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情愫暗涌
席灵雅见对方一副拒人千里的神色，美目微瞠当下气结，“于子耀，你这么快就想翻脸不认人了吗？你忘了自己求我的时候，怎么说的了吗？”
于子耀愣了愣。
他当时说：“此玉玦关系舍妹性命，如果席小姐同意借于某一用，作为交换条件于某愿意听席小姐差遣。”
这时茶楼内仅有的几位茶客都看了过来。席灵雅这般口无遮拦，于子耀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当下只得抓了席灵雅的胳膊将她带下楼。
可谁知席灵雅性子上来了，硬是挣脱开来，瞪着一双眼睛气鼓鼓的看着于子耀。
于子耀不胜其烦，冷喝道：“这里不是你胡闹的地方，你想干什么出去了再说！”
席灵雅道：“我们之前的约定还算不算数？”
于子耀见她直直的看着自己，只得开口道：“自然。”
“那好，既然算数，我今天就要你替我做一件事。”
“说吧，既然是作为交换条件，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我答应你便是！”
席灵雅忽然脸上一红，双目含羞，扭捏起来。“我要你去向我爹爹提亲！”
于子耀一惊失声道：“你说什么？”
“我要你去向我爹爹提亲，我喜欢你，我要嫁给你！”席灵雅说完后，一张小脸红的更透，“这在你能力范围之内，我不许你不答应，更不许你反悔！”
这时门口忽然闯进一人，急忙开口道：“雅儿，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还不住口，跟我回去！”
此人正是席灵风。
他们兄妹二人原本在意醉楼躲雨，待于子耀进来后，席灵雅就一直坐不住要过去，都被席灵风拉了回来。可谁知他席灵风一个不注意，妹妹居然溜到了对面的茶楼，害他一番好找。
此时听到席灵雅说出这样的话，他想连忙喝止，却已来不及了。
席灵雅脸一扬，倔强道：“哥，我不要你管，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做主！我喜欢于二公子，我就是要嫁给他！”
于子耀沉默半晌，想到那个再也见不到的人，心灰意冷的冷冷道：“好，我答应你便是！”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太阳也出来了，好像刚才的风雨只是一场梦。
于子耀回到学士府，一个人抱了一坛子酒去了寒烟亭。于子昭恰巧从云凝阁回来，见状不放心跟了过去。
“你最近时常喝闷酒，要小心身子。”于子昭坐了下来，看着这个面色清冷的二弟，说不出来的担忧。
“现在朝上明争暗斗越来越厉害，已经到了最白热化的时刻，你身为羽林军带刀护卫，各方面都需要权衡利弊，身上责任重大。你该多留心宫中的事务，至于其他的……量力而行，就别为难自己了！”
于子耀直接问道：“大哥，你娶了三公主感觉幸福吗？娶一个不爱的女人，会有幸福吗？”
于子昭没想到于子耀会问出这样的话，有些错愕的望着他，温润如玉面庞笼了层阴影，但又好似是光影的错觉。
半晌，他幽幽叹道：“何为幸福？你若满足便感到幸福，你若想要的更多便感到痛苦。是否幸福，在你心里。”
“至于爱……生在这样的地方，注定是一件太过奢侈的事……”
于子耀不再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日暮低垂，西半天红彤彤的的一片，煞是炫目。
于子昭起身寡淡地笑笑了笑：“冰晨已经搬回云凝阁了，你不去看看？从她回府的这几日，我都没见你跟她说过一句话。不在的时候总是挂念，如今回来了，反倒不能好好说话了吗？”
于子耀身形一震，手里的酒坛“啪”的一声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于子昭先是疑惑，随后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禁不住低叹了一口气。
“子耀，你……”
而于子耀充耳不闻，直接奔出了寒烟亭。
他一口气跑到了云凝阁，猛地一把推开了门，指着一脸吃惊的浅秋，眸光凛凛冷冷低喝道：“出去！”
浅秋不明所以，却也不敢多问，看了看于冰晨不放心的退了出去。
待浅秋离开，于子耀一双黑眸在于冰晨身上来回逡巡，他绷着一张脸责问道：“你还知道回来？”
于冰晨正在整理桌上的东西，闻言满不在乎的继续收拾，“二哥这话什么意思？”
于子耀瞬间热血上头，压着火气点起头，“好，那我就说的明白点，你是不是打算要跟方志宏一起离开京城？”
于冰晨诧异，转念一想明白过来。她夜行学士府，于子耀怎能不知道？
她抬起头微扬了扬下巴，冷笑起来，“那二哥这是来兴师问罪了吗？”
闻言于子耀怒气上窜，上前一把捏住了于冰晨的下巴，如潭的黑眸瞬间烟波渺渺，他咬着牙道：“学士府的名誉你不管了，这个家你也不要了，是不是？”
于冰晨吃痛皱起双黛，却毫不退让道：“学士府早已跟我没有任何关系！难道于振阳就没有告诉过你，我不过是贵府上一个遭人厌弃的养女吗？”
“你说什么？”于子耀浑身一颤，不可置信的松了手，不禁愕然道，“这怎么可能……”
“你若真想走，我大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你走，你不需要煞费苦心编这样的话来骗我！”
于冰晨双眸微动，刹那间水雾弥漫，但却极力忍耐着莞尔道：“你若不信，为什么不去找于振阳问个明白？”
“我为什么要去，就为了你这句毫无根据的谎言吗？你可以不要这家，也可以抛弃我们所有的人，但你不能忘了你也是在学士府长大的人！”于子耀说着，一拳砸到了跟前的书桌上。
桌子晃了晃，于冰晨却嗤笑了一声。
想来也是讽刺。小的时候于子耀叫她野丫头，她百般的想否认。如今，她真的成了无爹无娘的人了，在面对他口口声声学士府的人时，却迫不及待地想撇开关系了。
于子耀见她这般无动于衷，脱口问道：“你就那么喜欢他吗？他到底哪里好，竟让你这般不顾一切？”
“就是好……”于冰晨暗中握紧了拳头，强忍住即将决堤的泪水，再一次复述着，“比你们所有的人都好！”
于子耀猛然抬手，掌风逼近的时候，于冰晨自然而然地闭上了眼。
看着骤然跌下来的泪珠，于子耀转手狠狠地打翻了桌上的笔架。而后，一言不发地逃离了的云凝阁。
说他逃离，是因为他心里充满了害怕。如果于冰晨不再是他的妹妹，那他们从此将成为真正的陌路人，那他还有什么理由去接近她，去看护她？
他一直不曾正视，他心底那份对于冰晨的记挂，其实就是喜欢。正如于冰清所说，他早已喜欢上了于冰晨。
于冰晨一心一意要走，他拦不住，如今也没有理由去阻拦。他还未能从情感的羁绊中理出头绪，却又想到下午沁心茶楼里的草率，当下真是万分的懊恼和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