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不管了不管了,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阿熏推我一把,低声说:“知足吧,你一个业内新人,这个价格就算不错了,再说你也不指着这点钱吧,如果播出反响好,邵总一个红包就多少呢。”
我一愣,贼贼地问她,“真的,以前有这种先例吗?”
阿熏耸耸肩,“当然了,邵典不是第一次投影视,要是拍好了,从导演到编剧都有奖励。哎今晚第一集就要播出了,你记得看啊,我只看过一部分样片都觉得挺不错呢。”
“这么快啊?”我惊讶。
“所以让你快点写啊,开弓就没有回头箭了,等没有新一集顶上的时候,就不是我一个人来催你了,电视台、剧组、甚至还有观众,让你无时不刻都不得安宁。”阿熏用她的小爪子做出掐我脖子的动作,“到时候你就知道紧迫到窒息是什么感觉了。”
我把她赶开,看了看时间,还不到十二点,就合上电脑问阿熏吃饭没。
“我吃过了来的,你去吃饭吗?”阿熏说。
我摇摇头,从她旁边挤过去,“那你正好在这儿给我看一会儿吧,我想去趟库房,沈老不是说只有两个人在这儿才能去吗?”
“你去干什么呀?”阿熏问,“要开保险柜的话得跟邵总报备一下吧。”
“我不用开保险柜。”我说着朝后院走,“我去去就来,不会太长时间的。”
这还是我第一次一个人去库房,确实有点紧张,走到门口我就有点后悔了——我可以让阿熏在库房门口等我嘛,前面又没顾客来。
可门已经开到最后一道,我拿出钥匙拧开,仔细的装在口袋里,把灯打开,才把门关上。
我径直走到最里面放床的位置,把盖着的布掀开。
最初的怪事就是发生在这张床身上的,以前我总是避免想起它,觉得把它放这里就算有个交代了,但既然它被关起来后怪事还是会发生,而且都是围绕着我,我逃避它似乎也没有意义了。
确实,它一点都不显旧,那层光华就是它永远的保护膜,刚刚脱去油漆时它的光泽度还没有这么好,现在简直又焕发了新生,比之前更新了。
我按动龙眼处的机关,把床板推开,第二层一圈圈的年轮这会儿看起来像个暗红色的旋涡,旋涡的中心是那条龙。
年年说的没有错,我能把它当成普通的床用那么久才是有毛病,它看着就不是凡物。那些似动似静的龙,还有本身散发出来的那种……那种没有因树被制成木器而消失的生气……对,它好像还在生长,只是换了个形态而已。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手往后缩时又摸到了床边上的螺丝帽。整张床的光华都在缓缓流动,唯有钉着钉子的地方,是淤塞的。
我突然想起,以前年年研究五行时,摇头晃脑说什么金木水火土五行相克,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金克木……这张床全是由木头做的,连一点防止磨损的金属包边都没有,也许就是为了不破坏这块木材的整体性,但有了那几颗钉子,就打破了这种整体性,好像有什么东西,被钉住了。
我用手机灯照着钉子与木材之间的缝隙,结果就是……基本没有缝隙,这钉子就好像长在树里了一样,确实不正常。以前就是这样的吗?
可我是个对生活很马虎的人,在邵许给我看之前,我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个细节。就好像我小时候都没有注意到,那本书上什么时候有了不是我画的油饼图案。
我有些气恼,像明知这里面有秘密,还和我有关系,可我却连解法都不知道。那些发生在我身上的怪事,我至今只有被动接受,连是怎么回事都不知道!
我突然鼓起勇气把鞋脱掉,站起身又进到床内的暗格里去。小心的躺好,然后把暗格门关上。
静……静的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可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嘛。
我拿起手机按亮屏幕看了看,哦,我躺进来还不到一分钟。好吧,我闭上眼什么都不想,我倒要看看这张床能有什么厉害。
咦?这里面的味道一直都是这样吗?好好闻啊,像是那种名贵的木香,凉丝丝的,闻起来有种让人心安的感觉。是沈老师又清理过后熏上去的吧,嗯,这味道不错,都给我闻困了。
我打了个哈欠,想着再这样下去我就要睡着了,要不还是出去吧,阿熏还在外面等着我呢……
“咚咚。”
我一愣,心想是我不小心碰到木板了,还是刚才出现幻听了?
我想聚起精神,但那股香气让我懒懒的,周围似乎也不是完全的安静了,有些很细弱的声音,似乎离我很遥远。
叽叽呱呱叽叽呱呱……唉,这都什么呀,听也听不清,纯粹是自己吓自己。
“陛下,这睡榻连腿儿都没有,榻下怎会有人呢?是您太过劳累听岔了吧。”
本来细小的杂音里突然来了清晰的一句,语调轻柔细腻,分不清是男是女。
“混账!朕明明听到了榻下有人,刚才分明就是有人在!”
最后那个暴怒的男声给我直接吓醒了,我一激灵瞪大了眼睛,满世界摸手机,想赶紧确认自己是不是醒着,这是不是梦。
手机摸到了,按亮屏幕后我看到了熟悉的壁纸,还有时间,距我刚躺进来已经过了十分钟了。
已经十分钟了吗?难道我刚才真的睡着了?
不管了!我找到身下的机关按下去,手忙脚乱的从床尾爬出来,抬起头看见自己还在库房,大大的松了口气。
不管了不管了,爱怎么着怎么着吧。我一边用钥匙着急忙慌开着门一边想,就算有古怪我也不管了,就像邵许说的,迄今为止我又没损失什么,那有什么好较真儿的?只要我像以前一样迟钝,就发现不了怪事,就是发现了也不必在意,这世上有那么多比我合适的人,年年比我敏感,我姐姐喜欢探索,我又迟钝又懒,干吗非找我呀?我就是吃饱了就睡胸无大志,我就是怂,爱谁谁!
就刚才那个声音,感觉比邵许都霸道了一万倍,虽然可能是梦,但那感觉就好像万一真把我从床里揪出来,他就可以要把我五马分尸,炮烙凌迟一样,我一个新社会的人,竟然感受到了旧封建庞大皇权的威慑,不管是真是假,我都不敢往下探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