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餐桌上的闲谈，琐碎的日常
特立学院 第六十三章
阿周去买水后，杜琳绮问许岚：
“话说学长你和韩月阴什么时候认识的啊？”
“我们啊，认识蛮久了的。”
许岚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说到。
“真的？难怪学长你愿意帮韩哥说话。”
“我们当时就在食堂里看的通告，学长你那叫一个威风八面，看得我们可痛快了！”
“是啊是啊。”
几个男生说到，韩月阴则白了许岚一眼继续吃饭，杜琳绮也来了兴致继续问许岚：
“学长你们认识多久了？小学？初中？”
“我想想啊，从我和韩月阴认识到现在已经快有十一个…”
“十一个年头？！”
“十一个小时。”
“啊？”
“嗯？”
“咦？”
几个男生大惊，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说道：
“十一个小时？！开玩笑吧！”
“没错啊，我就是今天早上的时候才认识韩学弟的啊。哈哈哈！”
“这…”
在场的各位都有点不能接受，怎么可能才认识这么短时间？这么短时间就搞定了他们两年都未能交好的韩月阴，取得他的信任一同在学院里大闹，一同在全校师生们面前道歉，并且以一己之力扭转韩月阴许久以来被抹黑的风评，这怎么都不可能是才认识不到一天吧？
看韩月阴一点反驳的意思都没有，证实了许岚所说属实。
杜琳绮倒是接受地很快，又问道：
“今天早上？就是韩月阴这家伙逃课出去的时候吧？”
“对啊，我从大学部偷跑出来躲在我高中时发现的秘密基地里摸鱼睡觉，刚好遇上这小子。”
“那还真是巧。”
“哈哈哈，我也觉得。本来我是真不打算连累他的，我的计划里压根就没这一环，但阴差阳错就带上他了。”
“学长今天干了一件轰动学院的大事呢，估计好一段时间里学院都会流传你的名字呢。”
许欣这时开口说道：
“流传什么？流传恶名吗？这家伙高中的时候可要比现在还有过之而无不及，教务处的老师们都气的牙痒痒，不得不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跑，预防他又整出什么幺蛾子，但每次都让他钻了空子成功搞事。《不正风气——许山风》，学校官网还能搜到这篇抨击他的文章呢，是当时还未当上教务处主任的谢老师亲自提笔写的抨击他的。”
“还有这事吗？”
“那当然，这家伙还恬不知耻地去和谢老师谈话，请求他能不能把自己介绍地更厉害，还说…”
“这样更能突出教务处的死板和老师的失职？哈哈哈哈，我记得我当时是这样说的，我还和谢主任聊了很久，从下午一直到晚上。那之后谢主任对我的态度改变了许多，他的工作也开始变得更轻松。为什么轻松呢？这还得好好说说了。”
除了许欣，其他人纷纷竖起耳朵准备好听故事，阿周此时也买好东西过来坐下，手里拿着一罐已经开了的啤酒，又拿出一罐给了许岚，许岚开罐和阿周碰了一个，饮下一口说起来：
“华耀当时相当极端，因为第一学院的名头不保。一味注重学生的成绩和老师生涯建树，表明上虽然看着和谐，但实际上已经快到了分崩离析的边缘。各种各样生活上的无理校规和条文导致学生们的逆反心理挤压，愈发变得严重。老师们要忙于自己的研究又要教导学生，最后两边都平衡不好，无论师生都变得愈发焦躁，冲突越来越，已然站在了对立面。然后便是我的出现。”
许岚说到这还有些骄傲地举起啤酒，几个男生也举起啤酒，韩月阴也把啤酒打开碰了过去，许岚将啤酒饮尽继续说到：
