何手刃他们！”
“不……不要去……危险……”
闻声于冰晨愣了愣，继而眼睛一热涌出泪来。
榻上眉头紧锁的人，虽然未能睁开眼睛，但周遭的声音断断续续能听得几分，于是半醒半昏迷地说了这几个字。
于冰晨噙着泪，嘴角染上笑意低低道：“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说着她犹豫着去握了握于子耀的手，原本以为对方尚未清醒，可谁知手指相触的那一刻，她的手被对方本能地握住了。
力道不大手掌微凉，这无不说明着他的虚弱。
“不要去……”
于冰晨紧紧咬着嘴唇，泪水簌簌而下，“好……我不去……”
说话间，她感到手上的力道似乎大了几分，知道他还是放心不下，于是又附到他耳畔柔声安慰，“你安心养伤，我就这里等你好起来，哪里也不去……”
待于子耀沉沉昏睡过去后，于冰晨轻轻抽出了手。
只是她刚跨出营帐，还没来得及抬头，就听到一旁的声音低低说道：
“战场上刀剑无眼，死伤本就各凭本事，你又如何确定一定就是暗害？就凭你从我营帐偷来的一个箭矢，又能查出什么？”
于冰晨抬眼冷冷地看着蒋家成，得知对方知晓自己盗取箭矢却没有声张，这让她想起北萧破庙中于子耀说的话。
“也许他真正的主子，是另有其人……”
她又将对方打量了一番，面对来人前后截然相反的态度，沉着应对道：“蒋校尉既然特意等候在此跟我说这一番话，看来是知道些什么了！”
蒋家成警惕地环顾了下四周，沉声道：“敌友不过是一念之间，我是来劝你自求多福的！”
见人说完就要走，于冰晨连忙拦了上去，“蒋校尉能否把话说得明白些？”
蒋家成犹豫，于冰晨就又追问道：“你真正的主子是另有其人吧？你能来提醒我，就说明我们并非是敌对立场，既如此你有何高见不妨说出来听听！”
蒋家成顿了顿，最后只道：“我不过是个跑腿的能有什么高见？但这里是军营，你还是小心自己的行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