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小本本
当网友们终于知道杜茂实的来历之后，立刻放松下来，纷纷发送弹幕开起了玩笑。
国家神秘事件调查局的副局长，虽然名头听起来相当唬人，但杜茂实方才的一举一动却也全都已经落在网友的眼中，怎么看怎么不像一个身居高位的厉害人物，更何况隔着网络，就真不怎么怕。
除了某些刚才口不择言的之外，其他人都是相当欢乐。
毕竟杜茂实能够出现在这里，其实也在一定程度上证明了夏国最高层的态度究竟如何。
但直播间里除去那些调侃杜茂实的弹幕之外，还有不少损货正在气质哥、家里有矿、暴发户三人。
山上的笋都被他们夺完了。
叶知秋看着弹幕里的吵吵闹闹，一阵无奈。
“贫道之前就说了，要切记控制自己的情绪，发声可以，生气也可以，但一定不要大动肝火，一方面是气大伤身，另一方面，就是容易气昏了头，进而口不择言，闯下祸端。”
“至于其他网友，说笑可以，但最好不要拿人的长相开玩笑。”
“这位杜居士的面相虽然嗯粗犷了一些，与影视剧形象中的张飞李逵很是相似，但长相本是天生如此，贫道深知各位心中有气，但也不必这般损人。”
闻言，直播间里的调侃弹幕顿时少了许多，也有不少网友纷纷认错。
杜茂实闷不吭声地将茶杯递到嘴边，只用嘴唇触碰茶水，眼睛则是偷偷摸摸瞥了一眼无人机上的手机屏幕。
然后眼角猛然一跳。
好家伙，在线观众已经10万+了。
那岂不是说自己刚才被人摔在地上那一幕，被这十万多人全都看在眼里了？
杜茂实暗自咧了咧嘴角，侧身低头稀溜溜喝茶，还悄悄抬起一只手来挡在脸旁。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然后无人机忽的一下就转过来了，镜头正对杜茂实。
见到这位副局长的作态之后，众人顿时笑得前仰后合。
“副局长：我脸皮厚，不怕丢脸！”
“副局长刚才那句字正腔圆的‘我脸皮厚’真是犹在耳畔啊！”
“道长过分了啊，人家可是那啥副局长，不要脸的吗？我tm反手就是一个赞！”
“话说副局长刚才说的那些，尤其那个国家神秘事件武备局，是不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啊？”
“阿巴，我是傻子，阿巴阿巴我啥都不知道，阿巴”
杜茂实瞥见无人机的动作，顿时气得满脸黝黑，狠狠瞪了叶知秋一眼，另一只手撂下茶杯，藏在桌子底下连连示意。
叶知秋哑然，随即与直播间说道：
“诸位先去看看风景，贫道与这位居士有事相谈。”
言罢，不见叶知秋有什么动作，无人机便高高飞起。
杜茂实这才终于松了口气，随后看着叶知秋的眼神极为古怪。
“刚才那下子，怎么看也不像自动无人机可以做到的吧？这就是道法说的隔空控物？”
叶知秋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见状，杜茂实只当叶知秋这是默认了，便抬头看向已经飞出道观，正去远处上空盘旋的无人机，口中惊叹连连。
“牛逼啊道长，能飞这么远。”
“话说你看我这根骨行不行？能不能跟你学道法？”
“我也不要求别的，能学会这个隔空控物就行了！”
叶知秋无奈笑道：
“隔空控物虽然简单，但也不是谁都能学会的，而且除了方便一些之外，也没什么太大的用处。”
“尤其居士还在神秘事件武备局中任职，相比之下，山医命相卜，符道丹道，手决手印，哪个都比这种手段更为实用。”
“居士又为何非得学这个？”
杜茂实撇了撇嘴。
“你说的那些我都用不上，还是隔空控物好，学了之后夜里尿尿就不用起床了。”
叶知秋：“”
“硬气功是外练之法，以打熬为主，修行则重内练，以养气为主。”
“居士年岁太高，又修外练之法，脏腑经络杂质堆积，已经无望入道！”
杜茂实呃了一声，抬手挠了挠脸侧钢针铁线一样的胡子，咂舌一声。
“那还真是可惜了。”
言罢，杜茂实忽然一拍脑袋，记起正事儿，连忙神色一肃，沉声问道：
“道长，你是真正的高人，咱们夏国现在可是内忧外患，再多的我就不说了，你有没有什么妥当法子可以解决？”
叶知秋喝茶的动作微微一顿，眼神狐疑地看向杜茂实，并不作声。
后者皱了皱眉，只得苦笑道：
“出门之前，我去见过大长老了，他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更不知道为啥就变成这样了，所以我才过来问问你。”
叶知秋了然，随口说道：
“欲攘其外，必先安其内。”
杜茂实神色一滞，随即满脸苦相，双手合十拜了拜，眼神当中满是哀求。
叶知秋瞥见他的动作，心下暗自一叹，没有计较这些小事，低头沉吟片刻，缓缓言道：
“夏国内部的形势很复杂，尤其近些时日，民间各种事件层出不穷，如同鼠患横行。”