“既然大家都在煎熬，都在相互越界，那还不如有一个共同注视的对象，学生们需要一个发话者来表达他们的想法，老师们需要保全自己评级还能顾全学生们真正的需求。”
“当然，这个发话者在老师们眼里肯定是个欲杀之而后快的刺头，对于学生们来说那就是挡在身前的救世主，所以这个救世主不能是个短命鬼吧？要是被教务处直接杀鸡儆猴开除了那还谈何怎么处理问题？这个救世主必须得是全体老师们格外看重的存在，让他们舍不得处理也不敢去处理。同时这个救世主还必须把握有度，他可以明目张胆地违反纪律告诉老师们我就是违反了，但是你们制定的规章制度就是有问题，我就是遵守不了，让老师意识到他们错了，当然你必须有说这话的资格和底气才行，不然你连和他们对话的机会都没有。”
“哼，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许欣出声说到，许岚一笑摸了摸她的头继续说到：
“那必须是我了！这个救世主只能我，许岚才能来，因为当时的我足够优秀，优秀到让他们无话可说，优秀到让他们必须思考我的所作所为背后的深意，老师们不傻，学生们也不傻，相反他们都很聪明。”
“华耀天才遍地走，状元来了低下头。”
“更何况…我还是一名天选之人！”
“作为一名天选之人我以一己之力成为反抗的头头，在我的映照下，其他人的违纪简直是小打小闹。不过因为我的出现，这种胡乱的无端违纪也消失了，他们只是想要让老师们注意到他们的声音，并不是故意要去违纪。”
“那既然有我在发声，他们为何不保全自己来支持我呢？既安全又划算，躲在学院第一背后不丢人，如果学院第一也倒了的话，他们再反抗都没有用。”
“还有就是，我确实带动了学院学生自觉遵守纪律的氛围，前提是校规合理。我在私下有组织地收集同学们的不满与建议，在合适的时机，合适的地点爆发出来！”
“另外，我当时的朋友很多，现在你们高三里的学长有不少都是追随过我的学弟。孤立无援是我最不喜欢的境地，对吧？”
许岚笑嘻嘻地用手肘碰了一下韩月阴，韩月阴没有说话。
这就是他帮我的原因吗…？
谢谢了。
韩月阴传过去一个眼神，许岚立马会意，只是笑着继续说道：
“每次只有我违反纪律狂欢活跃学院气氛，所以老师们都将矛头指向了我，却也不敢把我怎么样。然后就是谢老师，我和你们说啊，那个时候的谢老师可还是有头发的呢！”
“哈哈哈哈哈！”
“他管理我们的时候头发还没秃。那天和我谈话完，他也明白了我的本意，也明白是校方错误在先，便暗中推动校规的改革，最后皆大欢喜，学生们解脱了，老师们也轻松了。”
“对话后，谢主任也是默许了我的出格行为，名义上虽然会来抓我，实际上是等我把气氛活跃地差不多再来接管局面，以防出事。今天的那个什么紧急求助铃可能也是因为这事才有的。在活动中心的时候也是，早早地就控制好局面了，他们都已经老熟练了。最让我哭笑不得的就是，谢主任一轻松下来他的头发反而掉光了。”
“哈哈哈哈哈！”
“毕业前我去他办公室里帮忙，给他沏茶喝，他感概地和我说管我们的时候天天思考对策，天天想着怎么防范我搞事情，脑细胞一直很活跃，轻松下来后天天坐办公室，天天闲的只能喝茶，太久没思考头发都掉完了。”
“哈哈哈哈哈，真好玩！”
“对了，还给你们说个你们绝对不知道的事，也因为这个我当时在谢老师面前才有恃无恐。”
“什么什么？”
许岚没注意到的，甚至他们在座的人都没注意到，食堂里的所有学生都聚在了他们身边用餐，悄悄竖起耳朵听着这些故事，时不时也跟着开怀大笑起来，以往这个时候都安安静静的食堂今晚变得好不热闹。
“谢主任当年是李师的一个问题学生！”
“什么？！”
“不会吧？”
