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心生疑窦
“公子认错人了！在下并不是什么姑娘，公子若无他事，请容在下失陪。”说罢，于冰晨欲绕身离开。
“难道不是么”楚允无所谓地侧身阻拦，脸上的笑意愈发得浓。
于冰晨漠然，双眸中透着几分厌烦，“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拉扯未必好看！公子有事不妨说事，这般蛮缠不讲道理，未免有失公子身份。”
“于姑娘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本公子。”楚允将腰间一块玉牌扔给了李平，挑眼看着于冰晨道，“先行回去，把该做的安排好，本公子今晚另有它事。”
李平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笑嘻嘻应道：“小人遵命！”
接着楚允又对于冰晨笑道：“既然要说事，于姑娘可否移步借一步说话？”
于冰晨微皱着眉心，僵持着不欲回答。
此时，宁思思端着托盘一路走来，笑盈盈地说道：“楚公子怎么刚来一会就要走？难不成大过年的，也公务繁忙？”
楚允看了看于冰晨，见她双唇紧抿，眉头越锁越深。
他当下打哈哈起来：“哟！这不是宁姑娘吗？几日不见一张嘴越发会说了。怎么？这会得空了，要不陪本公子去喝两杯如何？”
“楚公子就别开我的玩笑了。论喝酒，谁要是跟公子争高下，岂不是自讨没趣？”宁思思将手中的托盘递给了小二，抱起胳膊笑看着于冰晨。
“哟！原来是学士府的于五小姐啊——思思还当楚公子跟哪家公子说话呢，不想思思竟看走眼了！”
于冰晨冷漠道：“宁姑娘看走眼也不算稀奇的事，倒是难为姑娘还能记得我是谁！大过年的，方老板也不让宁姑娘休息着，真是辛苦姑娘了。”
“不过说回来，这意醉楼要是少了姑娘的张罗，未免就失了一番滋味，到底还是离不了宁姑娘呢！”
宁思思秀眉一挑，嘴角的笑有些勉强。于冰晨的话，她有些不明就里。
“嗬——于五小姐也用不着拿话噎人，我们意醉楼的好坏可是与你无关……”
“听说于五小姐要嫁人了，这要是让夫家知道你穿成这样不分白昼的进入酒楼，不知会怎么想。依思思看呐，你有那时间和功夫出门，还不如回家仔细研读《女德》、《女训》的好。”
于冰晨脑中一热，嗡嗡的晕眩起来。宁思思的嘲笑和鄙夷，她看的一清二楚。也不知道从哪天开始，京城的人似乎都知道了，她要嫁给一个连话都说不全的皇子。
可笑！太可笑！想及此，于冰晨忍不住自嘲起来：“想不到宁姑娘对我的事如此关心，看来大婚当日我不得不多向宁姑娘敬几杯酒了。届时姑娘可要到场才是，否则姑娘的一番心意我又要如何感谢？”
“历来皇家嫁娶，沿途百姓皆需退避，不得阻碍。于五小姐的婚礼，像思思这等身份的人岂能有资格目睹？”
宁思思转而对着楚允笑起来：“楚公子您说是不是？”
“这个自然。平头百姓的确无缘观望，不过宁姑娘可不是一般人！宁姑娘若想去，总会有办法的。”楚允明眸微闪，抽出折扇转了起来。
“不过眼下，本公子跟于姑娘还有事商讨，宁姑娘有兴趣跟我们一同去对面的茶楼坐坐？”
宁思思有些尴尬地笑起来：“瞧这儿忙的……思思一个粗人，喝茶就算啦！”说完，她又别有用意的看了眼于冰晨。
“走吧？”楚允将折扇插在腰际，率先迈开了步子。
见于冰晨迟疑地看着二楼，他心中明了道：“他今日不在。”
于冰晨一惊，神色变得慌乱起来问道：“谁？”
楚允笑道：“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于冰晨别过头，不愿看他，“我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无妨！”楚允有些桀骜的扯起嘴角，“我就在对面的茶楼随时恭候于姑娘！”
于冰晨心头一颤。如若第一次见到楚允因为距离的缘故没有听清这两个字，那么此刻的“无妨”，她听得是那么的真切！
沁心茶楼内，楚允刚选了位置坐下，于冰晨便犹豫着到了跟前。
楚允内心开始无由的悸动，可脸上却摆着一副假正经。
“于姑娘既然来了，何不干脆坐下陪本公子聊上一二？”
“你是谁？”于冰晨警惕地看着对面的人，“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楚允的一双眼睛忽然大放光彩，星星点点的光芒让她有些刺眼。
“于姑娘这是在开玩笑吗？”他给于冰晨斟了一小杯茶，“尝尝味道如何？”
于冰晨没有动，静静地打量着楚允脸上的面具，徐徐说道：“味道如此浓郁，一闻便知是苦蒿茶。我以为像楚公子这样的人，只会喜欢清香甘洌的龙井之类……这真让人意想不到！”
“依你之言，在下该属何种人呢？”楚允自斟自饮，一双眼漫散地看着于冰晨的脸。
“楚公子心如明镜一般，自己为人如何怎反问起他人？不过既然话说到这里，我倒真要请教下楚公子，楚公子到底是何人呢？”于冰晨面露疑惑之色，“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不敢示面于众呢？”
楚允投以无谓的笑容，细长的手指不停地翻转着折扇，慢条斯理说着：“那于姑娘认为是什么样的人，不敢以面示众？”
于冰晨淡然道：“居心不良者，亦或是面目可憎者！”
楚允追问道：“在下该属何者？”
于冰晨脱口道：“自是两者！”
楚允大笑起来：“有意思！理由呢？”
于冰晨放下茶杯，不忙道：“俗话说相由心生，公子心思如此不纯，想必相貌不雅。既相貌不雅却又过于修饰，故戴面具以作神秘，因而是居心不良！不知我是否说中了？我言语之中若有冒犯，还得请楚公子不要计较才是。”
楚允见她面露得意之色，本想出言反驳，然回头一想，若真是这样岂不越描越黑？当下双眼微微眯了起来，嘴角露出轻佻的笑容：“无妨！”
是了！就是这两个字！于冰晨心中确定，此人便是当日与她在街上相撞之人，她分明记得那日他脸上没有这半截银色面具，可待心下细细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他的面容了。
然，当日之人周身气质，又分明与眼前之人的轻慢无礼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