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看着我的眼睛
输入完标题，秦关开始找一个合适的入镜角度，这个角度得有讲究，既能照到房屋大部分，还要让整间屋子看起来又大又美观，这样有利于房屋尽快售卖出去，毕竟房屋卖出去秦关能得到一笔不菲的抽成，谁会跟钱过意不去呢？
他原本看中了一个地方，但光头哥就面冲着他睡在那边，睡得跟死猪似的，秦关也懒得挪动。
找好角度后，秦关将直播用的手机插好在支架上，连接移动编码器，绑定好外置声卡，一应准备工作就绪，他坐在冰凉的地板上，伸手点向了“开始直播”的按钮。
直播间右上角的人数在开播之后，从1直接跳到了999，不过秦关知道，这些都只是后台的虚拟人数，为了增加直播间人气的。
稍微等待了一会，直播间里进来的人就越来越多了。
淡定的小童鞋：“卧槽，真的是凶宅嘛？还是主播哗众取宠？”
扫地僧：“主播你身后为什么有一个女孩趴在你的肩头上？”
北海大龙哥：“卧槽卧槽，我终于找到你了！朋友们不知道啊，这主播当年真的在凶宅里玩笔仙，我有幸就在现场。这哥们妥妥的狠人啊！”
淡定的小童鞋：“你俩搁这唱双簧呢？现在直播也要找托嘛？”
北海大龙哥：“托你，当年这主播在凶宅里玩笔仙的时候我就看了全程，虽然只有五分钟，但震撼到我了！主播，咱今儿玩什么！”
“北海大龙哥送了66个666。”
朱振亿：“主播真的是在凶宅嘛？你是销售这套凶宅的嘛，这个凶宅有多凶？会咬人嘛？”
不知道是标题吸引到了观众，还是光头哥事先有跟直播平台打好招呼，总之才直播没一会，直播间的人数就突破了四位数，并且正在快速增加，直播间里的评论和弹幕也是刷得越来越多，密密麻麻。
看着五花八门又逗比的弹幕，秦关心里原本还有一丝的紧张与害怕情绪都被冲淡。
他坐在客厅地板上轻咳了一下，用着略带磁性的嗓音，冲着屏幕温柔笑着打招呼道：“各位观众你们好，主播是一位凶宅试睡员，但主播不是户外探险，只是单纯的试住，证明这间房屋其实很安全。”
花花：“哇，主播好帅啊，你能来我家跟我试睡嘛？”
北海大龙哥：“这位ip地址为江北的用户请含蓄一点。”
宇智波·鲁班：“你别说，我一个男的都觉得这主播小哥哥很帅，特别是他那厌世脸。哥哥，能不能踩着我的头用轻蔑的眼神看着我！”
“宇智波·鲁班送了10朵玫瑰。”
干净又卫生：“如果我没看错户型的话，主播应该是在绿藤市的华美国际吧？那地可不便宜。”
秦关愣了一下，但脸上的微笑表情却没有消失，他不知道这位水友是如何凭借着直播中露出的房屋一角就猜出小区。
但秦关还是点了点头：“这位干净又卫生的观众说的没错，主播目前就是在绿藤市的华美国际小区，该小区地理位置优越，处于市中心黄金地段，交通便利，生活舒心。”
正当秦关准备继续介绍时，他发现直播间里原本一直在滚动的弹幕评论突然全部消失了。
再看右上角的直播人数，竟然直接显示为-1！
“就算人都消失了，人数也应该显示是1啊，为什么会显示为-1，这是什么意思？”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意外，秦关并没有惊慌失措，他只能安慰自己这是直播间出bug了，和灵异事件无关。
他面不改色的对着镜头说道：“如果各位观众想知道这间屋子的具体信息，请在屏幕下方扣个1让我看看。”
说完，秦关就紧盯着屏幕下方的评论区，他发现还是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就算他想自己发个消息，点了半天屏幕也没有出现聊天框。
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劲的秦关立马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可却惊讶的发现手机黑屏了。
这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出租屋的那个晚上。
这回，秦关终于知道事情没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可他不明白，自己明明都已经离开了小区，为什么还能碰见如此诡异的事情，
那种无论怎么逃都逃不出小区掌控的无力感，从秦关心底蔓延。
这凶宅，当真有些凶。
“奇怪，这个直播间怎么好端端卡住了，是我信号的问题嘛？”屏幕另一边，北海大龙哥看着卡住的直播间不得不退出重进，可当他重新点回直播间时，却提示该直播间已经关闭。
秦关不知道自己目前直播间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只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心慌，这种情绪就好像回到了自己那间出租屋一样。
看了一眼手表，显示时间为晚上八点整。
秦关想要叫醒沙发上正在睡觉的光头哥，可当他刚刚抬起头，房间里的灯光便快速闪烁了一下。
就好像是电压不稳那般，突然停电又很快恢复了。
在光亮重新照在这房间的一刹那，秦关仿佛看到了自己出租屋的样子。
可仅仅是那么一瞬，秦关只当是他眼花了。
他的心脏跟着这闪烁的灯光抽搐了一下，等到他将视野重新望回沙发处时，坐在地上的秦关直接被吓得向后摔倒。