“还有这事？”
“骗你们干嘛？你们以为谢主任叫学生沏茶的习惯是学谁的？除了李师还能有谁？所以，虽然我拿不准，不过那个时候的谈话，谢老师的眼神从最开始的怒其不争到后来的艳羡，让我印象深刻。我不觉得谢主任学生时代会有多差，他现在的成就能证明，我不过是天赋好一点罢了，真不如谢主任付出的努力多。”
“许学长，你做的事更加厉害！”
“对啊学长，你这属于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啊。”
“华耀能有现在，或者说我们能有现在，学长你功不可没。”
“许欣，我现在更崇拜你哥哥了！”
“对啊对啊，你哥哥现在可是一名正规志愿军啊！太厉害了！”
“琳绮，他说到好厉害的样子！我都觉得激动啊！”
“确实让人激动啊，振奋人心！”
“原来李师挂在嘴边的那个破障之锋说的就是你啊？”
“哦？李师这么说我的吗？哈哈哈哈，那肯定的啊！我是谁？许岚啊！”
许岚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了一罐啤酒，和韩月阴的一碰随即咕噜咕噜大喝一口。
杜琳绮说到：
“那么现在就来吃蛋糕吧！再晚点估计许学长就要倒喽。”
“什么？！怎么可能？！”
“阿周这已经不声不响地喝了五罐了，许学长你才四罐，不行啊不行啊！学长你这不行啊！”
“啥？！偷喝是吧？给我再开三瓶，我还能喝！”
“你你你，喝死得了！假期我回去给许叔叔告状！”
许欣教训着发酒疯的许岚，几个男生笑得正开心，阿周神色淡然，手里的啤酒罐几乎没放下去过，一旁堆着空空如也的罐子，他们又叫了一打摆在蛋糕盒旁，这一会功夫已经没了一半，期间有其他桌的学生来讨酒喝，其实就是来找许岚喝图一乐。
“不过…你这个买的也太大了吧？”
韩月阴看着占了整张长桌宽度的蛋糕盒说到。
“没办法嘛，歆雪是笨蛋嘛。”
杜琳绮施施然说道。
“那确实。”
韩月阴毫不客气接话。
“你这家伙！凭什么说我！”关歆雪气结：“你傻乎乎地闯幽语林的时候，一连几个月躺在床上不能动的时候才更像个笨蛋好吗？！”
“嘁！”
韩月阴无法反驳，这是事实。
杜琳绮此时出声缓解气氛：
“好啦好啦，那我们现在开始分蛋糕吧。嗯…我，歆雪，韩月阴，许岚，许欣和她的两个同学，阿周，阿乐，林峰，小伟，一共是十一个人，分成十二份好了。”
“等一下！先不急！”
许岚突然出声说道。
“你又发什么酒疯？！”
许欣扶着他一脸没好色。
“嘿嘿嘿，这不是个生日蛋糕吗？你看蜡烛和寿星帽都还在这里，如果不用那不就失去它的意义了么？我这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大家能给我许岚一个薄面。”
许岚把手搭在许欣的脑袋上，表情十分宠溺地说：
“这个妹妹呢，是我爸爸好兄弟的女儿，虽然不是血亲但早已胜似亲人。本来假期答应她要陪她过生日的，但是…但是我可能又要食言了，今天也是想趁着这个机会提前给她庆生。抱歉啊，欣儿，哥哥有不得不要去做的事，对不起。”
许欣的表情满是委屈：
“明明说好的…又骗我，和爸爸一样，都是骗子…”
许欣低着头，声音变得啜泣起来。
“抱歉抱歉，都是哥哥的错，哥哥…必须要往前走，不想再重蹈覆辙了。没能给你准备生日礼物我的错，过年的时候一定给你补上。过年的时候我们再一起去街上玩好吗？那时候我一定天天陪着你，好吗？”
“你不许骗我…再骗我饶不了你。”
“好好好！那个…可以吗？大家？”
“当然可以！为什么不行？”
“我举双手赞成。”
“嗯嗯嗯！”
许岚一笑：
