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等候之事
说是猜测，其实结果都被人了然于胸，事情的真相也多半八九不离十了吧。
“不愧是张君夜先生，的确是有着与众不同的智慧，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托马斯或者更应该说暴食此时无比的平静，他知道自己已经被揭穿了，再怎么狡辩也都不过是徒劳罢了。
“诶！你忽略了一件事，也就是这件事我才开始怀疑的，那就是托马斯手中的通讯设备，一人前往天台的托马斯带着通讯设备，而你下来的时候并没有带回来，而是遗漏在了楼梯口内。
它被放在了楼梯的角落，想来是因为托马斯发现了些不得不令他停下来观察的事，所以为了保证通讯设备不会被损坏所以特意安放到了楼梯的角落吧。
这是你所没想到的吧，从托马斯进入楼梯口再到你出来，实际上的时间极短，所以你根本就没有时间检查一遍四周，就急忙跑了出来吧。”
啪！啪！啪！
一旁的暴食不禁带上了赞赏的目光为他的推断鼓起了掌。
“厉害！厉害！推测的基本上没有差别，真是佩服你啊！我确实因为没有太多时间所以根本就没来得及检查一下四周是否有遗漏之处，我也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人能够从这些细枝末尾上察觉到异常，这确实是我的疏忽。”
“不过可惜你猜测不出我到底是用什么吸引走了托马斯的注意力，不然…………”
“你是在说关于楼梯的事情吗？这件事倒也不难猜测吧，托马斯在楼梯道中也就是在他临死前不是喊了一句“它到底是什么东西吗？”我本来以为这里的“他”指的应该是地上的那具尸体，但是后来得知尸体就是托马斯后，这个猜想自然就不攻自破了，没人会指着自己的尸体在喊上一句“这丑东西是什么”的吧。
那么问题来了，托马斯死前喊的“它”到底又是什么呢？
想来就是这栋楼鬼打墙的真相吧。
赋能者的能力大都是单一的，其多出的能力也都不过是原赋能的衍生能力罢了，本质是不过都是一种赋能而已。
就比如说你的赋能，我猜测大概是关于控制血肉之类的能力吧，至于你能够伪装成他人的模样本质上来说也只不过是用血肉控制着他人的皮肤的手段而已，本质上其实还是控制血肉这个能力。
所以或许能够控制空间，形成一个闭环把我都困在这里的空间系赋能真的存在，但我知道你不可能拥有这种赋能。
所以我们会被困在这也不过是你控制血肉能力的一种变化而已，实际上我们根本就没用向楼上前进够分毫，因为在我们向上走的时候楼梯其实也在向下移动，就像是在滚轮里面跑动的仓鼠一样，无论在怎么奔跑都不够是会回到原点的吧。”
之所以会想到这一点，还是归功于在无聊张君夜找了一部电影《盗梦空间》，电影里的彭罗斯阶梯就如同现在他们所处的情形一模一样，空间上没办法实现永远也没法走出放楼梯，那就物理意义上实现。
这不过是物理上的一个简单参考系问题，如果以楼梯为参考系，他们的确是在一直向上运动，但如果是以外界为参考系，他们其实都不过是在原地踏步而已。
其原理大概就像是坐在公交车上的人总觉得车外的树在后退一样，其实是他们把公交车当作了参考系而已。
暴食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少年竟然能够做到这般地步，就连同这栋楼的本质都被他猜了出来。
“哈！哈！哈！完全被你看透了啊。”暴食拍了拍大腿就好像是一个恶作剧被人揭穿的坏孩子一样。
“那么……………你都知道了这些，为什么你还要来单独来告诉我呢，换做是我的话，我这时候应该会当着所有人的面揭露真相吧，可你好像没有半点要告知他们的意思啊。”
张君夜撇撇嘴，总算是要开始聊正题了啊！
“诶！这栋楼其实都在你的掌控之内吧，加上藏在墙壁里面的血肉什么的，就算我们所有人加起来都没法战神你的吧。你之所以没有露出獠牙发动整栋楼来攻击我们，不过是因为怕被外边的人发现而已对吧？”
暴食轻轻用杯盖拨撩了几下泡茶的茶杯，随后往自己的杯子里倒满茶水，用同样为张君夜的杯内添上了茶水，活生生一副华国谈生意的模样，一边喝茶一边聊生意。
“所以你打算怎么样？立下合同签下保密协议，保证自己不会把这里的事情说出去，然后让我放你们离开吗？未免太可笑了吧。”
“暴食先生，这就是你误会了。我怎么可能会是那种蠢人呢？我的意思是放我一个人出去就行了，其他人死在这里也没什么关系！”
暴食倒也是被他的话语震惊的一时说不出话来，握在手中的茶杯此时也动摇了一下。
“只放你一个人出去？先不说外面那些华盛顿赋权者的人，你竟然连自己的同伴也不要一起放弃？”
“对啊！对啊！我跟她们不熟！”
“我倒是从没想到过你竟然会是这种人。”暴食哈哈大笑，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少年竟然是一个如此冷血的人。
“暴食先生，不要再多说那些废话了，快放我出去吧，你没有别的选择了。如果我死在了这里，江倾寒会不顾一切的追杀你，你躲藏在这里也没用，如果找不到你，江倾寒甚至会把整个华盛顿毁掉，躲在着栋教学楼的你能逃得掉吗？”
暴食沉默了，他还是太低估了这个男人的脸皮。抛弃伙伴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的人，怎么会在意吃软饭会不会丢脸这种事呢。
“放你出去，你同样可以告诉江倾寒关于这里面的事，到时候我还是难逃一死吧。”
张君夜脸上的笑容更加几分“所以你认为我为什么不带走我的同伴呢？我抛弃自己的同伴逃跑，这要是被知道了我出去估计得被万人唾弃吧，所以啊，你知道了这件事就等于握住了我的一个把柄，只要有人冲进来杀你，你大可以把这事说出去对吧。
