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章 杀?不杀?
滚烫的触感从掌心传遍全身,再看梁惜鬓角冒出的虚汗,云绥慌了神,“边!去喊老鼠过来!快点!”
边秋蝶不敢有迟疑,快速跑去找明黎昕。
不一会儿。
两人急急忙忙的回到房间里,明黎昕先给梁惜测了一下体温。
高烧,三十九度。
“绥爷,您让一让,我给小姐挂点滴。”明黎昕战战兢兢的说
云绥让开位置,眸光阴寒的看向边秋蝶,隐隐带着杀意,“你就是这么照顾小姐的?”
“爷,对不起。”边秋蝶本就不会说话,自觉是自己确实没照顾好梁惜,心里很是愧疚,“我去狱堂领罚。”
闻声而来的柳白皱了皱眉,不知怎的,就低声把心里话说了出来,“绥爷,她现在是我嫂子的人,你就这么罚,我嫂子看见她的伤,肯定会不开心。”
“我不会让小姐看到的,是我该罚。”说完,边秋蝶退了出去。
柳白看着她单薄的背影,眉头皱的更紧了。
自从认识她,她身上几乎很少有不带伤的时候。
这身体好,恢复快,也不能这么折腾吧?
想归想。
这毕竟还是云绥手下的人,轮不到他说太多。
梁惜这场病来的很突然,昨天是个艳阳天,风不大,气温也适好,和卜双出去赏花时,云绥还特意给她加了件外套,怎么就能莫名其妙的发高烧。
如果不是卜双昨晚离开了圣爵城堡,云绥定会抓他来问一问。
梁惜一生病,谁都知道绥爷有多宝贵这个妹妹,以致于城堡上上下下的人都跟着提心吊胆起来。
彼时。
餐厅里的父子三人听到佣人的窃窃私语。
温德尔“啪”的一下放下手里的刀叉,随意擦了擦嘴,担忧又急切的吩咐自己的手下,“dylan,hurry home and bring me the bag of ganoderma lucidum and ginseng from my treasure house!”
(迪伦,赶紧回家把我宝库里的人参和灵芝拿过来!)
“remember,ganoderma lucidum and ginseng!”
(记住,人参和灵芝!)
在温德尔的世界里,这两样东西属于能起死回生,大补的药材。
他年轻的时候,好几次在生死关头,都是被这两样药给救了回来。
所以,从那以后,他经常会让手下在黑市上收灵芝和人参,他那宝库里,整整有两大箱子。
平常比他那些金银珠宝还要宝贵。
这时候拿出来,可见他有多喜爱梁惜这个干女儿。
迪伦汗颜,想要告诉他,一个发烧而已,这种小病,吃吃药就过去了,用灵芝和人参实在是有点小题大做。
但他敢说出来吗?
他不敢!
所以他老老实实的走了!
顾善和达纳托斯没什么反应,一个慢条斯理的吃着饭,一个抱着手里的毛绒熊对着空气发呆。
温德尔转头看见这俩人就气不打一处来,“啪”的拍了一下桌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张口就来先来一顿数落,
“顾善!你还有心情吃饭?老子平时饿着你了?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
“还有你!发呆的那个小逆子!瞅瞅你那副死了爹的样儿!你就不能给老子笑一笑?”
顾善掀起眼皮,睨他一眼,懒得搭理。
达纳托斯则直接无视,仿佛没听到他的话,还是一副死了爹的样儿……哦不,是对着空气发呆。
“逆子!俩逆子!”温德尔气的胸闷气短,以后拍着胸脯,一手拿过奈哲尔放在桌边的拐杖,自个拄着拐,骂骂咧咧的离开,“老子一会儿就得放话整个国际,老子跟你们俩断绝关系!死在街头算了你们俩!”
家里的佣人,“……”
公爵生气时的口头禅,这么多年,还是一直没变呢。
餐厅里。
顾善不紧不慢的放下手里的刀叉,长指拽了一下灰色领带,迭起长腿,声缓音磁的开口,“小崽子,不去看一下你素未谋面的姐姐?”
达纳托斯金色的瞳无波无澜。
顾善也不在意他开不开口回答,饶有兴味的说,“你待在这里可看不见云绥,你姐姐生病,他肯定寸步不离的照顾着,不出意外,今天一天你都看不见他了。”
“要我说,你与其在杀不杀你姐姐之间纠结,不如自己去看一眼云绥对她的态度,这样做起决定来岂不是更简单?”
闻言。
达纳托斯终于有了反应,长长的睫毛轻颤,机械式的缓缓偏过头看他。
良久。
才吐出一个字,“杀。”
嗓音空灵干净,如山涧清泉,说出的话,却氤氲着实质的冰冷和杀意。
顾善挑了挑眉,丹凤眼一眯,拿起桌上的雪茄盒,抽了一根出来。
言语间的兴味更浓。
“行啊。”
“那趁着你姐姐生病,赶紧下手,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据我所知,你姐姐的身手连边都逊色很多。”
达纳托斯抱紧了怀中的小熊,过了一会儿,站起身,慢步离开。
“有的玩了。”顾善轻笑了声,摁下手中的打火机,点燃了雪茄。
——
梁惜的眼皮很重,她听得到哥哥慌乱的声音,听的到父亲急切的话语。
可仿佛又像是在做梦一样。
似真似幻。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渐渐安静下来,她也再次陷入熟睡。
傍晚,云绥接到了宋鹤卿的电话,电话不是打给他的,是打给梁惜的。
为了不让那狗男人跑到这里打扰,云绥撒了个谎骗了骗他。
别人骗不过他,但云绥可以。
三言两句就不耐烦的挂了电话,一副被打扰了兄妹快乐时光的样子。
温德尔见梁惜一直没醒过来,怎么都觉得心慌。
于是就跑花园里祈福去了。
云绥亲力亲为的照顾梁惜,晚餐厨房做了药膳,趁着他离开的这一会儿,达纳托斯目无旁人的走了进来。
门口的奈哲尔和另一位佣人,看是他,也没阻拦。
达纳托斯悄无声息的走到床边坐下,无温的目光落在梁惜苍白的脸上,金瞳神圣又荒芜。
漂亮。
是个精美绝伦的瓷娃娃。
怪不得哥哥这么喜欢。
他想。
确实是该杀了她。
怀里的小熊被单手揽着,没有任何犹豫,他那双冰凉的手放在了女人纤细的脖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