“那好！下次有机会叫你们一起吃饭，一起去喝酒！等着我凯旋吧！哈哈哈哈！”
“那可是我们的荣幸了。”
“到时候一定要来啊。”
“嗯嗯，期待学长凯旋！”
“一定！一定！”
“约定一定要完成！不然可不行，亏欠的现在以后可弥补不了！”
“我明白了！”
“等你回来，我肯定先去揍你一顿。”
“你打不过我，哈哈哈。”
“许欣你假期过的是多少岁的生日？”
许欣擦掉眼泪抬起头，眼眶有些红红地：
“十七岁。”
“那就是十七根蜡烛。要唱歌么？”
“十二星宿歌么？不要了吧，我不好意思…”
“那好，都听你的！”
杜琳绮将蛋糕盒打开，蛋糕漂亮得让人不忍心下口。
许岚好好地插上蜡烛，把寿星帽给许欣戴好。
韩月阴出声问到：
“谁有打火机？”
“我。”
杜琳绮应了一声，光纹浮现，掌心随即跳动出一团火焰。
韩月阴不知怎么地就联想起当初训练室里众教官还有杜琳绮给他测试赋能的场景，杜琳绮也是一直在点火，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打火姬…呵呵呵呵。”
在场的各位先是一愣，当他们结合呆滞的杜琳绮手里点燃蜡烛的火焰时轰然爆笑起来，许欣也破涕为笑，搞得杜琳绮一脸尴尬。
“哈哈哈哈哈，学弟你也太不尊重人了。”
“不是…想到了某个场景。呵呵呵。”
杜琳绮也像是想起了什么，收回火焰坐回位置赌气，身旁的韩月阴则一直笑个不停，杜琳绮心中无奈，余光看向韩月阴，她突然发现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见韩月阴的笑声，第一次看见他肆意的笑，烛光中少年的笑容那样温暖。杜琳绮内心有些莫名悸动，自己也不自觉笑了起来。
众人围着许欣唱起普通的生日歌送上祝福，食堂里的其他同学也轻声唱着，许欣许下十七岁生日的愿望吹灭了蜡烛，许岚帮她把蛋糕切好分给了每一个人，多出的几块送给其他桌的同学。
杜琳绮把草莓蛋糕吃完，留下一层奶油在盘子上，先是在关歆雪的脸上抹了一点，然后抄起盘子直接糊到韩月阴脸上，好好地出了口恶气。
叫你说我是打火姬！哼！
这一下可谓是打响了战争，一场奶油大战正式开启，首要的目标当然是今天的寿星许欣，不过许岚将她好好地护住，自己反而遭了殃，直接换了个发色。他哈哈大笑着，五官都被奶油糊住辨别不出来，但还是很开心。
第二个倒霉蛋的非韩月阴莫属，他先是一脸懵地被杜琳绮糊了一整盘的奶油，然后被许岚抓住任由关歆雪和几个女生发挥涂奶油，阿周他们也放开了手脚，结束的时候韩月阴脸上，头发上全是奶油，浑身哪哪都不舒服，心里倒还觉得蛮开心的。
之后便是喝酒，喝完酒还唱起了校歌，引来食堂里的所有人合唱，随着晚自习下课铃声响起这场临时起意的生日会也走向尾声，许岚招呼着大家收拾满地狼藉，各自清理好后便告了别，带着愉悦的心情散去了。
许岚和许欣一起走了，杜琳绮和关歆雪一起走了，阿周他们要回教室拿书包，韩月阴顶着一身的奶油独自回到了宿舍。
看着空荡荡的宿舍，韩月阴笑了。
热闹之后便是冷清，向来如此。
不过他也没有什么忧伤，今天对他来说收获多多，比以前要快乐得多。
人类啊，果然还是要有羁绊的啊。
在浴室里洗掉脸上的奶油，韩月阴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忍不住一笑，索性又洗了个澡。
吹干头发后，韩月阴躺在床上回想着今天的一切还有些意犹未尽，慢慢地倦意袭来，他沉沉地睡去，今晚应该能有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