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看着岁桉吃的开心,秦岭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将袋子里的药材拿出来晒好,这些药材是给岁桉制药用的,几乎每隔半月就要这么一袋子,而且其中有几味药价格不菲,用量又极高,可秦岭从不在这方面克扣半分,这压制婴毒的药丸是一点也马虎不得,所以就算那家药局哄抬物价,秦岭也只有哑巴吃黄连的份!
秦岭挑挑拣拣,一边庆幸自己还好多买了些,一边埋怨道:“都是奸商,这药材都发霉了,还敢拿出来卖,真是无奸不商!”
“这几味药不常用,你又要的这样多,人家药局能有存货就不错了!”岁桉拿了个鹅腿跑到秦岭身边,秦岭看着他吃的嘴上手上都是油光光的,一脸嫌弃。
“咱们两个就别互相嫌弃了,你照镜子看看你自己,黑的像是包黑炭似的。”
秦岭倒吸一口气,将发霉的药材往岁桉身上丢,岁桉一个小滑步躲了过去,不得不说,岁桉自从跟了秦岭,这内力先不说有没有精进,这轻功倒是练的不错。
“嘿,你信不信我给你扔出去!”
岁桉吸吮着自己手指上残留的烧鹅味道,摇摇他聪明的小脑瓜:“不信!我去找隔壁的小虎玩了,烧鹅给你放在这了,你记得吃,在家要乖乖的哦!”
虽然虽然声音还是奶声奶气的,可语气倒像是个小大人一样,秦岭还没等喊句早点回来,岁桉就跑的没影了,岁桉这样的年岁正是好玩的年纪,秦岭不想让他背负那么多东西而活,小时候的无忧无虑才是长大之后最向往的。
不得不说,现在秦岭拿岁桉真的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也不知道他这个性子到底是随了谁了,明明嫂嫂温婉大方,兄长温文尔雅,怎么生了个这么个鬼机灵。
秦岭看着那色泽棕黄的烧鹅,不禁的吞了吞口水,却还是忍住了肚子里的馋虫,一口未动的将烧鹅包好,留给岁桉,以前的秦岭是最爱吃肉的,可现在有野菜粥都算是打牙祭了,高坛坠落的苦痛暂且不说,这现实的生活才是真切的难熬。
金陵城里,来了一队人马,带头的是常逾的师兄,虽然都是镇抚使,可官阶却比常逾高上一级,从正四品宋驰(字承辙)!虽然只有十几个人,但是竟然能让府衙的人来迎接,就证明他的地位,当然常逾也得了消息,来城门迎接。
官府的人自然明白宋驰既然能大摇大摆的来,一定不会是因为私事。为了讨好宋驰已经备好了下榻的客栈以及接风的酒菜,常逾和宋驰两人都明白,这不是给他们两人面子,是给他们师父锦衣卫指挥使常骁的面子。
宋驰也不想太过于招摇,拒绝了官府的阿谀奉承,将他们都打发走了,只留下了常逾。宋驰此行只为公事不为私,也没时间和常逾叙旧,宋驰没有常逾的天生冷脸,不过这气质倒是和常逾如出一辙,果然都是常骁带出来的。
宋驰:“密函还没有找到吗?”
宋驰见常逾的表情就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这个师弟从小就一副冰山脸,又不太爱说话,可办起事情来却经常是感情用事,可以说是个名副其实的,冷脸心热的死心眼。
宋驰叹了口气:“你要知道,你的任务不是追查命案,而且寻找密函!荣王的人一直都没有进京,就意味着这密函还在金陵!他们还没有得手。”
常逾知道,可是难道一个密函比五条人们还重要吗?
常逾:“毕竟死了五个人…”
宋驰并不想和他纠结这些:“时间不等人,再找不到密函,别说你我,就连师父都要吃不了兜着走,你要知道,师兄这是为了你好!”
对于这样的说教,常逾已经听了十几年了,可他不是小时候了,有自己的判断和抉择,常逾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任务是什么,可他更知道自己的责任是什么。
宋驰的手下将刚刚得到的消息交给他,他们锦衣卫虽然听从指挥使所指挥,可锦衣卫不属于任何一个部门,直接隶属于皇帝,谁不想登上那个指挥使的位置,成为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所以他们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情报来源,有能见光的,自然也是有不能见光的。
“我听说,你认识了一个说书的?而他就住在那人的院里?”
常逾不置可否。
“有什么可疑的吗?”
常逾也说不出来哪里可疑,不得不承认,最开始的时候他的确怀疑过秦老狗,可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愿意相信他。
“带我去瞧瞧!”
常逾对他这个师兄无比的信任,所有人都认为,下一任的锦衣卫指挥使,会是宋驰,而宋驰也是最像常骁的徒弟。
常逾没有注意到宋驰的给手下人的信号,基于对师兄的信任,这也是他在今后一段时间里,常逾最后悔的事情。
天上的云彩缥缈如烟,将夕阳的温暖一览无余的洒向大地,秦岭从院中躲到房檐下,此刻正哈欠连天的正挑拣着药草,见到常逾带着人浩浩泱泱的人来到这。
“呦,带这么多人来,怎么?要给他们守灵啊!”