对我这个人而言什么华盛顿的学生其实都与我无关，他们的死活可不影响着我回去上学，所以我为什么要为了他们的死活而杯万人唾弃呢？”
一旁的暴食也是当场震惊，会有这么高的觉悟？
张君夜的做法其实就是故意丢下自己的同伴，然后作为一个自己的把柄交到他的手上，这样双方就都各自捏着对方的把柄，如果谁出卖了谁，那么两个人都不会好过。
如果他杀了张君夜那么他将会承受江倾寒的无尽怒火，估计自己这条命十成是保不住了。而张君夜则就好一些，如果张君夜将他的事情说出去，他虽然不会丢掉性命，但也会受到被人所唾弃的损失，
而对于一个连自己同伴都会出卖的人，自然不可能会为了陌生人的性命而承担任何损失。
这是一场博弈！
同时也是一场必然被接受的交易！
“听起来确实有趣！而且……………这场交易我似乎必须得答应对吧。”
可不是吗？他要是不答应那就得去见他的上帝了，不过暴食杀了那么多人，估计是没法上天堂得到上帝的谅解了吧。
估计得保送地狱！直接和撒旦一起享用晚餐才对。
“那也未必，对于某些人来说世上确实存在着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张君夜放下茶杯开始整顿自己，将地上的灰尘抹在自己的脸上，假装一副自己经历了千辛万苦才逃出生天的模样。
“不过看来我们都不是那种为了某些东西而放弃自己生命的人对吧。”暴食抬起手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后他身旁的墙壁上忽然就伸出一根血肉所形成的触手，将墙体凿出一个洞来，触手再慢慢回缩，开辟出来一个可以提供张君夜用绳索逃生的通道。
“合作愉快！”张君夜从一旁取出绳索，将它固定地死死的。
他并不担心暴食会在他下楼的时候割断绳索，将自己的死伪装成一起意外事件。
暴食知道这样没有用，因为无论张君夜是怎么死的，江倾寒都必然会迁怒与他，也就是说就算是张君夜今天一个不开心自己跳楼了，他也得跟着一起陪葬。
这就是吃着天底下最硬软饭的男人！
回过神来，此时张君夜已经固定好了绳索，但是并没有着急下去，而是又再次转头坐到了桌前，为自己添上了一杯茶。
“出去之前我还有对一些事情很是好奇！”张君夜端起茶杯轻轻吹上几口，在慢慢悠悠对轻抿上一口。
“我很好奇暴食先生为什么会吃人呢？从你的谈吐中看的出来你是一个很理性的人，可一点也不像外面的那些变态食人魔一样疯疯癫癫的。”
“哼！别拿我和那些人相比，他们只不过是些心理变态而已，而我则是发生了进化！”
“进化？”张君夜有些不解，甚至还觉得眼前的暴食好像比外面的食人某更变态一些。
“没错！如同达尔文的进化论一样，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我发生了进化，成为了比人类更加完美强大的生物，这让我拥有了控制被吃下去的血肉的能力，不过代价就是需要以人类为食。”
“赋能所带来的副作用吗？”张君夜摸着下巴，这种情况确实也有出现过案例，有些赋能者在觉醒赋能后同时也出现了一些副作用，不过他们的副作用可都没有暴食这么的变态。
“不过那也意味着你一出生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后来赋能觉醒不得不吃掉同类，估计刚开始的时候你的心里倒也不怎么好受吧？”张君夜又接着问下去。
“不不不！发生进化后我就已经不是我了，准确的说我就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我是更为高级的物种，吃掉作为低级物种的人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就好像人类能够毫无顾忌的吃掉猪肉一样，你应该能够理解的吧”
张君夜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个暴食已经病的实在是太重了。
“这样吗？你这可是一种歧视啊！对所有普通人类的一种歧视难道不是吗？”
“没错！张君夜先生！你形容的确实很到位，这确实是一种歧视！只要人和人之间存在着不同，歧视就不会消失。人种之间存在着歧视，不同人种之间其实都在互相歧视，因为他们肤色不同。
相同肤色的人一样存在着歧视，因为财富，性别，地位不同。而财富，性别，地位都大抵相同的人也会因为一些小差别而产生歧视。
归根到底只要人与人之间还存在着任何差别，歧视就还会产生。
而我已经是与人类完全是两个不同物种了，怎么可能会不存在歧视呢？”
“其实赋能者也只不过是一些拥有特殊能力的人类吧，就好像是人分为单眼皮和双眼皮一样，都可以划分为人类吧。”张君夜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答案，因为他也是赋能者，他却并不把自己当作超出人类的高级物种来看待。
“你不是赋能者！你懂些什么！别以为你把赋能者当作同类，我们就会同样的认可你们是同伴！”暴食一下就爆发了出来，张君夜的这番话似乎说到了他的痛处。
“你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还不走？你还在等什么？想拖到江倾寒来吗？我告诉你，在她来之前我一定会拉上你们陪葬的！”
“不要那么激动嘛，暴食先生！你还是放心好了，江倾寒是不会在短时间内赶到的，先要等到她来显然是不太实际的。”
“那你到底在等什么？！”暴食整个站起身，将双手按在桌子上向张君夜倾斜，发了疯一般朝着张君夜怒吼。
砰！
血花如雨一般飞溅，整个房间内扬起了血雾。
“这就是我所在等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