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我知道他说气话,就说:“别闹了。”
夏凉做晚饭的时候堂弟回来了,一进来就跟我抱怨自己多么不情愿过去跟年年住一起,说着还看向自己原来的房间门,眼里有无限的留恋。
“其实年年她人不错的,”我只好说,“只是神经敏感,有点神神叨叨。你要是实在不愿意也可以出去住嘛,夏凉不是给你找了房吗?”
“我不,”堂弟别扭地说,“我就是想离夏凉哥近一点才住这里的,公司已经给我安排过宿舍了,比这里还近,我都没考虑。”
我精神一震,心想小赐不会是有什么龙阳之癖吧?
“我就是图个清净,”堂弟很快又说,“夏凉哥和他的家是我见过最正常的人和地方了,他身边一点邪祟的气息都没有,我活这么大就没见过这样的。但那个年年——”
说到年年,堂弟清秀的五官都揪到一块儿了,从牙缝里挤出字,“她本身就是招那种东西的体质,自己身后还背一个,她自己看不见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就我被吓。”
“不是,年年也能感觉到,她就是这么多年习惯了。”我叹口气说,“我也跟她住,老实说有她还挺有安全感的,上上次有歹徒进来就是她救我的。”
可堂弟还是一脸的不愿意,直到夏凉端着菜出来,放下菜的时候看了他一眼,堂弟立刻乖乖坐正不出声了。
见夏凉又回了厨房,堂弟才又说话,“对了姐,这次鸣天哥结婚你真不回去啊,我爸让我问你来着。”
“不回去,现在想回去身体也不允许啊。”我说,夹了口凉菜吃,“二伯是不是要去啊?”
堂弟点点头,“那肯定啊,我爸本来想随个分子就算了,毕竟要照顾我妈,但听说大姐回来了,就说当天一定得过去,都好长时间没见大姐了,见了顺便商量那块地的事。”
“什么地啊?”我问。
堂弟站起身帮夏凉把汤翁接过来摆好,然后说:“就是老院子那块地呗,大伯本来要给堂哥盖婚房的,但现在村子里都传那块地不吉利,连邻村新娘家都听说了,说婚房盖在那里就不嫁了。”
我皱了皱眉,“什么吉利不吉利的,我们家的人不都是老院子里长大的,还信这个。”
“人言可畏嘛,大伯又那么好面子。”堂弟一边分着筷子一边说,“再说那块地后面就是竹林,竹林里大坟挨着小坟整个一坟地,以前是大家没条件讲究才住坟地边上,现在的年轻人自然接受不了。”
我又想起小时候和我姐见鬼火的事,每个夏天都要见上几次,竹林里总是往外冒,后来都习惯了。
“那大伯家再另外买地吗?”我问。
堂弟点头,“嗯,但是原来那块地空下了,大伯想让我爸为他盖房子拿点钱,原来那块没人要的地就给我爸了。”
我差点被汤呛着,赶紧把碗移开咳嗽了两声,问:“什么意思啊,他自己占那块地的时候都没花一分钱啊,现在拿这个当借口借钱……不对,那他还还吗,他问你爸借多少啊。”
堂弟说:“也就万把块钱吧,我爸反正不在乎,果园现在盈利挺好的,他觉得他是看着堂哥长大的,堂哥结婚他出点钱也是应该的。”
“呸!”我愤愤放下碗,“倒不如说是欺负你长大的,要我就一分都不出,你当初看病上学费用那么贵,他有伸把手吗,现在想起是兄弟了。”
堂弟没再说话,夏凉端着最后两盘菜出来,眨了眨眼说:“怎么了。”
我的胃口都没了,以前的我很迟钝,不在意一些亲戚的卑劣,可这两年越来越看不惯了。
堂弟看我这么生气,咳了一声说:“但我爸说,那块地反正也空着,不如就在那上面再盖起一个小房子,把房子周围的地包下来再种果树”
“他一个人操持的过来吗,还要两边跑?”我问。
“可以雇人。”堂弟说,“我爸说,如果哪天我想回老家了,果园就交给我。”
我默默叹了口气,二伯真是一辈子都在为堂弟打算。
夏凉给我夹了一个大棒骨,对堂弟说:“嗯,扩建是好事,你们家水果确实不错,不管出多少我这边都能帮你销出去。”
堂弟一听又开心起来,“谢谢夏凉哥。”
我看了看表,“年年怎么还没回来,我给她打个电话。”
电话打过去,年年没有接。夏凉起身说拿饭盒给年年单独盛出来一些,我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吃过饭,我又给年年去了电话,这次她直接挂断了,在微信上回我说自己在外面有点事,今天会晚点回去。
眼看快到九点了,堂弟还是赖在沙发上看电视,只要夏凉不赶,他就不走。现在年年不在家,我也不放心他一个人回去,就也心不在焉的看着电视。
夏凉接了几个公司的电话,每次都讲很长时间。终于坐过来时我问:“很忙?是不是请假耽误事儿了?”
夏凉摇摇头,把手机放在茶几上,“不是,邵许不在公司,很多事情没人决定。”
“他去哪儿了?”我问。
夏凉沉默的摇头,没再说话。
约莫快到十点的时候,年年才打来电话说自己回来了,太晚了就不过来了,我让堂弟把吃的一同带回去,他这才不情不愿的起身回去。
夏凉替我放好了洗澡水,我进浴室简单洗了一下,又被他扶上床,捂着被子只剩下眼睛在外面。
“晚安,”我对夏凉说,“你也回去睡吧。”
夏凉一转身坐在我床边,“我不回去,我住这儿。”
我知道他说气话,就说:“别闹了。”
他穿着睡衣爬过来,从身后抱住我,“你睡着了我再走。”
我没再抗拒,半瞌着眼,但是心不知道为什么,因为不安砰砰的跳。我当然不是排斥夏凉,就是莫名其妙的焦躁。
然而即使相爱的人有时也不能体会对方的心境,夏凉还抱着我蹭啊蹭,在他蹭的比较过分时,我按了按他的手,“你能不能在意一下实际情况,你看我这身体,都这样了还能陪你疯吗?”
夏凉粗粗的喘了几下,霍地起身下床,“我回房睡了。”
说完逃也似的出去了。
我终于得以安宁,但也许是换了环境,明明很困却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烙饼时,又想起昨天我姐昨天的电话,她明显就是有心事。
是和燕隽交往不顺么?我应该问问她的,可问了她就会说么,长这么大,我还没有好好替她分担过什么,一直是她的累赘还差不多……
想着想着,我也渐渐睡着了,梦里依稀很混乱,不知过了多久,我猛地睁开了眼,心跳急促,我忍不住捂住心口,大口的呼吸着缓解。
客厅里传来急促的门铃声,是吵醒我的源头,我刚睡醒身子和脑子都有点木,半天才反应过来,夏凉已经出去开了门,我听见他和堂弟说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