在常逾眼中看来,秦岭这嘴里就吐不出来什么好话,不过他也已经习惯了,他说什么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可还没等常逾说话,宋驰就派人开始搜秦岭的屋子。
“师兄你这是···”
宋驰抬手示意别说话,秦岭大概猜到了他们的意图,将手里发霉的药草扔到一边,拍拍手走到他们面前不屑地说道:“看来我还是不值得你信任,翻吧、反正我也没什么有钱的东西。”
这个世界总有些意想不到的东西会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出现,比如当锦衣卫在秦岭的家里搜出那封密函的时候,秦岭一度以为自己眼花了。
“大人,是从这里搜出来的!”
常逾脸上依旧不动声色冷如冰山,可眼神早已出卖了他,他虽然不够了解秦老狗,可也知道他绝不是杀人偷取密函之人,此刻再让师兄住手已经是覆水难收了!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师兄发出了拿人的号令!
秦岭此时虽然没有内力加持、可这几个人也绝不是他的对手,秦岭从不想去伤害任何人,可也绝不是任人宰割的鼠辈。
秦岭抬手在院中的树上折下一段树枝作为武器,看着对面几个人的阵法,颇有五岳山庄周家的意思,秦岭在当年的武林大会上见过,那威力,可不是他们能比的了的,估摸着眼前的这几个人都是在五岳山庄学过一阵子,不过这阵法,他们还没学到家。所以以秦岭现在的能力,对付他们也算是绰绰有余了。
秦岭手腕微转,看似没用任何力道,可脚下步子极快,快到让人还没等反应过来,秦岭便只用了一个树枝便破了他们五人的阵眼,而且还用一支树枝打伤了他们,回头在看那根树枝,竟然毫发无损,常逾只觉得此人的剑法竟如此出神入化,那内力又有多深呢?估计自己也只能勉强和他打个平手。
秦岭收了平日里的嬉闹,正色道:“你说的那东西我从未碰过,我不想伤你们,你们也别来招惹我,不想死的还是回去好好找找真正的凶手吧!”
秦岭话音刚毕,迎面便飞来一直镖,秦岭其实躲得开,可他不想躲,只是稍稍的侧了一下头,任那镖在他脸上划下了一个不大的伤口,他倒是想着看这些人到底有多少能耐,也想看看这些人和曾经逼死他们的江湖门派究竟又有何区别?秦岭抬手摸着自己颧骨上的血痕,抬眼敌视着他们,脸上还挂着嗤笑,看来,这个世道不止是江湖如此,朝廷也是如此,怕不是有人的地方都是如此。
“你、你怎么没事?”
秦岭看着那人大呼小叫的样子,嘴角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那上扬的嘴角浮现在他的脸上,秦岭知道那镖上喂了毒,可什么毒能在他身上的狐毒面前值得一提呢?这是嫂嫂给他的续命符,也是保护伞,当然,也是倒计时。秦岭不必和他们有过多的解释,他不想卷入其中。
“我若想杀他们,不必留他们到此时,更不会在寻得了东西还不离开的道理,你们这些锦衣卫怕不会是都没脑子吧!”
常逾一直没有说话,他说的有道理,而且从现场的痕迹看,虽然他没有出手相救,可也不是杀他们之人。
手下的人有些慌了,询问到:“大人,这怎么办?”
宋驰:“上面的命令是抓人,不管他是不是,都得抓他!”
常逾在此刻才知道,原来秦老狗只是这件事情的替罪羊,谁杀了他们根本就不重要,查探凶案本身就是一个幌子。
常逾:“师兄,凶手我马上就能抓到了!”
宋驰:“怀律,你当真以为让你于里迢迢来到这是为了调查什么凶杀案的?我们锦衣卫听从谁的指挥还需要我同你讲吗?莫不要因小失大!”
宋驰将最后几个字咬的极重,他要常逾知道,别做什么傻事。
常逾:“可他不是凶手!”
宋驰:“不是凶手可不代表他不是盗取密函之人!怀律,你已经完成你的任务了,师父的命令是让你带着密函回京!你、现在可以出发了!”
宋驰将密函打在他的胸上,常逾看着那封密函,就像是一个烫手山芋,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宋驰的话很大程度上就是师父的话,常逾从不敢违逆,可这一次,常逾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想再给秦老狗争取一下的:“可是
宋驰:“这是命令!”
看着常逾不肯走,宋驰也不打算和他再多说些什么,他这个师弟的性格他最明白不过了,宋驰给手下使了个眼色,直接一个手刀将他打晕带走。秦岭看着这一幕嘲笑道:“看来口口声声为天下冤屈正名的锦衣卫也是徒有虚名啊!”
宋驰可没什么耐心和秦老狗聊天:“要说你也是倒霉,偏偏住在这,也偏偏有能力能杀他!”
秦岭已经看透,现在无论这东西是不是他拿的,眼前这人都要抓他回去复命,既然躲不过,那就大干一场好了!只是岁桉又要和他过着漂泊无依的日子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能藏着掖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