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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我永远都不会那么说,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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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会儿根本吃不下去,但又不知从何说起,我姐看我那傻样,低下头说了句,“对了,你别多想,我和燕隽是不可能的,之前我就把话说开了,他也接受了,但没想到昨天他又反悔。”

    “……为什么啊?”我说,我的事太乱,能先聊点她的事情也好。

    昨天我姐受了那么多打击,正是最脆弱的时候,燕隽竟然没把她拿下。

    “我们不是一类人。”沉默许久,我姐说了这么一句。

    说完,她有些烦躁的拿纸巾擦了擦嘴,“虽然说人与人之间的悲喜不会相通,但我也不想和一个完全不理解我的人在一起。我受够了听他说让我原谅家人,豁达一点,仿佛我一切的不快乐都只是因为我不够豁达。但这也不能怪他,我们俩的生活环境差得太远。”

    我心里也腾起一股火,说:“你没告诉过他你都经历过什么吗,生活环境差得远,难道还不会共情吗?”

    “有的说了,有的实在难以启齿。”我姐说,然后苦笑,“但说了也没什么用,他不理解,而且在他这种人心里,这种事情无论如何只有一个做法,就是原谅,他甚至搬出了那句最让我恶心的话,说——‘原谅别人就是放过自己’,甚至说我之所以戾气这么重,不是因为那些伤害,是我自己没有放过自己。”

    我定住了,心想果然燕隽不合适我姐,这句话他都敢说,他还不如之前那个渣男前姐夫了,有这么恶心人的吗?我一点儿也不可惜他了。

    我觉得人的对事态度都有个亲疏远近,不是双标,因为人与人本身也有亲疏远近。打个比方,如果年年将来被家暴被出轨了,那我指定杀过去为姐妹出气,尽一切所能帮她。如果是普通朋友,也会好言安慰,在她走出困境前提供些力所能及的经济帮助。如果是陌生人,可能就是安慰两句,情况严重就帮她报警这样。

    但如果受害者是我的仇人,是那种我一辈子都不希望她好的仇人,那我肯定会在她说出遭遇后,立刻无缝衔接地对她说:那你原谅他吧。

    是的,他是伤害了你,他是不当人,但你总归要原谅他的嘛,你还想怎么样呢?你当然得原谅他且只能原谅他,你原谅不了是你的问题,是你自己不放过自己,你所有的伤痛和不平都是因为你自己太狭隘不宽容,而已。

    如果我再恶心一点,还要不定时的去“安慰”,顺便惊讶地说:你怎么还没有原谅他?

    你就是太较真,所以你才生活的不快乐。看到她的生活稍微好一点,伤痕结了疤,就过去扒开问一句,你原谅他了吗?如此反复,确定她永远都走不出噩梦,最好让她明白,在没有原谅对方之前,是不被允许过新生活的。不原谅伤害你的人,是一辈子都无法获得幸福的呦。

    直到她崩溃,甚至走向死灭,再对周围的人说,她就是爱钻牛角尖,就是放不下看不开,是她的性格害了自己。所以人哪,说到底要宽容点。

    这就是我能想到的,兵不血刃的最恶毒的报复仇人的方法。

    “同样的,他希望我还是回去跟家人来个大团圆结局,然后彻底放下过去,和他一起生活。”我姐说,“我想都不用想就能猜到,他会成为父母另一个大肥羊女婿,他们会不停的找他要钱,他也会在一次次的给钱中轻看我,我要是想放下过去好好生活,就必须和他们断干净。”

    “没事姐,你将来还能遇到很多优秀的人,毕竟你这么优秀。”我说,知道燕隽已然不可能了。

    这种人就是没脑子,他懒得跟我姐共情,只是沉迷于自己的圣母心自我感动,我姐跟他在一起是不可能走出过去迎接幸福的。

    我姐倒挺惊讶我的态度,脸上有了丝笑意,说:“我还以为你会劝我跟他和好呢,所以我一直不想跟你说我们分手了。”

    “我们是姐妹!”我看着她的眼睛说,“虽然我脑子不如你好,但我能懂的,我永远都不会说那些话。”

    我说的无比坚定,就好像是陈述脑子里刻下的钢印。

    我永远都不会那么说,不会。

    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些惊悚的画面和声音。

    “够了,寡人已经听够了这些鬼话!”

    “她根本不配做寡人的亲娘!她养面首,生私生子,寡人一直都知道,但是她竟然联合嫪毐想杀子夺位!她和情人谋划时,想过寡人是她的孩子吗?行牲畜之事就要得牲畜之果,寡人对她,永远没有宽恕可言,她应该感激自己披的是太后的人皮,可以免于像嫪毐那样。寡人若连这都能宽恕,都能容忍,寡人与畜生有何分别!”

    “还有谁敢来劝,一律处死!”

    我躲在帷帐内瑟瑟发抖,已经能想象到一个个血淋淋的人头在到处乱滚,他已经杀了好几个来劝诫的人,却还不解气,反倒出言嘲讽那些大臣,“这等没有底线的愚人蠢货,活着也不能为大秦效力,既得不到真正的功勋,死于自以为的敢于直言,反倒是他们最好的结局。

    他说着突然定了定神,转身走进了寝殿,用手拨开床帐看着里面的我。

    “你来了啊……怎么脸色那么差,你都听见了?”他说着坐下来,侧身看着我,“你也有什么,要对寡人说的么?”

    我不知该说什么,但我知道,绝对不能说什么。

    我想喝口水压一压突如其来的头痛,水杯却直接从手中滑落,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我也痛苦的趴在桌子上,大口喘着气。

    “你怎么了?”我姐紧张地说,“刚才脸色就那么差,是不舒服么……”

    后面的话我已经听不清了,一方面是头痛一方面是脑子里太嘈杂。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是因为吃的那些药吗?最近脑子里时常闪过些片段,莫名其妙的。

    我是做编剧的,虽然平常想象就天马行空,也会闪过些片段,但并不会引起身体上的不适啊。

    等我缓过来的时候,服务员已经收拾了碎片,很担心的站在一旁看我,结结巴巴地对我姐说:“我们的菜真的没有问题,不可能是食物中毒……”

    我摆了摆手让她放心,说不是吃坏了东西。

    我姐把自己的水拿来给我喝,站在我身后一手揽住我肩膀。我喝了点水,感觉慢慢好起来。

    “可能是吃的这些药,”我怕我姐担心,就随口说,“也可能是最近睡得少。”

    “你去医院查了吗?”我姐问。

    “我今天刚从医院回来,”我忙说,“你问夏凉,我最近浑身上下哪哪都查的可清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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