那个原本空无一人的沙发上，突然多了一个身穿红衣，没有双眸的女人！
这惊悚的一幕就算是秦关也招架不住，险些喊出了声。
一头乌黑长发，肤色白得十分病态的女人就坐在光头哥的脚边，两腿并拢倾斜着，双手自然搭在大腿上，用着那黑洞洞的双眼紧盯着秦关。
秦关的大脑陷入到一片空白当中，他死死咬住牙告诉自己要冷静，可这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鬼，哪怕在小区出租屋里那一晚发生那么多事情，他也没亲眼见到鬼的模样。
冰凉的地面仿佛冻结了他的身体，血管里、肌肤上，就像是有无数只小虫子在爬行，浑身的血液仿佛同一时间挤向了心脏，要将心脏撑爆一样，强烈的惊悚感甚至让秦关忘记了如何呼吸。
“冷静，一定要冷静，这时候任何的多余举动我都可能会丧命。”
秦关开始咬着自己的舌头，利用疼痛来让自己清醒，他依旧与女人对视着，不敢轻易移开目光，毕竟在丢失视野后，他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他记得之前在野外求生指南里看过，如果遇到食肉猛兽一定要与之对视，不能逃也不能大喊大叫，只需要镇静的对视，让野兽知道你不是好惹的，方能保命。
脑子暂时短路的秦关觉得，或许野兽和女鬼是一样的吧
坐在沙发上的女人没有动，继续用着淑女的坐姿坐着，只是那不断向外渗血的红色衣服，流出的粘稠血液顺着红木沙发滴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滴答”声，犹如摄魂铃铛被敲响一样。
“哒”“哒”
每滴下一滴血水，秦关的心脏就缩紧一分。
他不知道这个女人是如何出现的，又究竟是为什么出现，但他很快就认识到一个更恐怖的事情。
这个房间里，还有一个会咳嗽的鬼。
可眼下，光头哥一直挂在嘴边的诡异咳嗽声倒是没有出现，可光头哥的脚边却坐着一个瘆人女鬼！
女鬼一动不动地坐着，秦关以一个很缓慢的速度，犹如机械一般，从坐在地上的姿势变成下蹲的姿势，他每一个动作都很慢，期间一直与女鬼保持着对视。
双腿的发软酸麻让他不得不把舌头咬出血，才稍微能逼着自己动起来。
记忆中，秦关想起寻找瑶瑶时多次浏览过各大灵异论坛，看着网友们传授各种驱鬼办法。
他记得最清楚的一条就是“骂脏话”，在脑海里用非常愤怒的语气骂各种脏话，能够有效破解“鬼压床”等灵异事件。
可哪怕秦关在脑海里把能骂出来的所有肮脏词汇都骂了个遍，那女鬼依旧面无表情的坐在那，血衣上的血水也不断滴落在地板上，已经汇成了一摊，正慢慢向秦关流来。
说实话，秦关庆幸女鬼不会读心术，不然就他那些骂人词汇，一般人听到几句估计就要打人了。
目前唯一能用的一个驱鬼办法失灵，实在走投无路的秦关握紧拳头，他懊悔自己没有把那盘保命物品蚊香带过来，也后悔自己背包里准备的一大堆用来对付鬼怪的道具没有拿。
谁知道现实中一个凶宅会这么凶啊？
强行挤出一丝比哭还要难看的笑脸，秦关用干哑的嗓子发出颤抖的声音：“你是有什么遗愿需要我帮忙完成的吗？”
秦关记得电视剧里一些恐怖片都是这样演的，鬼现身并且没有害人的心思，往往就是生前有什么心愿未了，需要找个人帮他完成遗愿，这样才能转入轮回。
他其实不是很想冒险开口，但实在是当下的局面太恐怖了，本就是凶宅的房间里万籁俱寂，还有一个没了双眸，双眼如黑洞般的血衣女鬼与之对视，这还好是秦关心理素质已经强大于常人，若换成别人，早就昏厥过去了。
秦关开口几秒后，女鬼终于动了，只见她慢慢张开自己的嘴巴，逐渐咧到最大，哪怕嘴角两边都已经断裂开，女鬼的嘴巴还在不停张大，漆黑的巨嘴里冒出了无数条猩红的长舌，犹如触手一般。
“你不会想让我帮你清理口腔吧！”
看着这一幕的秦关终于不淡定了，他撒腿就想往外跑。
可正当他刚迈出一步时，就发现双腿像被灌了铅一样沉重无比，根本无法再迈第二步。
眼睁睁看着女鬼嘴巴里的无数条猩红舌头朝自己伸来，秦关的瞳孔不停收缩着，他在心里不停默念“阿弥陀佛”，身体却依然动弹不得，绝望感瞬间侵蚀了所有。
“咳咳咳”
就在这个时候，秦关清楚听到不知从房间的哪个角落传来了一阵有气无力的咳嗽声，仿佛病入膏肓的人临死前最后的一口气。
当咳嗽声传出后，女鬼消失了，那一地的血水也消失了，沙发上只躺着昏睡不醒的萧然。
就好像先前的一切都仿佛睡醒就忘的噩梦一般。
可秦关紧张的心却根本没有松懈，因为他看到摆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屏幕里，画面正在不断扭曲的直播间，以及显示为“-2”的人数。
“怎么还增加了一个负数。”
女鬼消失后，秦关的身体就能动了，他第一时间跑到沙发想要叫醒萧然，可无论他怎么摇，怎么叫，光头哥就是没反应。
哪怕，秦关扇了他数个巴掌。
如果不是秦关能感受到光头哥的呼吸，他一度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已经死了。
“不对！”
摇着摇着，秦关不敢动光头哥了，他飞快后退，离得远远地。
先前的恐怖让秦关丧失了一直保持的警惕性，就在刚刚，秦关才猛然想起了什么。
沙发上的光头哥，没有最开始的那一身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