“但究其缘由，到底是老鼠太多，还是猫鼠同流？”
“问题的答案，你们心里应该知晓。”
说到这里，叶知秋话音稍稍一顿，随后起身负手而行，来到旁边那棵大树的跟前，抬头望着上方的枝繁叶茂，过片刻，又蹲了下来伸手揉了揉小白的脑袋，这才继续说道：
“鼠患就如这棵大树，已经暴露出来的事件则如枝叶一般，都在表面，今日折枝摘叶，来年又会复生，需去其根，治病治本，才能永绝后患。”
“但这老树根须繁复，交错虬结，倘若只以蛮力将其拔除，必然会在地面留下一座极大的深坑，造成动荡与不安。”
“既然不能以蛮力拔除，那就循序渐进。”
“吾知树种落地，先生须，须成根，再生须，布如网，则有枝叶破土而出。”
“除则由外而内，先灭其须，填土补之；再灭其枝，大火焚之；后灭其根，寸寸削之！”
“至此，除患功成！”
杜茂实听得牛眼圆瞪，一头雾水。
什么须，什么枝，什么根？
须字怎么写得来着？
叶知秋回头见到杜茂实这般模样，就知他没听明白。
到底是个一身傻肉的糙汉子。
叶知秋无奈，只得转身去了趟袇房，从中取来笔墨纸砚，片刻后，便将墨迹未干的宣纸交给杜茂实。
上面就只写了刚才说的最后三句。
之后便不再多管，安静喝茶。
杜茂实在那里捧着宣纸看了半天，才半懂不懂的点了点头，随即俯身凑近，冲着叶知秋咧嘴一笑。
“道长，你还没说咱们夏国为啥会变成这样呢。”
叶知秋默然，随即喝了口茶水，慢悠悠道：
“太重经济，太过用力。”
“这就像是一场终点极其遥远的赛跑，当我们来到赛场上时，对手已经提前跑出很长一段的距离了，并且为了避免自己被追上，还在这条赛道上丢满了大大小小的钢钉，可我们明知前路危险，也要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奋起直追，但如此一来，哪怕再怎么小心避免，脚上也难免扎钉。”
“奋起直追本无过错，但当我们已经追上来的时候，双脚也已伤痕累累，扎满了大大小小的钢钉。”
“这时就该把脚步放慢一些了，先把伤口处理一下，再稳步前行。”
“毕竟这场赛跑的终点远在宇宙的尽头，无论是我们，还是他们，都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可如果我们只能看到相互之间的差距而忽视了脚下，那当我们追上来的时候，这双用来奔跑的脚掌，又会变成什么模样？”
杜茂实挠了挠头。
“听不懂。”
叶知秋无奈，只得再次取了一张宣纸过来，将内容精简之后书写其上，再次交给杜茂实。
后者笑呵呵地捧着两张宣纸。
“好字，真是好字，道长写得一手好字啊！”
叶知秋无奈摇头。
除了好字，你还会说啥？
待到墨干之后，杜茂实才小心翼翼将纸收起，随即伸手入怀掏出了两个小本本。
一红一绿，红的印有“医师资格证书”六个金字，绿的则是印有“医师执业证书”六个金字，被杜茂实颇为豪气地拍在桌面上，发出啪的一声。
“你要的行医资格证，我顺便给你带过来了！”
说着，杜茂实忽又语气软了下来，搓着手嘿嘿笑道：
“不过解思源那个老古板说得也没错，行医治病这玩意儿事关重大，哪怕只是象征性的也得考核一下，但京都那边不用去了，你直接在这儿给我看看就行，说得准了，证书你拿走，说得不准，证书我拿走，行不？”
叶知秋闻言，心下明了，欣然点头。
杜茂实忽然咧嘴贼兮兮一笑，便将手腕递了出来，手心朝上，自然下垂。
叶知秋看他一眼，没作声，将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只不多时，便语气平静道：
“原来居士还曾学过内练之法，更通医术，若非如此，也不能如此准确地自控脉象。”
“但居士的脸皮确实是比城墙还厚了，月经失调，宫寒症瘕。”
“这些可都是女人才有的症状。”
杜茂实当即大笑一声，嗓门儿之大，震得这些石质桌凳都跟着一起颤了一颤。
“道长确实好本事，连我曾经学过一些内练之法都能摸得出来，这两本证书，你尽管拿去！”
叶知秋顺手拿来两本证书，懒得多看，顺手搁在一旁，随即端起茶杯缓缓开口道：
“居士以后最好多吃一些强肾护肝、壮骨舒筋之物。”
“一则居士所修拳法太过刚猛，又曾有过急于求成的行径，所以腿骨、指骨、臂骨，以及各处筋络，都有不少暗伤残留，需以外物强肾壮骨，护肝养筋，才能避免这些暗伤积攒过久，触底反弹。”
“二则居士平日里多与阴鬼邪祟打交道，身上难免沾染阴邪之气，若不理会，久而久之便会阴邪伤阳，轻则萎靡乏力，重则性命堪忧。”
杜茂实闻言一愣，随即瞪眼喝道：
“我特么最起码能干一个小时，强个屁的肾！”
叶知秋默不作声，安静喝茶。
片刻后，杜茂实忽又鬼鬼祟祟凑了过来，舔着个大脸嘿嘿笑道：
“道长，你的医术比我高，给我开个强肾的方子呗？”